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笑你吗呢?
嗯?嗯?嗯?嗯?嗯?
我辣么多的字儿呢?!
荀命一双眼眸圆睁,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呆滞在了原地。
好半会儿,他才是堪堪回了点魂,颤抖着手把册子翻了个面。
万一……
结果在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同样的一片空白之后,荀命感觉好似有一缕魂魄从自己的嘴中悠悠飘出,缓缓升天。
心头霎然一阵绞痛,好似有人在那开了个口子一般,荀命全身的力气像是决堤了的流水,自那飞泻而出。
所幸他身下的那个小马扎还没有被他收起,所以当他在一阵脱力中向后倒去时,先是有一根树干拦住了他的后仰倒势,接着便是有一个不大柔软的小马扎垫住了他的屁股,让他不至于摔个结结实实。
胸膛剧烈起伏,鼻尖的气息只进不出,就这么坐了小半天,荀命才是稍微缓过来了点劲。
本来就是准备起身了,结果头一低又是看到了大腿上那本洁白得好似崭新的雪白册子,又是一阵呼吸不畅,一把抄起,差点就是要往地上砸去。
不过好在他所剩不多的理智拦住了他,让他抬起的手生生停在了空中,好半天后才是缓缓放下。
我……他……她……特……啊……
啊!
又是许久,荀命脸色才是重新有了一丝红润的荀命才是收起了那本空空如也的雪白册子,僵硬地站起了身,踉跄了两步,才是向着南边走去。
只是脚下步伐,虚浮空乏,甚至不如村头老奶奶走的踏实。
“没了……没了……”
丢了魂似的一步没一步地走着,荀命嘴里低声碎碎念着,好似着了魔一般。
虽然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但是他的每个毛孔却好像都是在向外喷涌着心痛的气息。
痛,太痛了。
一声放肆的狂笑蓦然传来,好似震动得林间树叶微微作响,无风自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来者何人,报上名儿来!”
一个面容略带稚嫩的青年,一袭白袍在胸襟处披散而开,手中倒持着个朱红的酒葫芦,从天而降,一下挡住了荀命的去路。
尘土飞扬中,那个白袍开散的青年还没完全站稳身子,便是反手过头,吨吨吨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放下酒葫芦,用手背随意的抹了一把嘴,那个两眼朦胧,两颊潮红的白袍青年斜斜看了好似失魂落魄的荀命一眼,而后一声冷笑:
“哦,原来是个小瘪三啊,看你这方向,是要去我们海山关?”
在那放荡青年出现的瞬间,荀命的眼神便是蓦然冷下。
虽然那人的话语真的是难听至极,但荀命仍是神色不变,没有去接他故意滋事的话头,只是用不响亮但却是能确保对方听到的声音“恩”了一声,表示是的。
不知是不是看到了荀命骂不还口的“软弱”表现,那人的气焰顿时更加嚣张,好似是就要抬手喝酒,不过那只手只是抬起到一半,便又是蓦然落下。
只见那白袍青年满脸酒醉的通红,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荀命就好似是在看待一具白日行走的死尸一般,做了个难看的鬼脸,而后就是要放声大笑:
“洞天境的废物,来送死吗?哈……”
一处好似阴阳相隔的破碎心湖中,一个半身浸没在“黑水”中的苍白青年,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双猩红若鲜血凝成的眼眸。
一道白影蓦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一颗拳头便是直直砸进了那酒醉青年的脸中,生生打断了他的狂笑,两人所在的空间好似刹那停滞,一圈无形的气环自那一拳处轰然散开,又是一瞬,极动与极静才是蓦然转换。
只见一道人影霎然向后仰,化作了一枚炮弹,一瞬飞出,撞碎了一长排的林木。
两道鲜红的血迹自半空中牵扯而出,好似缀在那酒醉青年脸上的两条红缨,在那轰然飞扬炸开的木屑尘土中一闪而逝。
已是收起了脸上原先的悲戚,此时的荀命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他缓缓将那只拳面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右手收回了身前,慢慢张开五指,而后又是缓缓握紧,血流不止。
虽然走的不是炼体的路子,但只说武技的话,荀命还是会上一些的。
不然之前他也不会能和姜司南打个“不相上下”。
不用血气灵力,不说姜司南留手不少,可要是换个一般的金丹体修,那说不准也就是落得个给打成猪头的下场。
而先前那一拳,阴鱼中的“那个”荀命,显然是走的“寅吃卯粮”的路子,不管不顾,直接就是一招金丹境界的拳招砸在了那孙子的脸上。
半晌后才是重新压制住了心境的荀命瞟了眼林间那条被“犁”出的长线的尽头,冷笑了一声:
“金丹境的废物,笑你妈呢?”
道袍衣袖一挥,衣袖中的左手捏一剑指,手腕轻扭。
六柄飞剑便是自那“长线”尽头飞掠而至。
一银,一黑,四白。
“中秋”,“墨云”,雪白小剑。
先前那看似随意的暴起一拳,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灵力,武技,符篆,飞剑,以及那个白袍青年的酒醉与大意。
缺一不可。
符篆破碎,辅助身法出其不意来到青年身前,六柄飞剑急掠而出,钉死青年身上六处经脉大窍穴,最后才是那悍然一拳,直砸面门。
心中冰冷逐渐散去,手上的火辣刺痛逐渐清晰,荀命收回为六柄飞剑,继续向着南边走去,只是稍微偏转了些许方向,绕过了那个还在昏迷的白袍青年。
刚刚的那一拳,在即将砸在那人面门的前一瞬,他的那身白袍上蓦然浮现出了一道道阡陌纵横的交错蓝芒,蓝芒交织,好似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竟是护住了他并没有被衣袍遮蔽的面门,卸去了荀命那一拳至少五成的威势。
所以那原本即使是实打实砸中也重创不了那人的一拳,最后其实更多的是打出了个“表面功夫”。
真正让那人短暂昏迷的,是荀命在那柄使用极少的“墨云”剑尖血槽上淬上的毒。
不过对于一个年纪轻轻就是金丹的修士来说,那点毒很快就是能被化解。
除非荀命现在就去一剑削掉他的脑袋,不然过会等他爬起来,正面交手,如今还只是个洞天境小修士的荀命,九成九要遭重。
不过既然是海山关的修士,那萍水相逢也并没有必要分生死。
嘴巴贱点归贱点,到底还是守卫边境的人族。
说不准到了海山关还能碰上呢……
所以荀命只是在那昏迷青年的身侧不远轻轻飘过,没有其他的作为。
在荀命离开后不久,那个面门先是给狠狠砸上了一拳,而后又是沉沉睡上了一觉的白袍青年缓缓醒转,身上的酒气虽然还没完全散尽,但那些灌进脑袋里的酒却已经是散了个精光。
他直直地挺尸在一片断裂的树干之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眼前先是闪过了一个女子的面容,而后又是闪过了一个狗日的孙子的身影,接着则是出现了一个穿着道袍、藏拙功夫了得的老阴棍的样子,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给气笑道:
“他娘的,这都什么破事儿……”
三道身着相同制式白袍的年轻男女自天边掠来,一闪便是出现在了那已经酒醒的酒醉青年身畔,神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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