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山雨欲来风满楼(26)
下个月她就及笄了,恰巧那天也是父亲回朝的日子,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二房一家彻底分崩离析......
还有沈洵所说,她及笄就来娶她,如果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她又该如何应对。
正值此时,屋外传来两声古怪的声响,叶轻晚皱了皱眉,转头吩咐知意:“去放许故进来。”
知意微微睁大了眼,又惊又喜。
她赶忙去将许故带了进来。
叶轻晚以手覆额,支着仍在隐隐作痛的眉心,不耐的问:“怎么样了?”
许故的办事效率果真不是盖的,他将那张姜朔拟的名单放在桌子上,指出了两个名字,说:“目前看来这上面的人都不是姑娘要找的,现在只剩下这两个人没看了。”
一时间叶轻晚头更疼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甚至可以不用再查了。
许故突然道:“对了姑娘,还有一事。”
叶轻晚愈发不耐:“你说。”
“近日我要回去一趟,王府那边有要紧的事需要我去处理。”
叶轻晚轻轻点头:“滚吧。”
许故高兴得就差没跳起来了,连带眉梢眼角都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由此可见他是有多盼望着逃离叶轻晚的魔爪。
“等等。”叶轻晚倏地睁开眼眸。
许故怔然一愣,额角流下一滴冷汗。
临走前这女魔头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折磨他啊?
其实不然,叶轻晚只是指了指窗户外面的那棵树,颇为厌烦的说:“把他给我也带回去,看着甚是烦人。”
许故嘴角一抽:“近日不太平,我不在无名留下来保护姑娘也好。”
“不然届时姑娘若出什么事,我这儿也不好同主子交代。”
提到沈珩叶轻晚就没来由的着恼,眼里堆积的阴郁越来越深。她沉着脸,声如寒冰:“他是我谁?又需要同他交代什么?要滚就给我带着无名一起滚,少说废话。”
许故:“可是......”
叶轻晚不容置喙地:“没有可是!”
许故耸耸肩,很是无奈:“可是主子对无名下的是死命令,如若抵抗,等着他的就只有死了。”
“难道姑娘忍心看他回去送死吗?”
“......”叶轻晚无言至极。
“滚滚滚!”
看来是愿意将人留下来了,是以许故笑嘻嘻的滚了。
许故走后落晴院又来了一位客人。
叶轻晚看着院子里鬼鬼祟祟的黄衣婢女,烦躁地皱了皱眉,问知意道:“那是谁?”
知意走到窗户前面眯起眼睛瞧了一会儿:“......好像是叶凝雪的贴身丫头?”
叶轻晚狐疑:“她来做什么?”
“待奴婢去看看。”知意说着就朝外面走。
叶轻晚托着脸颊看,那丫鬟见知意走出来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看起来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还是被知意逮了个正着。
知意将她领到了叶轻晚跟前。
“三小姐,三小姐你听奴婢解释!”
面对叶轻晚,那丫头竟是直接两腿一弯跪了下来。
叶轻晚静静的喝着茶,并未言语。
也不知她这落晴院是有什么宝贝,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往这里面钻。
然而叶轻晚越是不说话,黄衣丫鬟就越觉得心惊,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打着颤儿的:“奴婢名叫春兰,来这里是有事想求三小姐......”
春兰话还没说完就被知意打断了:“既是有事来找三小姐,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反倒像做贼一般?”
她倏地厉声指责:“眼下府里都是二夫人的眼线,要是被瞧见了,免不了会被二夫人怀疑,你自个儿想死可别连累了我们姑娘。”
叶轻晚微怔了一下,没有去制止知意的话,难得看到她生一次气,竟还是因为自己。
春兰被凶得当场就掉了几滴眼泪,没有痛觉似的脑门砰砰往地面砸。她边磕头说:“奴婢就是惶恐被二夫人看见,所以才偷偷摸摸的。”
“是吗?”
只要有关叶轻晚安危的事,知意就来了劲儿,气势十足的对着与她差不多大的丫头不依不饶的逼问着:“谁知道你是不是二夫人派来的?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春兰欲哭无泪:“奴婢刚刚就想说了呀,是知意姐姐你一直不让奴婢有说话的机会。”
知意心虚的摸了摸嘴皮,心道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叶轻晚看了不由得觉得好笑。她把知意拉了回来,对春兰说:“行了,说罢,什么事。”
知意哼唧了两声,扭过头去。
就在春兰张了张嘴,想说话时,知意忽然柳眉一竖,警惕地看着春兰。
“等等姑娘,不对。”
叶轻晚转眸看向她。
知意指着她说:“知意记得二小姐那边被宁秀雅派了好多人守着,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她一个奴婢又是怎么出来的?”
她凑到叶轻晚的耳朵边低语道:“她会不会真是宁秀雅派过来探口风的?”
看着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人,叶轻晚落着长睫勾唇浅笑,意味不明。
知意脑子转得的确是快,但这次似乎并没有她想得那么复杂。
春兰错愕的睁着眼睛,大抵是猜到她们在说什么,顿时慌了神,忙解释道:“是小姐,是二小姐想法子将奴婢送出来的,为的就是来找三小姐!”
叶轻晚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二姐姐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你送出来来找我,究竟是想求我什么呢?”
春兰小声啜泣着,更咽道:“是,是想请三小姐救救姨娘,或者,或者给我们支个招也好.......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叶轻晚挑了挑眉,“嗯?”她明知故问道:“姨娘又怎么了?”
春兰抹了把眼泪,继续说:“二夫人说要把姨娘手脚都剁了,送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二婶还真是狠心呐。”分明是可以叫人头皮发麻的话,叶轻晚却听得笑出了声。
按照宁秀雅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既然都这样说了,想必就算没有被剁手剁脚,也肯定比这好不到哪儿去。
她弯下身子,笑盈盈的望进了春兰那双漫起惧意的眸子里,轻声道:“再说,二房的事来求我干嘛?要求也该是去求二叔才对呀。”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她话里的某一部分,春兰蓦地闭嘴了,紧抿着唇瓣,面如土色,像是听到了很不舒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