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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酒店。

司华垣看着房间内打扮的比平时还要漂亮的女儿,脸上疼爱与骄傲之色尽显。

“对了,小言呢,怎么没看到她?”司华垣问。

“那孩子今天有事,能不能过来还不一定。小兮的生日宴会,小言不在也影响不大。”坐在一旁的司奶奶道。

司华垣似乎对这个答案也并不意外。

点点头没再多问。

反而是司谨兮,一副温柔体贴又大度的做姐姐样子道:“要不我再给妹妹打个电话吧,好歹是咱们家的宴会,妹妹不在,到时候让她心里起了疙瘩就不好了。”

“不用,小言有事就让她忙自己的事好了,等下次她的生日,再给她办个宴会就好了。况且小言也不是会在意这些的孩子。”司华垣摆手道。

司华垣说这话原本没什么别的意思,因为司谨言以前也是这样,几乎鲜少参加司家的宴会,所以自然以为这次也一样。

但司谨兮听在耳朵里,就好像司华垣在说她的生日宴不重要,所以司谨言想来就来,而且她跟爸爸磨了好久才得来的宴会,现在司谨言甚至什么话都没说,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生日宴会举办的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宴会,她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但却也没有放下手机。

只不过电话拨出去之后,却无人接听,一连三遍都是如此。

“既然小言在忙,那就别打搅她了。小兮,今天你是主角,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司奶奶拉着司谨兮的手慈爱道。

“嗯,我知道了,奶奶。”

另一边,叶知秋正载着司谨言往司御酒店去。

此时天色渐暗,西边的霞光落在高低错落的建筑上,让阜城的半边城市都染上了柔和的光晕。

司谨言单手撑着下巴,视线落在窗外,神情散漫慵懒,身上带着远山云雾一般的清冷疏离。

驾驶座上的叶知秋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在车内屏幕上点了点,侧眸看向司谨言。

她坐姿实在算不上规矩,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落在腿上,纤长的手指如玉一般又润又白皙,指甲修剪的干净圆润,这双手,实在是漂亮的很。

饶是他看管了自己的手,也忍不住心底惊艳。

可除了这双手以外,那张脸同样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可他却觉得面前的女孩子心性成熟的连三十岁的女子也比不上。

浑身的气质散漫又矜贵。

弹琴的时候却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看起来没心没肺,对什么都不在意的人,那琴音中却带着淡淡的忧伤。

明明很淡,却让听之者却好似心被纠扯一般,隐隐作痛。

“要听歌吗?”叶知秋问。

“你随意。”

司谨言对于这里所谓的流行乐曲没什么兴趣,也从不用手机听歌。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井残垣......]

“不知道你喜欢听什么,所以就放了我平时在车里听的,要是不喜欢戏曲的话,我可以换成流行乐曲。”叶知秋说话时语调实在温柔,很难让人不对他心生好感。

“不用,曲子不错,闺门旦的嗓子也还成。”司谨言扫了叶知秋一眼,眉目淡笑道。

疏离慵懒之色散了些许。

叶知秋就知道她是喜欢这曲子的。

心下隐隐有些高兴。

一路就在《皂罗袍》、《山坡羊》、《懒画眉》和《忒忒令》中度过,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闺门旦的嗓子实在好的紧,清脆透亮,起承转折流畅自然,真假音切换自如,没有丝毫让人不适的感觉。

且这游园的寂寞空虚,惊梦的欢欣喜悦,寻梦的神伤悲戚都被演绎的极好,让人忍不住跟着演唱者体会种种情绪。

唱到“一丝丝垂杨线,一丢丢榆荚钱”时,司谨言跟着轻声吟唱起来。

若是在朝凤国,她作为太女是决计不能如同戏台上的戏子一般咿咿呀呀做唱的,但她此刻听到那“湖山石边、牡丹亭畔”就想起她年少时随同母皇、父君去洛阳城举行祭祀。

正值四月,庭园内开满了层层叠叠、繁复嫣红的牡丹。

她贪玩,趁着母皇午间歇息,便拉着父君在那被牡丹围绕的凉亭内燃香烹茶,吟诗作赋。

她那会年纪虽小,但父君作诗却不如她。

输了之后,她便让父君弹奏十面埋伏。

明明该用琵琶弹奏的,可她偏偏闹着让父君用古琴来弹。

父君或许作诗比不过她,但他的琴,却让朝凤国最有名的乐师怀山居士都自愧不如的。

原本如温润玉石一般清隽高雅的古琴,在父君的手下也照样弹出了琵琶所演奏出来的金戈铁马、踏破山河的杀伐之气。

将最后一句“线儿蠢甚金钱吊转”结束,司谨言从回忆中清醒,又恢复了之前不易察觉的疏离冷淡。

“谨言是票友吗?我看你唱的很好,是有专门学过吗?”

实在是惊艳于她刚才开口时的那几句,让他原本并不是好奇心重的性子也多嘴问了两句。

“没有。”司谨言有些意兴阑珊的回了一句。

似是察觉到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叶知秋没有再多问。

阜城的城区并不大,秦老爷子住的宅子距离酒店也不远,十几分钟后就到了。

五星级的国际酒店,有专门的泊车小弟。

绕过酒店门前的喷泉,在玻璃门前停下车。

“谢谢。”

看着她离开,叶知秋并没有第一时间开车离开,而是又在车里坐了一会,这才发动车子。

车内的戏曲还在播放着,但却莫名没了之前司谨言在时的动听。

视线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已经落在车后的酒店,收回目光时,余光却突然扫到后座上锦布包裹着的琴盒。

忙将车停了下来,唇角微微勾起,车内的《懒画眉》都让他听出了一丝喜悦的气息。

重新将车开进酒店门口,把钥匙递给泊车小弟,小心翼翼的拿起古琴,往司家的宴会厅走去。

而司谨言此时刚推开门,就看见一袭淡蓝色曳地抹胸长裙,露出平直漂亮的肩膀和性感的锁骨,修长的天鹅颈上佩戴着与耳环成套的价值不菲的首饰的司谨兮

相比司谨兮的隆重,她这一身的白色休闲服,简直寒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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