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
“您必须理解,大总统阁下,人们一直以一种他们习惯的、特定的方式去生存、生活,而您现在改变了这一切。这些定量配给会让社会动荡的。”此时的总统办公厅内,何志明正与翟伟诚、嵇祺福两位省长进行视频对话。季博超与庄睿识此时也在旁边听着。
何志明确信地说:“我明白这是一个难以接受的调整,但目前来看,人们的适应性很强,要对人民有信心。”
“在皇帝统治时期,人民的生活已经很困难了;再经过战乱,人们只想保住自己已经赚到的,而您现在不让他们拿到自己应得的...”“并且您还打算发行新的货币,对这些财富重新洗牌,这对那些多劳多得的人来说不公平!”翟伟诚话还没说完,嵇祺福就插了进来。
庄睿识压低声音对季博超说:“你明白他的就任蜜月期很快要结束了对吧。”
季博超疑惑:“民调不是显示他的支持率最高吗?”
“同比第一年降低9%。”庄睿识伸出右手拇指向后一指,“同样也提醒你一下,由于我们动用了大量王国时期的中央官员,已经有民众开始怀疑革命的实际意义了。”
“我的妻子今早在超市看到了这一幕。”视频里的嵇祺福拿着笔戳着桌子说道,“一个人想买6袋面包,但他的定量配给卡规定只能让他买3包。但货架上还有二十多包,其中不乏有一些快过期了!”
这意思是,既然快过期了,为啥不让我买走,留在那让它浪费?何志明反驳:“那既然如此,他,或者说您的妻子,干嘛不买三袋快过期的?反正也能吃啊?”
这话,嵇祺福没法接。
“现在这个时期,如果一个人有了足够他所必须,那他就得把多出来的去送给其他人。”
庄睿识再次悄悄说道:“这些省长,从革命爆发前到现在,盘踞在各省多年,在他们看来,如果过领导革命的是他们,今天坐在这个办公室里的人就会是他们当中之一。”
“他们?”季博超不屑,“翟伟诚是个投资集团的董事长,嵇祺福只是个副市长...”
“何志明不也只是个公众议会的低级议员。你看民调了吗?高柏加和他相差不过分毫。所以,对于民众而言,真正该当此殊荣的是高柏加!”说着,庄睿识越来越激动,几次想插话总统,都被季博超拦下了了后,气冲冲地离开了。
季博超明白庄睿识发的这股牢骚。他作为内政总长,是金谷省省长翟伟诚推荐而来,自然是为了维护翟省长的利益;如今何志明总统先是派了一个高楠——高柏加的人前往位于金谷省的德城,如同在他们心上插了一把刀,现在还要颁发新的货币,重新分流他们的财富;那些省长们有不少海外财产,可自己的财富主要在国内,何志明这么搞,不就是让他几十年的官宦生涯所积累的财富没了吗?
可这也没办法呀,如果不是国库过度空虚,总统也不会叫自己这个财政总长来商量那件事......
“天!”从思考中回到现实的季博超一抬眼,看到了身着常服的刘丽嘉;深蓝色的国民近卫军军装,表现着其职责为内卫部队;肩膀上的两颗银色的将星,反映着她的征戎生涯;如鹰一般的眼神,让人感到她马上要出征。
刘丽嘉向他微微颔首。季博超回礼。
“出什么事了吗,刘将军?”看到不同于往常的西装的刘丽嘉,总统意识到出事了。
“阁下,我们于5个小时前得到消息,高柏加上将已经占领了望港,敌方的军事总指挥已经倒戈了,战斗结束了。”
“好!”何志明很是欣慰,总算有点好消息了。但刘丽嘉的脸上没有任何轻松的表现。
何志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5个小时前?往常战斗一结束,他会第一时间亲自向我报告!”
“我们接到前线部队报告,高柏加将军准备乘飞机返回,但飞机因引擎故障坠落了。”
何志明努力控制着自己镇定着。一边的季博超反问:“能确定高柏加...”他始终说不出那两个字。
“目前现场的残骸里没有发现他的尸体。飞行员与空管的对话录音已经发过来了。”刘丽嘉也是努力控制着自己,“阁下,我希望现在立即前往前线,他的飞机故障绝不是偶然!此前高楠就跟我说过,部队里可能有王国的鼹鼠!现在那里唯一的高级将领就只有一个降服的敌军将领,我担心高将军的事会影响部队...”
“不能。”何志明打断他,严肃地命令:“我现在需要你代替高柏加,做我的军事总指挥。”然后转向季博超,“先封锁消息,只能负责联络的人和我们仨知道。”
“明白。”季博超严肃地回复。
何志明对一脸失望的刘丽嘉说:“我要听那段录音。”
“市长先生,您说说,怎么处理呀?”俱乐部里,高楠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德锐利。
此时的德锐利心里十分拿不定。德城好歹是他的地盘,那是他的儿子,他不保算怎么回事?但如果保了,那就是和当今中央过不去,自己进军中央的计划...进个屁呀,能保住就不错了。
高楠看着有些为难的德锐利,心里很是满意。德家到他这一辈也算废了,此时的他肯定在想着到到底是为了乌纱帽、挥泪斩骨肉,还是为了亲情而决裂。
“要不这样,德市长,我们换个地方细谈?”高楠反问。
听到这话,德锐利意识到还有回旋的余地,急忙答应:“好,好。”随后转身向身后的官员们使了个颜色,他们便侧开身,让出了那个通道。
那个前往德城高层天堂的通道。
“我就挑明说了,市长先生”,俱乐部里的秘密酒吧幽暗的灯光下,高楠面带冷色,神情严肃地说,“我对诸位的这种事不感兴趣,这在我看来,只是你们的私生活,我不会因此事而扣你们的考核分数。”他给自己到了一杯威士忌,喝了一口,说:“关于推荐您向中央,保持不变。”
德锐利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要提早结束官宦生涯。
“不过”,在稳定了德锐利的心后,看着刚刚有一丝放松的他,高楠再次说道:“我这人很讨厌撒谎。我就是在父母的谎言中长大的,所以我对于一个人有没有撒谎”,高楠喝了一口酒,“十分确定。”
德锐利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仿佛猜到了什么,笑道:“督察员此话说的是。您对卑职如此大方,卑职绝不会对您,嗷,不,对总统撒谎。”
高楠看了一眼正对他讨好地笑的德锐利,放下酒杯,问:“那就说说瑞士账户的事。”
德锐利感到自己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纸终究包不住火。
“我在追查皇室财政时,发现有大约十几亿美元不翼而飞;你我都知道,王国长期以来的财政盈余不过千万,就我们货币跟美元的汇率,到这个数怎么着也得将近100多年,所以这十几亿美元很明显是你我皆知的皇室在德城得到黑钱,而负责洗这些黑钱的马王爷刚巧死在了德城......”
“我向您,不,向总统保证,我对这些一概不知。”高楠话都没说完,德锐利先保证了。
高楠不管他的保证,放下酒杯,慢慢靠近他,轻语道:“我为何不能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