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狠心的男人
霍谨年冷哼了一声,声音很轻,并不易察觉。
这些年想靠近他的女人不胜枚举,他自然知道,她们无非都是为了钱势而来,只是听惯了她们口中所谓的为情,为爱。
第一次听见这么直白的为钱,为势。
自是他没想到的。
“你倒是挺诚实。”
“诚实又能怎样,诚实的话,霍总就能答应我的要求吗?”许南栀接过话来,云淡风轻。
霍谨年直起了身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骨节分明的手指往她面前一推,“这个钱,够你衣食无忧。”
许南栀垂眼,不由得掀了掀嘴角。
【5000万】
确实很让人心动。
若是她真的只是为了钱财,恐怕已经收进口袋并点头哈腰地道谢了吧。
只可惜,她不是。
她葱白的手指按住支票,推回到霍谨年面前,“我说过,我只要做你的女人,其他的我都不要。”
霍谨年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姿立在许南栀面前,多了几分压迫感。
他理了理西装的纽扣,居高临下般扫了她一眼,“你母亲应该并不希望我送给她的玉坠,会被你拿来做这种要求。”
许南栀的身子明显僵了一僵。
狠心的男人,竟然拿她母亲出来说事。
隐约的,她感觉腰间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一阵一阵犹如锥心般袭入她的神经。
抬眼,清丽秀雅的眼眸变得晶莹,她跟着站起来,表面似是风平浪静,“或者霍总可以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
“把支票收好。”
说完,霍谨年便抬腿,离开了备采间。
直到房间里男人清冽好闻的味道彻底消失,许南栀强撑着的身子才瘫倒在了地上,不禁苦笑,“又失败了。”
她知道接近他很难。
在行动之前,她在网上看过很多关于霍谨年的八卦新闻。
29岁的年纪,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
以他的身份,样貌,能力,对他动心思的人绝对不少。
能够做到如此干净,孑然一身,想也知道,他究竟有多凉薄。
可她没有退路,她只有霍谨年这一个选项。
房门不知何时又被敲开,一名男子语气恭敬,“许小姐,我送你回去。”
许南栀认得,他是霍谨年的司机。
他说霍谨年知晓她可能身体不适,才遣他来,送她回去。
女孩儿清冷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轻笑。
看来,也没有太失败。
凌城的夏天多雷雨。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便似是被雷电撕开了口子一般,大雨倾盆而下。
黑暗中,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双手被反绑在椅子背后,嘴里塞着一块粗棉布,被殴打后全身袭来的疼痛让他喊不出声,只得隐约发出唔唔的声音。
黑压压的仓库里,只有门缝挤进来的一丝丝光亮。
门外传来几阵说着英文嬉笑的声响,以及老鼠令人颤栗的“吱吱”声。
他们说,要把老鼠放进去。
少年惊恐的脸上布满泪水,想开口求救却怎么也说不了一句话来,坐在椅子上疯狂地扭动,直到他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
门外说话的人声不见了,正当他以为逃过一劫时,门边的洞里传来令他窒息的声音。
黑暗中,那些老鼠好像要朝他狂奔过去。
少年几近崩溃,恐惧与绝望接踵而来。
“不要!”
一声低呼,霍谨年猛地睁开眼,满头大汗。
见只是一场梦,他才缓缓舒了口气,枕头上早已被汗水淋湿。
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浴室门推开,他穿着深色的丝质睡衣,英俊成熟的脸庞透露着些许悲凉。
卧室里,常年亮着的那盏壁灯,橘黄色的光线,洒在男人的身上。
他拿起床头柜子里,收起的那枚水滴玉坠。
脑海里,又想起了南月破门而入,将他救走的画面。
手中的水滴玉坠,不由得,又攥紧了一些。
......
“霍总,刚刚问了银行,那张支票一直没有兑现,现在已经过了10天有效期。”
车里,副驾驶的林飞挂掉电话后,回话。
霍谨年挺拔的身子靠在后座椅背,眉头微微拧了拧。
却并不是很意外。
开出这张支票,递到她面前时。
他就有一种感觉,她可能不会去兑现。
只是没想到,他的猜想竟然会这么准。
霍谨年微闭起双目,薄唇紧抿,脑海中,又闪过了那个画面。
他躺在一间狭窄的卧室里,身旁一个四五岁的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将吃过一半的棒棒糖递到他嘴边,说:“哥哥,你吃一口糖,吃过糖就不会疼了。”
他眉心微蹙,她比起小时候,不乖了很多。
林飞看了手机后,又道,“霍总,查到许小姐现在借住在朋友家,地址在莱茵河畔小区。”
“去看看。”
“是。”
......
黑色的豪车停在小区外的梧桐树下。
索性这个小区算是中高档小区,小区出入的豪车也不在少数。
所以,来往的居民只是偶有侧目。
霍谨年微靠着椅背,侧头看向窗外,那抹清丽的身影正拎着水果,往小区里走去。
穿得很随意,白色T恤加浅色短裤,脚上是一双浅色帆布鞋。
乌黑微卷的长发扎成了丸子头。
清纯曼妙的身姿,更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气息。
只是很快,许南栀便停了下来。
两个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许南栀看了她们一眼,不由得勾了勾唇,冷笑了一声。
“哟,好久不见?!”许灵雨挽着母亲徐诗兰,打量许南栀的眼神很不礼貌。
身旁的徐诗兰穿得高雅,脖间的珍珠项链格外晃眼,手里拎着限量款的爱马仕包包,浓妆艳抹的脸看上去分外不好亲近。
许南栀没说话,只是迂回,绕过她们想要离开。
眼见自己被无视,许灵雨愤懑地拽了拽徐诗兰的衣袖。
“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这么忙?”说话的是徐诗兰。
“忙与不忙,似乎跟许太太许小姐没多大关系吧?”
徐诗兰从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接着归于平静,“小小年纪,脾气倒是不小。”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哪里来的底气这么横?”许灵雨是沉不住气的,见许南栀态度不好,插了一句。
她说起那三个字时,声音拉高了很多。
引得出入的居民,忍不住多看了她们两眼。
许南栀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表情平淡,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