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奇怪的声音

“小姑你太小了，不行的，山路很难走的。”大丫二丫听了立马拒绝，小姑太小了，她们是去干活做正事的，怎么能带着她呢？哪有这个精力啊。

“怎么不行啊，你别小看小姑了，今天要不是她，你都吃不到田鼠肉，而且小姑脚力很好的，今天走了好远的路也没喊累，大哥你说是不是？”二才将大才拉下水。

大才点点头：“是啊，小姑很厉害的。”

“那也不行啊，奶不会同意的。”大丫还是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舅妈同意了，你们就带我去？”苏璃问道，不等大丫二丫回答，就跑回屋里问刘婆子了，一边跑一边喊到“舅妈舅妈，我明天要跟大侄女二侄女上山去！”

“哎你别......”大丫想叫住小姑，要是奶以为是她撺掇小姑上山的怎么办啊，奶这么疼小姑，要是小姑闹起来，奶肯定会怪她的。

显然二丫也是这么想的，埋怨二才道：“都怪你，小姑要是跟着去，我们还怎么找野菜找蘑菇啊。”她还想指着蘑菇赚钱买肉吃呢！

“嘿嘿，万一成了呢。难道你不想吃肉了？兔子可比蘑菇值钱呢！”二才继续嘴贫。

“兔子要是这么好抓啊，那家家都发了财了，还轮得到我们？”大丫白了二才一眼，显然是不看好抓兔子的，还是采蘑菇稳健，蘑菇不会跑，兔子可说不准呢！

“再说了，奶奶一定不会让小姑去的！”

这时刘婆子牵着一脸高兴的苏璃从屋里出来，对大丫二丫说道：“大丫头，明天带着小姑一块上山，你们可得看着点小姑，知不知道？”

刘婆子答应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实在是被她缠得烦了，加上她觉得让孩子多出去走走对她身体好，没发现她这两天胃口变好了吗？

二是大丫二丫去的地方不危险，离村子不算远。

大丫二丫一脸的不乐意，苏璃和其他人则满脸的高兴，闹了起来，院里一阵欢声笑语的。马氏趁人不注意，偷偷端着一个碗到柴房找陈瑞。

陈瑞见有人进来，吓了一跳，一看是马氏，放下心来：“怎么是你啊，我以为是爹来了呢！”马氏关好门，将今晚藏的饭菜给陈瑞送去，说道：“爹回屋歇息了，快吃吧，我特意给你留的。”

陈康看到碗里的肉，问道：“咱家发财了？都舍得吃肉了？”马氏将大才几个抓了田鼠兔子的事跟陈瑞说，特意省略了苏璃那部分，因为在她眼里，苏璃只是去胡闹的，大才那几个大孩子愿意带她，刘婆子愿意哄她才这么说的罢了。

陈瑞听了眼里直泛光：“这兔子好啊，县城里的人就好这一块，值钱！卖了多少钱啊？”

“还没卖呢。娘让老五明天拿去镇上问问。”

“媳妇儿，我跟你说，这少说也有一二百文，这可是大钱啊，咱们可不能放过，得把这钱分了。这要是到了爹娘的口袋了，可就拿不出来了。”陈瑞对马氏说道。

“娘说要买猪崽呢！这钱还差得远呢，娘会分给咱们？”

“所以说呐，得分啊，我们家两个丫头可是出了力的，怎么也得分个几十文吧？再说，娘昨天不是也说了么，以后各房挣的钱不必交到公中，自个攒着。钱再少也是钱啊，买啥猪崽啊？这猪长大了还不知道谁吃呢！能轮得到咱们吗？这到手的才是咱们的！”

“也是啊，可娘能同意吗？”

“你这还怀着孩子，你跟娘说要给孙子存点钱，她能不同意？实在不行你哭啊，我娘最烦人哭了！”

“能行吗？娘现在对我意见可大了。”马氏有点犹豫，怕刘婆子，但是又不肯让白花花的银子溜掉。

“听我的没错！”陈瑞见马氏松口急忙加大攻势，直到马氏答应。

“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和娘说。你快吃吧！你都瘦了。”

“还是你心疼我，你也吃，别饿着。”陈瑞以为是马氏剩下自己的那份给他留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饿着自己的，这是给你留的，咱们家四丫怕我吃不饱，还特意把她那份给我吃，你以后少拿她出气，下手也没个轻重。”马氏见陈三郎这时候还顾着自己，心里甜滋滋的。但还是忍不住劝劝丈夫，他有时候下手也太狠了点。

在她心里三丫比较重要，可她对四丫很是很疼爱的。

“我知道，我这脾气不好，但还是疼四丫的，我以后注意就是了。”陈瑞满口答应道。

清晨的大溪村格外幽静，薄薄的雾气在深林中串行，初升的太阳慢慢将薄雾冲散；伴随着雄鸡的声声报晓，大溪村慢慢热闹起来，挑水洗衣的，趁着日头好下地干活的，忙忙碌碌。

苏璃一早就醒了，不等刘婆子起来，自己打水洗脸，蹬蹬蹬就往屋外跑，她还惦记着和大丫二丫上山采蘑菇去呢。

“在睡会儿，起那么早干啥呀，怪冷的。”刘婆子披上外衣就要去拉她，谁知这孩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让她去吧，这孩子能拘着吗？她乐意去就去呗。”陈老爹毫不担心，翻了个身接着睡。

刘婆子想想也是，索性也不管了，但还是忍不住和陈老爹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璃这两天老想往外面跑，像是前几年看得紧，把她憋坏了，如今手脚利索了，哪还愿意搁家里待着？”

陈老爹胡乱应了一声，显然还想再睡，可刘婆子那张嘴却闲不下来了，继续说道：“今天把兔子卖了，少说也得有二三百文，要是天天能抓到兔子，不出半个月就能抓猪崽了。”

“这钱是那么好挣的吗？”陈老爹却不这么想，兔子难得那是对他们来说，酒楼可不缺，一般都有专门的猎户提供，他们手里那十几只，还大小不一的兔子，他们还真不一定看得上。

“难挣也得挣啊，这家底都掏空了，今年买的地，还有我看病的钱，花了不老少。”刘婆子对老头子泼冷水的行为已经习惯了“对了老头子，我听说川桐岭那要人上工呢，春儿她爹就去了，一个月能有三四百文，咱们家儿子多，你去打听打听，看看能让咱们儿子去不？”

“川桐岭这活都派了多少年了，容易出事你不知道啊，咱们家不缺这个钱。好好的比什么不强？你以后别问了。”陈老爹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出事？出啥事了？”刘婆子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川桐岭被人买了下来，每年都要人去干活，连续干了五六年也没干完。

“李村知道不？就去年七八月的事，几个老乡就在川桐岭丢了性命，说干活的时候被大石头砸死的，赔了几两银子就完事，咱们家的孩子不比那几两银子重要？”

"哎哟，还有这事？我还真不知道，那还是别去了。"刘婆子想想一阵后怕，心想这也太黑了，一条人命才几两银子。

唉，这世道，人命都不值钱了。

“你说也真是的，春儿她爹怎么这么想不开上那去干活呢？到镇上找个活也比川桐岭的活强啊。”

“春儿家里难呗，他们家老头子身子骨不好，媳妇又大着肚子，春儿又是女娃，家里大多的活都干不了，哪一个都是费钱的主儿，川桐岭的工钱又多，春儿爹也是没法子，再苦也得去。”

“都是穷闹的。”陈老爹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苏璃去找大丫二丫，发现二人已经出门了，陈福正把兔子一只一只地往竹筐里放，打算一会儿就拿去镇上卖。

大嫂子孙氏和二嫂林氏和往常一样在做饭，不见大丫二丫，苏璃一脸不高兴地去找嫂子：“大嫂二嫂，大丫二丫没告诉你们我也要去吗？怎么把我丢下了，你看我起那么早。”

孙氏笑道：“说了，她们前脚刚走的。她们趁早山上采蘑菇，晚了蘑菇就不鲜了，一会还回来吃早食，吃了还去呢。我想着让你多睡会，赶着晚趟去就是了，谁知道今个儿你起得这么早，要是嫂子知道，就叫大丫二丫等你了。”

“是啊，急什么呢，这大早上山上雾大，你去了也不好，小娃娃晒雾太阳一照容易头疼，等晚点雾散了再去也不迟。”林氏也说道，其实在她眼里婆母让大丫二丫带着小姑上山就是胡闹，带着这么个活祖宗还能干好活吗？

但是一想着如今山上的野物不好寻，怕自家闺女找不到什么好东西被公婆怪罪，带着阿璃上山，找不到好东西就说是要照看阿璃，不能放开手去做就行了，这样二老也不好责怪大丫了。

这样一想，林氏对苏璃上山也不是那么反感，反而十分赞同。

苏璃听了也不计较，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那我上外边等他们去！”

“别走远了啊，一会该吃饭了！”孙氏不放心地追到院门口，对着一路飞窜而去的苏璃喊着，“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呢？”

清晨的大溪村有些凉，刚冒绿的小草上还挂着露水，树枝上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叫唤着，像是在提醒着什么。苏璃蹲在村口的大榕树下，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涂涂画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除了虫鸣鸟叫外，似乎还有一些别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像是什么动物的利爪在岩石上刮蹭，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忽远忽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