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回家
沈静娴出来后没有看到宋妍,似乎是因为宋妍的腿伤太过惊心,皇帝又知道她同自己女儿交好,便先叫了人送宋妍回去治疗。
沈铭却没有送宋妍回去,甚至在沈静娴走出来后还第一个迎了上来。
“伊芃!你没事吧!”沈铭满脸都是担心的模样,但沈静娴却只觉得不适。
现在的沈铭是宋妍的未婚夫,不去担心宋妍,却在这里担心她,这是什么道理?
这样一个朝三暮四的人,能同小绿茶勾搭在一起一点也不奇怪。
又或者,身为荣王府的世子,三妻四妾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修养”,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不叫勾三搭四,而叫风雅。
沈静娴没有理会他,直接越过了沈铭扑向了身后赶来的那一抹明皇,“父皇,我没有事,不要担心啦。”
窝在自家老爹温暖的怀抱里,闻着熟悉的龙涎香,沈静娴的心放松了许多。
但显然皇帝并没有像她一样放松下来,就连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沈静娴没敢抬起头来看皇帝的脸,她也怕自己失态。
“父皇,不哭。”
“好,父皇没有哭。”
骗人,明明声音都更咽了。
上一次她昏迷了六年,醒过来时帝后便肉眼可见地憔悴了。如今被绑架,帝后也是立刻带人找了出来。
都说皇帝是万金之躯,公主是千金之体,千金又怎么能越过了万金去。
沈静娴不相信皇帝在出来找她时没有遇到阻拦,可皇帝还是来了,甚至带上了皇后一起。
沈静娴对自家老爹的任性程度以及对朝堂的把控程度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母后呢?”
“你的母后在那边。”
沈静娴顺着皇帝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坐在马背上的皇后。
褪去了繁琐宫装和胭脂水粉的皇后,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腰插匕首,长辨垂肩。
沈静娴一直都知道皇后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据说能文能武,还能跟当今首辅吵十五个来回不带输的。
只是她一直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见皇后如何如何厉害,却从来自己亲眼见到过。她印象中的皇后,就是一个母亲,偶尔欺负欺负皇帝,却也没有锋芒。
可现在,沈静娴却似乎看到了那个被众人所推崇的皇后真正的模样了。
“母后!”
沈静娴跑了过去,这才发现皇后的不对劲。
她就说皇后为什么不下马,原来不是不想下,是下不了。
听见沈静娴的话,皇后的神情也怪怪的,似乎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谁。
沈静娴叹了一口气,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母后,我想同你骑一匹马。”
没等皇后回答,她便翻身上马,让皇后把自己圈在了怀里。
皇后这才渐渐回神,她看着怀中沈静娴,呆滞的眸子重新染上光亮,却又立刻被湿润填满,“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娘的二丫……”
沈静娴:……我恨二丫这个名字,但是今天我忍了。
皇后的奇怪之处是沈静娴在醒来后发现的,那时她正在恢复期,有一次她离开伊芃殿时没有告诉皇后,回来皇后便成了方才那副模样。
沈静娴也曾给皇后偷偷找过御医,但御医检查不出什么,只说身体没问题,沈静娴便根据前世的经验断定了皇后应该是得了应激综合症。
失去女儿的痛苦,对她的刺激太大。
沈静娴敛下了心神,笑意招呼皇帝快点启程回家,只是在心中对于钦的事却更加上心了。
她不能死。
她若是死了,帝后也活不了。
……
皇帝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回到了当年皇后怀着孕却在12月被人推入了水中的时候。
那时皇后本就因为宫中的陷害极难受孕,那次怀孕已意外之喜,若是没有保住孩子,那皇后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看见皇后躺在床上,唇瓣泛白虚弱无力的模样,他第一次那么恨自己。
皇后原本有极强的治国之能,他也最是喜欢皇后在朝堂之上以女子的身份挥斥方遒的模样。
是他因为感情将皇后困在了这小小的宫墙内,却又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数次陷入后宫女人逼仄的算计里。
若是他的保护能够更加强势一些,不去考虑那些错综复杂的朝堂势力,皇后和他们未来的孩子就不会受这种苦。
皇后落水后,他处置了许多嫔妃,不仅是冷落,更多的是直接秘密处死。
而别的安分守己嫔妃,若是无意留在这宫中,他答应送她们出宫并给她们一个全新的身份,最后衣食无忧过下半辈子,也能够另寻夫婿,可若是再觊觎后宫之主的位置,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然后,他和皇后唯一的女儿平安出生了。
他看着那小小的身体,不知所措。
这是他和他心爱之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为了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皇后不知在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
都说女子产房是污秽之物,可他却不这样觉得,听到孩子啼哭的第一声,他便冲了进去,看见精神气姣好的公主,和旁边虚弱的皇后,堂堂七尺男儿,一国之主,泣不成声。
经过这一遭,皇后身子无疑更差了,御医断言皇后一生都将无法受孕。
可这对他而言不是问题,他会将他们唯一的女儿捧在掌心,好好养大,就算只有一个孩子又如何,他会告诉所有人这个孩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改变国姓难吗,当然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也是如此。
可惜的是他同先帝的关系并不好,在夺嫡争位时也没有丝毫的留手,自己的母亲曾死在宫斗之中,而先皇却不闻不问,粉饰太平,从那时起,他的亲人便只剩荣王,
改国姓的事,只要荣王同意了,他便不会在乎其他人意愿。
好在,自己家的弟弟果然跟他是一条心,二人一拍即合,公主的姓便改了,名字也有了。
他知道外面在怎么传他,说他是唯一一个随女儿姓的父亲。
可那又如何,规矩是人定的,他现在只想要自己的妻女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若是把他惹急了,他就是让全天下都父随女姓又如何?
他是帝王,是丈夫,也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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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叭起,我今天下午睡了一下午,所以没能6点更出来,我错了,但我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