第218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许故看着走在前头那个,消瘦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身形,怔忡问道:“姑娘,你就不打算同知意解释下么?”
叶轻晚心情不佳,看谁都不顺眼:“你当她与你一样笨么,自己稍加琢磨几番,就能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好解释的。”
突然叶轻晚又想起个事来,反问道:“你那么关心知意,是喜欢她?”
许故微微一愣,道:“很,很明显吗?”
话毕,许故又怔了怔,吞吞吐吐的:“不是,姑娘,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知意她是个好姑娘。”
喜欢又如何。
满手血腥的他怎忍心去玷污那样纯净无暇的人。
叶轻晚看着许故慌忙无措的样子委实觉得有趣,一时哑然失笑。
片刻后,叶轻晚抬眼盯住他的双目,淡淡道:“你是喜欢她的对吧。”
许故哪想到叶轻晚会那么直白,神情微怔,踌躇着开口,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
此刻叶轻晚的眼睛已然蒙上薄雾,却清澈得像溪水,仿佛什么都被她看透。
许故觉得叶轻晚是喝醉才这样。
他虽没见过女人喝醉酒是什么样子,但还是略有耳闻,似乎是会胡乱抱着人拽着不放,然后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许故不知再过一会儿叶轻晚是不是也是那样。
到时候真到了王府,因此而暴露了的话,沈珩问起话来又该怎么办?
他开始犹豫起来,心想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先送她回去休息。
思及此,许故停了脚步。
叶轻晚微微拧眉,满是困惑的看他。
“都到这儿了,没必要再回去。”不及许故开口将心思道明,叶轻晚便已看穿了他的想法。
“你且放心,我没醉,不会拖后腿。”
叶轻晚拍拍他的肩膀,说:“哪怕被发现了,我也相信你会及时带我跑出来还不被发现,毕竟宸王都没你快,对吧。”
许故面色僵凝,嘴角一阵抽搐,不情不愿地移开眼,抿唇不语。
这二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
沈洵不了解他当然逮不住他,但沈珩是谁?
他了解沈珩,沈珩难道就就不了解他么?
可以说是他动下嘴皮,沈珩便知道他要说什么,眨下眼睛,沈珩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无需说沈珩的身手远远强出他不是一星半点,即便是有十足的把握下,许故也不敢打包票,他们一定不会被沈珩发现。
等许故回过神,调整好自己的神情后,才发现身边人儿早就不知所踪了。
他慌忙抬头四处张望,发现叶轻晚已经大摇大摆地朝翊王府踱步而去。
许故唯恐不及冲上去一把拽过叶轻晚,匆匆找了个掩体藏起来。
叶轻晚乜过眸子,困顿迷蒙的眼神无声凝成了两个字:干嘛?
“咱们不是偷看么?你这样光明正大的走过去是要做什么!”许故简直要被她逼疯了。
叶轻晚顿了片刻,意识虽已有些混沌,但也未全失。她侧首看了眼不远处的翊王府,垂着眸道:“好像是......抱歉。”
“......”许故以手覆额,心态已经濒临崩溃。
她这个样子真没问题吗?!都迟钝成什么样儿了啊!
思忖几许,许故开始打退堂鼓:“姑娘,要不今天就算了?依我看今天主子也不一定在沐浴呢,何须冒这个风险。”
许故紧张地看着她,只要她张张嘴,说个好字,他就解脱了。
叶轻晚也仰头望着他,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
夜风吹拂,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却遮不住她那近乎执拗的眼神。
“我不要。”
叶轻晚定定的站在原处,嘴唇被风刮得青白,却仍是撼动不了她。
她接着说,语气如撒泼不肯走的孩童般:“我今天就要见他,不然不回去,懂我意思吗,许故。”
“......”许故懂了。
也确认了叶轻晚是真醉了。
就凭平日里她绝对不会说出一定要见到沈珩才肯罢休的这种话来。
“小祖宗,听话,先回去好不好?”许故连哄带骗:“你要实在想见主子,大不了送你回去后,我亲自来请主子过来看你,好不好?”
说着就伸手要拉叶轻晚走。
叶轻晚霎时柳眉倒竖,扬起巴掌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就拍掉许故的手,随即叉着腰,气鼓鼓的道:“我不,我就要看他洗澡!”
年幼时的骄纵蛮横在酒精的作用下尽显无遗。
许故知晓叶轻晚现在根本听不进话,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听见没!带我去,快点!”
许故叫苦不迭,生怕叶轻晚再嚷嚷下去会被王府附近的暗卫察觉,只得硬着头皮拉上她万般小心地潜入王府。
幸而他作为暗卫首领,清楚的知道翊王府哪个地方藏着暗卫,哪个地方行不通,轻轻松松便绕开了所有人,带着叶轻晚来了后园。
后园内清清冷冷,空无一人,许故看向叶轻晚,摊开双手无奈道:“看吧,主子根本不在。”
叶轻晚呆呆地盯着泛着寒气的冷泉,心底顿生出些许难以道明的情绪。
有点儿委屈,也有点儿气恼,还有点儿不甘。
许故转手欲带叶轻晚离开,却忽然被她拉住手臂。
叶轻晚神情淡淡的,没了适才的飞扬跋扈,白皙的脸颊上逐渐浮起绯红。她倏忽抬头,用手指了指漆黑黑的夜空,道:“没准还没到亥时,再等片刻。”
“......”许故自是晓得现下还未到亥时,这样说只是想让叶轻晚快点跟他回去,别突然在这撒酒疯,不然第二天酒醒了可有她丢人的。
叶轻晚又用力拽了下许故的手臂,却不言语,许故循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伫立在冷泉内的参天古榕。
不出意料的,下一秒叶轻晚指向了那棵榕树。
“......想让我带你上去?”许故迟疑的问。
叶轻晚绷着脸点点头。
许故没多大反应,显然是适应了叶轻晚现在任何奇怪的言行举止,静默须臾后便搂住叶轻晚的腰肢,一个飞身到了树上。
好在榕树枝干较粗壮,能承受住他们两个人的重量。
叶轻晚冷淡的小脸上这才露出一点满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