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郎情妾意却无缘(2)
青年说完还用手指宠溺地刮了刮燕姒的鼻梁,接着便自顾自地清理着伤口。
这一亲昵的举动让林姒锦心里霎时掀起惊涛骇浪,脸红得几近要滴血,大脑无法再正常思考,她匆匆起身抱上装着衣服的木盆就往家跑。
青年看着小姑娘仓皇离去地背影无可奈何的笑了。
回到家后,林母看见只洗了一半的衣服,不由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林姒锦红着脸,声若蚊吟地解释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所看到的人,还有对那个青年的看法。
林母呆住了,手里正做着的针线活一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尖,原来她女儿是遇到了驻扎在附近的将士。
等她回过神来,当即便吩咐林姒锦下次再看到他们一定要有礼貌,不可对他们无礼。
林姒锦有些犹豫地:“为什么呀?”
林母同她解释说,因为那些为楚沂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啊,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真男人,像他父亲那种脓包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她们现在安然宁和的日子,全都是他们在战场上用鲜血与生命作为代价所换来的。
林姒锦这时候也明白了,为何那个青年会受伤。
原来全是为了她们能过上安稳日子。
她当即便暗下决心,下次再见到那个叔......哥哥,要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回想起他那条流血的手臂,林姒锦就觉得,受伤就一定会流血,那么为了能帮上他,现在要学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帮人止血。
幸而她隔壁就是村子里唯一的郎中家。
当天下午,林姒锦就在家里偷偷拿了两个鸡蛋来到郎中家,即便那郎中还有他儿子很不待见自己,却还是会因为这两个鸡蛋不得不对她缓和脸色。
毕竟那时候,就连大米都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粮食,这两个鸡蛋就更不消说了。
看在鸡蛋的份上,郎中答应了教她,说止血一定要用止血草,还拿出一株草告诉她如何区分止血草与普通野草的区别。
林姒锦点点头,默默将那草的模样记在了脑子里。
可她还是怕自己找不到那草,便跟那个郎中说:“可以给我吗?”
郎中肯教她这些已经算很不错了,看她得寸进尺竟直接将她赶了出去。
郎中的儿子还隔着篱笆嘲笑她:“大白天就开始做梦了啊?就两个破鸡蛋还想换草药。”
燕姒咬着嘴唇不做理会,明显是被羞辱惯了,转过身朝溪边的林子里跑去找止血草了。
这一找就是半天,好在漂亮的人运气终究不会太差,在临近天黑时终是让她给找到了,却在采草药时不小心被木丛里的荆棘刺伤了手背,划了一道细长的小口,渗出颗颗鲜红的血珠,痛感飞快从创伤处传来。
即便如此林姒锦不哭不闹,只是不慌不忙地擦掉了血,心里在想,才被划了那么一下就这么疼,那哥哥手上那么大个口子岂不是得疼死?
思及此,林姒锦将手中的止血草攥得更紧了。
第二天她便迫不及待地端上木盆,去找那个大哥哥。
在家打扫卫生的林母见状问道:“又去?”
林姒锦嘿嘿一笑:“对呀,昨日出去玩不小心又把衣服弄脏啦!”
“好吧,那小心一点。”
林姒锦应了是便出了门去。
期待再次在溪边看见那个哥哥蹲在一边取水或是在清洗伤口。
可哪有那么多水要取,那么多伤可受。
这回青年并没有在。
接下来的好几天,林姒锦几乎每天都会去溪边守株待兔,却再没看到那个青年。
一直随身携带的止血草也已经枯萎发黄,焉得皱皱巴巴的了。
林姒锦心中生出一股不安来。
她的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一个字。
死。
打仗既然会受伤的话,那是不是也会死?
她不敢再想下去,看着手里干枯的草药,觉着可能会没了药效,便决定再进林子里去寻一些来。
她回家放了衣服,又折回去找草药。
但这次这林姒锦非但药没找到,还遇上了不测。
四五个男人在林子里有说有笑的走着,忽而发现了在树林间活蹦乱跳窜来窜去的小姑娘。
男人发现了她的同时,林姒锦也发现了他们。
那些人手持弯刀,穿着动物皮毛缝制的短袍和皮靴,林姒锦心里“咯噔”一声,浑身不住地发起抖来。
是突厥人!!
林姒锦撒腿就跑。
见她开始跑,几个突厥人更兴奋了,对她穷追不舍,口中污言秽语滔滔不绝。
眼见那些突厥就要追上来了,林姒锦快要急哭了都。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随即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地上一块石子把林姒锦这倒霉孩子给绊倒了。
膝盖传来撕裂的剧痛。
林姒锦怕得抱住脑袋,蜷缩着身子直接哭了起来。
她完蛋了。
正当为首那个大胡子男人的手朝她伸来时,只听得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林间的静谧,惊起无数此处栖息的飞鸟扇动翅膀飞向天际。
听见响动,林姒锦颤巍巍地抬起脑袋,只见适才追他的人有两个已经口吐鲜血躺在了一旁,而为首的那个大胡子保持着朝她伸手的动作,离她特别近,却被一柄长枪贯穿了胸膛。
泛寒的枪尖滴着温热的血,落在她脸上。
直到大胡子向一边倒了下去,林姒锦都未回过神来。
她惊恐地瞪大着眼睛,害怕极了。
这个人死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人。
“没事吧。”清朗的声音传到耳畔。
“有两个跑了,我去解决了他们。”另一个男声响起。
“好,小心有埋伏。”
待到马背上的男人回过头来看清救下的人时,顿时傻了眼。
“怎么是你?”
男人翻身下马来到林姒锦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责怪道:“不是叫你别乱跑吗?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就......”
林姒锦的哭声打断了男人的话。
就在青年颇感头疼无可奈何时,解决掉逃走掉的那两个突厥人的男人骑马赶了回来,看见抹眼泪的林姒锦还以为是自家弟弟不会说话,把人家弄哭了,便下马过去温声安抚她:“姑娘你好,鄙人叶城,这是鄙人的弟弟叶盛,可是他适才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