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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前缘误(三)

‘邓氏’百货公司大老板邓裕升红光满脸、神彩飞扬地立于众嘉宾、明星中间,手持彩剪,在反光照相机留影的一刻,意气风发地剪下彩带。

围观者有欢呼的,也有窃窃私语的。

“邓老板真真利害,原本奄奄一息的家族生意现在起死回生……”

“是风生水起!”

“对,对!风生水起!”

“哎,你说邓老板就是走运来着,之前不是被蔡大富打压得厉害,家族钱财都赔进去了。”

“是啊,听说他亲弟弟被蔡大富那些打手给打死了。没办法,人家蔡大富可是司令官的妹夫。”

“对啊,所以才说邓老板走运来着。蔡大富横死,好像说他那些打手也死了。”

“坊间盛传是那打手痞子爷惹来的祸,被那个小梅的母亲鬼魂所报复。”

“我也听说了,就是被痞子爷抢去卖给花楼那个小梅嘛,花楼也害怕得紧,马上把小梅赶走,怕会遭怏来着。”

…………

百货公司办公室内堂槐木架上供着一条血光萦绕的法具,淡淡的血气弥漫而出。俞晓峰因着术法,如入无人之境,穿堂入内。细察似发似钢的法具,散发着邪恶的气息,这便是最近几起命案之源了。

俞晓峰起手掐法咒,把法具封印,置于乾坤袋带走。

午夜陌巷,贺安琪身着骑士服,脚踏马靴,衬着一头短式卷发,英姿飒爽。

“小道士,看不出来你一具好皮囊,竟是偷鸡摸狗之辈。你将法具还来,姑奶奶我且小惩大戒,绕你一命。”

“你作如此邪恶之物,扰乱世间正道,意欲何为?”

“你是神族?”贺安琪明眸微眯。

俞晓峰散去用来掩盖自身修为和气息的光膜,正视着贺安琪,义正言辞道:“你把怨魂制成法具,让怨魂都滞留于人间,破坏了轮回秩序,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伏法。束手就擒吧!”

贺安琪撇嘴一笑,“你们神族之人尽是些伪君子,世间不平你们不管,只追着我们巫族不放,只因着非我族类罢了。废话少说,想捉我就拿出真本事来。”

贺安琪甩出腰间软剑,凝起灵力先发制人,刺向俞晓峰。

俞晓峰侧身避开剑芒,右手拍向贺安琪后腰。贺安琪被击退后旋起劲腿,似柔韧的钢鞭踢向俞晓峰。俞晓峰抬手格挡,贺安琪顺势转身持剑横劈俞晓峰胸腹……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城内零散起着火光,悲切之声呼天抢地地由远及近。

“救命啊,救命啊……”

“诈尸了……快跑……”

二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争斗,只见走尸身体扭曲寻着人的生气追赶着,力大无穷地撕咬着人的身躯,咀嚼着残肢碎肉,血水从嘴里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是义庄里的尸体,俞晓峰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遭了,尸体原本怨气聚喉,锁魂于内,定是雨天时触了地气,尸变了。

俞晓峰右手手心聚起玄火,玄火如吞天蛇似地燃燃而起。俞晓峰一拉一扯,手上玄火化为炼魂索,直取行尸咽喉。行尸被制,身躯僵硬难以动弹,咽喉发出‘嗝嗝’的沉闷响声,不时,头后仰,张开了嘴,从咽喉处升起被玄火包裹着的魂魄。俞晓峰一招手,把魂魄收入布囊中。

贺安琪双手起咒,菱形魂晶悬于空中,把行尸定住,抽剑一挑,割开行尸咽喉,魂魄如烟雾抽离,被吸进魂晶。

二人如法炮制,解决所有行尸后,俞晓峰取出无垢水清理着被咬伤的人的伤口,又用玄火把所有尸体清理掉,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一番劳累后,二人大眼瞪小眼,便也失去了争斗的兴致了。

“行,我道歉。我这人一向我行我素,但也没有想要做什么坏事。这件事的确严重了,是我引起的,我负责。你说吧,你要我怎么着?”贺安琪道。

“你在凡间取魂锁魄地制作那么多法具、法器是为了什么?”

贺安琪想了想,还是道出:“我想收集制作圣器,甚至是神器的材料。这是我的爱好。”

“我帮那些人做法具、法器,只是交易,各取所需,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你扰乱了轮回秩序。”

“呵,这是你们神族的事。只要巫族没有吸魂没有叛乱,你们也管不了那么宽。难道你们要排除异已?”贺安琪说着说着就来气,一直巫族就被神族压着,好像见不得光似的,活得像非法移民。

俞晓峰眉心皱起,这女的说着说着还觉自己有理了。“不可以扰乱轮回秩序,这是基本准则。你且将困住的魂给解放了。”

贺安琪向俞晓峰抛去一寻踪方柱,道:“自己寻去,我就不奉陪了。”

俞晓峰扬手甩出魂索,捆住贺安琪手臂,往后一扯,止住了贺安琪欲要跃身而走的态势,“不行,不完全解决你休想走!”

“你!”贺安琪杏眼圆瞪,气急败坏……

珙舞台内,男男女女纷至沓来,没多久就座无虚席。贺安琪和俞晓峰也在一侧落坐,细赏戏曲。

“各式小吃都上一份吧。”贺安琪挥挥手道。

小二笑逐颜开地应和着。

“你玩够了,明天就得办正事!”俞晓峰无奈地道。

那些富太太窃窃私语,好像发现比戏曲更好看的曲目。

“呀,你看那标致的小姑娘怎么跟一个小道士在一起了?”

在旁的富太太兰花指一翘,捂嘴一笑,真相来着了,“看那样子,就是假道士真采花来着。”……

俞晓峰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一身道士行头,忍不住狂喷了一口茶水……

“啧,你干嘛呢?看一下戏曲也就你激动。”贺安琪一脸嫌弃地拿起手帕帮俞晓峰擦拭着,心里极为不爽,真丢人!

“呀,这小道士桥段可真多!”

“对对对,还摸上手呢”

富太太们小声说大声笑着。

俞晓峰原本想把手帕拿过来自己擦,现在为避嫌松开了双手,举起手来作投降状。

“哟,你还大爷了是不?”贺安形成见俞晓峰瘫坐着不动手,任由自己服侍他,就来气了,把手帕丢去他身上,转过身子来继续听戏。

咦,台上的戏什么时候跑到台下来了……只见几个打手围着一个公子哥揍了一顿,连他旁边的仆人,也被打得鼻青脸肿。然后不知说了些什么气冲冲地走了。贺安琪只好竖起耳朵听听周遭的低声密谈。

“这下可热闹喽,为了个戏子,华滩一霸打了之江督军的儿子。”

“散场了,快走吧。我觉得那边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华滩一霸被抓,其妻子林嫂子顶住外来的压力,丛然忐忑不安,还是尽量压住心中波澜,然后沐浴、更衣、焚香,诚心跪拜祭台上檀木架上的幽蓝戒指。接着珍而重之地把戒指套上左手食指。

随后,华滩一霸的妻子林嫂子从保险柜里面取出了一尊精美绝伦的金观音和一座惟妙惟肖的竹节罗汉,精心的包装之后,便急匆匆地坐车来到了一座三层欧式建筑结构的公馆。

公馆内,老太看了看两件珍世之宝,心下欢喜,但也了然林嫂所求何事,这两天华滩帮派为了解救被绑的老大便是闹翻了天,个个忙于奔走的。女人啊,无论你本领如何强,在婚姻面前就是卑微的。林嫂子一手扶持丈夫成为华滩一霸,有钱有权。可她丈夫却是为了李露露一个戏子去揍了之江督军的儿子一顿,这才被绑去了自家儿子护军使的牢里去的。

何老太一边把玩着两件宝贝,一边意有所指地劝说道,为这么一个色令智昏的男人是否值得。

林嫂子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扬了扬左手,幽蓝微光一掠,让何老太有一阵子的失神。少顷,何老太便当场认下了林嫂子作干女儿,受了礼,也许诺保其丈夫不死。

之后,林嫂子又利用了幽蓝晶戒的缘力,促成双方的鸦片生意,利益驱动之下,才让丈夫安然释放。

一身淡兰色泽缎子旗袍的林嫂子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逗着鸟玩,细细地听着鸟鸣,只想把如此闲适的时间无限延长。这段时间使用了两次幽蓝晶戒,耗损生命力,累得够呛。自从扶持丈夫创立帮派,一切上了轨道,自己便退居幕后,幽蓝晶戒也很少用得上了。

林嫂子突觉客厅周遭光线灰暗,空间变得局促起来,感觉声音正在远离……

林嫂子不安起来,一抬眼,眼前坐着位风华绝貌的女子,正自斟自饮着花茶。

“贺先生?!”林桂生立即端坐起来,又惊又喜,幽蓝晶戒便是从贺先生处求来的,此为奇人,可遇不可寻。

“不请自来,失礼了!”贺安琪轻轻地放下茶杯,“我见你气色不稳,生命力虚浮,当是用了法器甚多。”

“贺先生,见笑了!生逢乱世,身不由己。”

贺安琪环视了一圈雕梁画栋的房屋,琳琅满目的古董。“权、钱在握,眼前当是追求长寿。”贺安琪拿出一鸟鸣花秀样式的小巧木盒,“实不相瞒,我到来是为了取走缘石法器的。盒子里有一颗寿登草丹药,可补气血,增寿延命,你正好适用。就当是给你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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