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神游
陈滔滔的和娘娘一起上了马车。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满山的大雪,和山上偶尔会出现的樵夫,一言不发。
这已经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冬天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她的计划在缓慢又坚定的实施着,可是她又发现自己在天盛并非无牵无挂,这里有娘娘,有白景从,有清浅还有皓皓。她不愿看到她们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可是她也不能阻碍允洲一统天下。天盛的皇室和贵族,注定要为盛世的来临做出必要的牺牲。
她自己可以选择逃避这无情的宿命,可是她却不能带她们离开。
陈滔滔想到这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去看皇后现在容光焕发的样子。
“滔滔,你怎么了?”
娘娘看她紧闭双目,一言不发,以为她是身体不适。
“娘娘,滔滔无碍。”
陈滔滔冲了她微微一笑,像平常一样温柔可亲,毫无波澜。
“没事就好,你看这山上的雪,本宫也是许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大雪了。”
是啊,这样的大雪深三尺,在盛京自是难得一见。只是这山路上的雪却被早早的清扫干净,一路走来没有半点阻碍。
“娘娘,这清路人定是一早就起来清雪,滔滔觉得这些百姓真是勤勉。”
“这清露百姓如此的勤劳,自是该赏。”
陈滔滔看娘娘唤了肃喜,下令奖赏全城百姓,不由得心安。
清露在那场动乱之后便元气大伤,百姓的生活大不如前。自己来这半年,也能帮就帮一点吧。
“娘娘仁慈,清露百姓定会对娘娘感激不尽。”
“他们都是本宫的臣民,理应如此。”
是啊,这些百姓都是皇室的臣民,理应被善待。可是为什么盛京的贵族们和这些地方官不知这个道理。
雪后天晴,景色甚美。陈滔滔虽兴致不高,但碍于皇后娘娘的情面,自是一路脸上挂着笑容。
时不时的和明月说笑两句,不见任何异样。可是她这个不争气的眩晕病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作。
又是这样!毫无征兆的晕倒,逐渐听不见明月的呼喊。为什么?陈滔滔不止一次的问过郎中,得到的消息全都是她身体无碍。
不对!这次她怎么意识这样清明,以前都是直接失去意识的呀!
“你究竟想怎么样?”
陈滔滔被这突然起来的质问吓了一跳。
她心想这是谁的声音,还未曾问出口,就听见那人回答:
“这是你的声音啊!”
这人究竟是谁?来的好生蹊跷。
“我就是你。别挣扎了,现在的你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命运。”
“你是我?你怎么会是我?你和我突然晕倒有什么关系?”
“你的使命就是活到你死在常安剑下的那一刻。除此之外,不要去想再做任何不应该做的事情。你的人生应该回到正轨了。”
“何为正轨?我已知自己的结局,难道要坐以待毙?”陈滔滔恐惧的环顾四周,却大声地质问。
“你再这样折腾下去,就不是屡次三番晕倒那样简单了。”
“你要干什么?”
“我要让你一直沉睡下去直到他亲手杀了你,知道这一切都回到本来的样子。”
“你做梦!常安不可能杀了我的,绝对不会的!”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和自己的命运对抗!”
陈滔滔感觉自己意识昏沉,身体似在下坠。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她只好拼死一搏,保持意识的情醒。
“姑娘!醒醒!你怎么了?”
是常安!陈滔滔惊呼一声。她猛的一下想睁开眼睛,没想到真的看见了他!
她看着马车里焦急地守护在她身边的娘娘,明月无比安心。
差一点,就一点她就醒不过来了。不过,常安呢?
“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明月,常安人呢?我刚刚明明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把你抬上马车就被我赶出去了,这车上都是女眷,他来不合适。”
陈滔滔听见这依然愁眉不展,毕竟那梦,太过于真实。皇后娘娘见状对明月说:
“去把那个常安叫来吧,滔滔想见他。”
“不必了,娘娘。滔滔现在只想尽快回去,等到了寺里再见也不迟。”
“也好。”
回去的路上陈滔滔兴致全无,她不断在想刚刚的那个噩梦。对那个人的话,她不敢不信,从她时不时就晕倒的事情看来,那个人真的有操控她意识的能力。
真是头疼,看来她要尽快安排好这里的一切了。
陈滔滔望着外面的冰天雪地,忧心忡忡,回到寺里便一言不发。蒙头大睡。
她本不想见任何人,可是常安再也沉不住气。
他很担心她。但迟迟未能见到她。可小姐的闺房,他又不好擅闯。
只得在院子里的松树下望着陈滔滔的房门,一言不发。
“常安,你别在外面站着了,小姐说她谁也不想见。”
是明月,她实在不想看见常安这幅痴痴傻傻地站在树下望着她家小姐的样子。
毕竟她家小姐还未出阁,也要注意清誉的呀!
“我不进去的。”
“可是你想让人家说小姐闲话吗?”
“什么闲话?”
“你真是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算了,快回去吧!”
“可是我看看就走。”
“你现在不仅是小姐的侍从,还是个男子,这下明白了吗?”
常安听到这怎会不知。
“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了。”
他向明月保证,之后便转身离开。
是他头脑简单了,只顾着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却忘记了她的处境。若是不能让她依靠,却还要给她带来麻烦,那简直太过本末倒置。
常安憎恨自己现在的愚笨,憎恶自己的无能,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真正下定决心,他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后,他要从军或者走仕途也好,他要足以保护好她,足以和这位出身国公府的小姐相配!
这样就不会有人在议论她们的s是非,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去喜欢她!
他将这个从军往上走的想法告诉了和他同屋的苟日新。
“好啊,兄弟!我和你一块去,安置好小姐和明月,咱俩就一起从军!”
“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武功。”常安有些苦恼。
“那有何难,明日我就教你!”
于是第二天早上陈滔滔就被院子里的叫喊声吵醒,开门后看见这样一幕:
常安憋的满脸通红,在纹丝不动的扎马步,苟日新在旁边加油呐喊……
何必呢?常安现在筋脉被封,毫无功底,只能从头开始练起,这该有多困难呀?明明不久后他就恢复了。
可陈滔滔转念一想,让他们找点事情做,强身健体也没啥不好。算了,喊就喊吧。
“你们小点声,莫要吵到别人就好。”
陈滔滔轻飘飘的说了两句话就回房了。常安知道,她这是对他练武没有意见。更加心无旁骛的扎起了马步……
陈滔滔回去后却难以入眠。她看着常安的样子,一切正常,却又不由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