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情绪大动
魏延、刘氏、魏清洛等人循着她的目光瞧见兵部尚书之子姜迟奕怒气冲冲拦了平宁小侯周令儒的去路。
不待她们多想,魏撄宁叫一声“阿蛮”便往那边去了。
“母亲,我过去看看。”魏延不放心,急忙跟了过去。
姜迟奕拦下周令儒不为别的,就为魏撄宁鸣不平。
“小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眼下人多眼杂,倒也不是他打抱不平的地方。
周令儒虽不知他这般兴师问罪的气焰是为何故,但还是应了他的要求,波澜不惊地跟着他,一直来到了楼台背面。
姜迟奕性情耿直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待到四下无人之处便直言问他:“小侯爷明明与魏家大娘子有婚盟在身,为何要跟魏家二娘子不清不楚啊?平宁侯府已经权豪势要到可以容许你对魏家两位娘子如此轻慢了?”
“轻慢?”周令儒笑了一下,分说道:“我与魏大娘子婚盟未定,我对她亦无倾慕之心。至于魏家二娘子,我一见如故,若能求之为妻,那倒是我之福分。”
“所以你喜欢的是魏家二娘子?”姜迟奕大感惊异,“那你前些日子还在书肆门口对魏大娘子有说有笑的,事后还送她酒喝?岂不叫人误会?!你可知魏大娘子她对你……”
他住了口。魏撄宁对周令儒一见倾心再见难忘,或许,周令儒并不知情呢!
周令儒则看着他,别有意味道:“你对魏大娘子的事倒是上心。”
“非是我对魏大娘子的事上心……”姜迟奕忙掩饰道,“圣人赐婚于你与魏大娘子之事谁人不知?今日这般场合,你偏要那样下她面子?我道平宁小侯典则高雅,竟是这么个不知疼惜人的。”
周令儒的目光扫过一旁石柱后两个身影,平静如水道:“我因对魏家那位二娘子情难自禁,确是欠考虑了。”
而那石柱后站着的,恰是魏撄宁和阿蛮。
“可若圣人赐婚圣旨宣下,你打算如何面对魏大娘子?”姜迟奕问。
“若圣旨宣下,自是天恩难拒。”
周令儒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姜迟奕看了不禁又来了脾气,“既知天恩难拒,你便当克己,多为魏大娘子考虑才是!”
“说来我与姜大公子素无交情,但不知你此刻端的是何种身份与我说这些道理?”周令儒微眯了眼目,像是生气了。
“那日在紫淀湖,是魏大娘子的聪敏机勇才让大家得以逃生。她对我们很多人有救命之恩!”姜迟奕也不怕告诉他,“我亦视她为朋友,见不得她受谁的委屈!”
原来,那日紫淀湖上救人的女英雄非是那个粗鲁又野蛮的丫头。
“姜大公子。”石柱后边的魏撄宁听及此处,终于现身了。她恐怕姜迟奕与周令儒再说下去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魏大娘子……”姜迟奕不知她何时来的,又听了多少自己与平宁小侯的对话,不禁有些窘迫。
魏撄宁则是噙了笑道:“我见兆儿妹妹四下寻你不得,却原来你躲在这里与小侯爷叙话。”
姜迟奕微愣了愣,一时无言。
“我倒也有几句话,想与小侯爷单独说。”魏撄宁的目光落在周令儒平静的脸容上。
她仍觉得他最适合自己不过,却奈何我心向君君心向水……
姜迟奕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魏撄宁朝周令儒走近了些。她发现,即便是这样近距离的仰望,她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了。虽然可惜,但该放下时,总是要放下的。
“小侯爷当真喜欢我二妹妹?”她噙着一点笑意,温声问他,“还是,只是想告诉我,叫我莫要对你痴心妄想?”
“你二妹妹娇俏可爱,的确令人欢喜。”周令儒也不瞒她,还道:“对不住,让你难堪了。”
魏撄宁轻摇了一下头,笑着告诉他:“那日在朝堂,是我先拒绝了你们平宁侯府。后来在宫外见到你,觉得你与我很是般配,这才对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是我想错了。”
周令儒听着,却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穆叫他干的,若换做是他自己……他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而见他对自己的真心也没甚兴趣,魏撄宁暗叹一声言归正传:“是确定了能跟我魏家结亲吗?如若不是,还请小侯爷顾自珍重,莫要轻举妄动才是。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免得让人看了笑话去。”
周令儒轻点了下颔,便算是答应了。
话都不要多说一句了,这哪里还是那日在书肆门前遇见的平宁小侯周令儒?魏撄宁向来是个识趣的,当即向他委身做辞,速速逃离了去。
头前能做到的心如止水,这一刻也破防了。
走出没多远,兄长魏延拦下了她。
“阿宁你没事吧?”魏延看她的脸色,实在难看得紧,像是病了。他瞧见平宁小侯周令儒还在往这边看,不禁皱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兄长……”魏撄宁定了定心神,对魏延道,“我想先回府去,你可否与母亲说一声?只是我先回去,可能会惹人非议。”
“你多久未进食了?”魏延压着声音问她。
“半月而已。”魏撄宁不觉有些疑惑,兄长为何有此一问。
“我看你像是两三个月没吃过一般!”魏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即吩咐阿蛮道:“速送大娘子去车里歇息!我去与母亲说一声,随后便来。”
阿蛮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魏撄宁此时的脸色极为难看,就连眼窝也深陷了。而诡异的是,这几乎是一瞬发生的事儿。
魏撄宁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忙低了头去,生怕旁人瞧见。
阿蛮搀着她,疾步往魏家车驾泊停的方向走了去。
此时桓王李穆已来到周令儒身边。看着魏撄宁离去时的异样,他不禁问周令儒:“你跟她说什么了,竟叫她如此承受不得?”
“可怜她对我一片痴心,被我无情辜负,此刻怕是难受得紧。”周令儒露出了一些怜悯之色,话却说得不紧不慢,听起来事不关己。
被无情辜负,就这样难以承受了?魏撄宁对表兄周令儒的痴心,竟然已到这种地步了?李穆实在不相信,决意跟过去看看。
周令儒望着那个方向许久,终于低垂了眼眸,心下一片荒芜,一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