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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在倒下的最后一刻,叶轻晨仿佛看见了某种更让他难以置信的东西。

血渍斑驳的面孔上头一回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慌神色,淌落鲜血的嘴唇不住地颤抖,喉咙里难以遏制的发出痛苦嘶哑的声音,似乎急切的想要告诉叶轻晚什么。

可是距离太远,风沙迷眼,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叶轻晚看不见叶轻晨脸上的任何神情,只看得见一个渐渐倒下的身影。

但在那之后的无数个深夜里,睡梦中,叶轻晚都能无比清晰的看清楚那张惨白可怖的面容。

从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眸里叶轻晚可以看出,叶轻晨临死前是有话想对她说的。

那时候的叶轻晚并不在意,她只知道,曾给她带来温暖过的太阳,就此陨落了。

带着那沉炽的爱,永远长眠于地下,化为一块冰冷的灵位,被沈洵送到她手中。

“晚晚?”

叶轻晚顿了顿,抬眸看眼前人,是尘封在记忆中熟悉的容颜,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嗓音,却久远得有些陌生了的人。

滚烫的泪水潸然划落,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仿佛有把尖刀在她的心脏划出一道口子,翻出里边的陈年旧伤,无情的又添上几刀,痛得她难以呼吸。

叶轻晨愣了一下,急急忙忙的去给叶轻晚擦眼泪。

“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上了?”

叶轻晚咬着嘴唇,静了片刻,怕他担心,于是破涕为笑,粲然道:“无事,眼睛进沙子罢了。”

叶轻晨哪里会信,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晚晚,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沈珩欺负你了?”

他紧紧握着叶轻晚的手,眼里闪烁着狠戾的幽光,倒把叶轻晚吓了一跳。

叶轻晚用力回握着她失而复得的骄阳,沙哑道:“真的没有。”

许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真真切切的回应,叶轻晨怔了怔,耳根子一下就红透了。

他彻底败下阵来,收起适才那副恶狠狠的架势,无比宠溺的揉着叶轻晚的头,轻声说道:“那有事一定要跟兄长说,兄长一定竭尽全力帮晚晚解决。”

叶轻晚低着头,眼眶微红,看着与自己手掌交叠的那只有些粗糙的大手,低眸笑了。

“嗯。”

或许,她曾经看不上眼的这个兄长,才是她命定的良人。

在这难得的片刻宁静当中,叶轻晨忽然道:“对了晚晚,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叶轻晚闻言怔然一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叶轻晨准备问她,该如何处理他们之间感情或者儿时定下的婚约之类的问题。

“......别,别问。”她有点慌乱,指尖不自觉的蜷缩。

“嗯?”叶轻晨不解。

叶轻晚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先别问,我,我还没准备好。”

“可我还没--”

叶轻晚下意识的立即道:“我知道兄长要问什么,让我先想想,我不想......我不想再给兄长不确定的答案。”

无论是上辈子的她还是这辈子重新活过的她,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特别容易陷入纠结犹豫的人。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去处理自己对沈珩糟糕的感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向白嫣然解释,她跟兄长之间的关系。

叶轻晚其实一直都清楚白嫣然对叶轻晨的心意,一开始对白嫣然隐瞒她与兄长的关系,是出于私心,她害怕白嫣然这个唯一的朋友会因此疏远自己,而后来依然选择隐瞒,则是因为她认清了自己的真心,想撮合白嫣然跟兄长,怕提前告知白嫣然此事,白嫣然会就此放弃,等到之后她和兄长解除婚约再告诉白嫣然也应该是来得及的。

毕竟目前看来,除了白嫣然以外,叶轻晚不认可任何人做她的嫂子。

但现在......

如果她跟叶轻晨在一起的话,又该怎么跟白嫣然解释?又该怎么面对白嫣然?

她和兄长都是白嫣然最要好的朋友,倘若有一天突然知道,一直被两个最好的朋友所隐瞒欺骗,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这样对白嫣然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呃......晚晚,你是不是误会了?”叶轻晨听了叶轻晚的话原本还是一头雾水,后看见她一副纠结不已的样子,蓦地明白过来。

叶轻晚:?

“我是想说,”叶轻晨无奈地笑了笑,温柔的将叶轻晚拉入怀中,轻声说道:“爹娘和我都不放心你一个人继续留在上京。当然,我们也有想过带你一起去北疆,可是路途遥远,北疆又是荒芜凄苦之地,气候冷热无常,环境亦是极其恶劣。”

“那里不像上京,繁华昌盛,也不比江南,终年如春,更没有像嫣然那样的朋友,只有......”

叶轻晚掀眸看向叶轻晨,倏地打断他:“只有你跟爹爹阿娘就够了,不是吗。”

叶轻晨微怔,没料到叶轻晚会说出这种话,他垂下长睫,凝视着怀里娇娇软软的少女,眼中有对妹妹的无奈与纵容,也有对爱人的缱绻与深情,几乎要让人沉溺其中。

“总之,那里不适合你,所以,我想留下来陪你。”

叶轻晚抿唇不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至于你想的那个问题,”叶轻晨摸着她的鬓发,而后在发顶落下一个浅浅的轻吻。

“不急,兄长等你。”

“你--”叶轻晚睁大了眼眸。

叶轻晨笑道:“没关系,我等得起。”

叶轻晚神色慢慢的沉下去,鼻尖发酸,心中一阵凄楚。

她又怎么忍心让叶轻晨继续再等。

他已经等了一辈子了。

叶轻晚闭了闭眼,依偎在叶轻晨的怀中,脸颊隔着衣物贴着胸膛,聆听其极快的心跳,感受其炙热的温度,不知餍足的想要多汲取一些温存。

这些都是她后来渴望了半生也无法再触及的东西。

“兄长,值得吗。”

叶轻晚小声的问。

“是你,便值得。”

......

屋内温情无限,屋外凄寒冷清。

孤月高悬夜空,空气冷冽,寒意刺骨,漆黑的天际悄悄落下如柳絮般的大片雪花,天地间万籁俱寂,上京的第一场雪悄然降临。

寂静的院落中,沈珩长身鹤立于盛开的梅树旁,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薄唇成线,沉冷的眸子里蕴着显而易见的憎恶杀意。

他孑然立在纷飞大雪中,霜已落满头,谁也不知他是何时折返,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去了多少,透过窗纸上的倒影,又瞧见了多少。

------题外话------

沈珩:我要闹了!我真的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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