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

张辉远辞去工作回到家里杨明春感到惊讶，同时也感觉挺自责，问张辉远是不是为她们娘俩拖累才把工作辞了，张辉远说是早就有这打算，现在回来也正是村上需要。

马二嫂听说张辉远把工作辞了回来接了村长，高兴的跑来找杨明春问个究竟，她得知这事确实后高兴的说：“老妹子，你可真是个有福的人，男人为了你把工作都不干了回来守着你，真是难得呀，我也不用再为你们的事担心了。”

杨明春说：“二嫂，虽然现在天天守候在一起，我总觉得亏欠人家张辉远，你说人家好好的一个城里工作不干了多可惜。她爷爷也是，好好的城里不去享福，偏跟着我们在农村受这苦。”

“你也不用自责，我到觉得张辉远回来未必不是好事，就按他的本事干什么都是把好手，现在一回来就去了村上，我觉得他一准能干出个名堂来。”

这几天张辉远确实是够忙的，一个是和各个队长争取意见商量土地如何承包，另一个是和几个瓦匠队商量如何成立建筑公司，需要购进一些什么设备，还有人员配备的问题。晚上回到家里，还要把各方面的意见总结一下拟成材料，等李书记回来研究决定在具体实施。

中午张辉远刚吃过饭，饲养员老李头走了进来，杨明春一边招呼一边拉过凳子让他坐下，张辉远见老里头坐在那里气呼呼半晌不做声，于是说：“大叔，你有事？”

老李头蹭的一下站起来说：“张辉远，我听说你上村里当村长了，不然我就不来找你了。田贵了要把咱队的车马卖了你知道吗？这他妈的不是想败家吗？你说他把车马都买了我干什么？怎么这生产队不要了呀？”

张辉远见老李头情绪激动，于是便安抚着让老李头坐下说：“大叔，你先别生气，有话咱慢慢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李头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说：“就刚才，他把买主都领来了，现在就差价钱了。你说咱队的这两辆大车赶出去多么像回事呀，他怎么就能忍心呀。”

张辉远见老李头越说越来火，满脸涨红眼泪在眼眶打着转，于是安抚说：“这事田贵乐一个人说了不算，我等去找田贵乐了解一下情况，要是真的把它卖了也必须经过社员大会通过才行。”张辉远思量一下又说：“也可能田贵了有他的想法和打算。不过现在搞家庭联产承包，别的村生产农具都处理了，咱队将来是不是处理还的和大伙具体协商。”张辉远沉思一会又说：“大叔，假设咱队将来要取消集体饲养员，你也不要着急没有活干，村里尽可能设法帮岁数的的人解决点活干。”

没等张辉远说完：“老李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说：”辉远，我干饲养员几十年，你看咱那些牲口那个不是让我伺候的膘肥体壮，我是舍不得它们呀。“老李头说完便抹着泪水走了。”

张辉远一边安慰一边把老李头送出家门，他望着老李头远去已驼了背的身影他觉得心酸。他清楚将来的农村发展，农机具肯定要代替原来的车马农具，可渐渐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怎么办？他思量了很久，然后回屋披上大衣走了出去。

唐二叔吃过午饭正准备去厦子干他的柳编，见张辉远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于是便问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张辉远便把老李头上他那里的事情说了一边。接着又说：“要是按着我们现在的方案把地承包给以部分人，那样势必岁数大的人家肯定人家不能用，这样他们的晚年可就艰难了。要是有点手艺能干点别的还行，要是没有什么手艺只能在家坐着只能靠儿女。”张辉远思量一会又说：“二姥爷，我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先在咱村的发展势头看好，在县里也有很大的名声，来年有些项目接着要上，为进一步让大伙尝到甜头，特别让一些岁数大的老人有个指望，是不是龄超过六十岁的老人统一给点养老钱。我统计了一下，全村年龄超过六十岁以上的四五十个个，如果每年给两百块钱，一年只是一万来块钱，这样即可安抚岁数大的人万年的生活，又体现改革开放给农村带来的实惠。”

唐二叔深思两了好半天说：“这事李文超给我提过，那是今年养虾后提过的事，但又怕以后收入不好接不上流。不过按现在咱村的发展势头这事未必不行。要是真的咱能保证了老有所养这一难题，那么年老的人就解决了后顾之忧。老李头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饲养院，不就是趁着还能动弹挣两个吗，等老了不能干了手里有两个钱。要是把这后顾之忧解决了他干什么要讨这麻烦。可以说这样胜过你们做的思想工作，甚至你们想怎么干大伙会心甘情愿的跟着干。”

张辉远听了不住的点点头，然后又说：“这两天在村里和各队长反复商讨土地承包的事，还是觉得留一少部分人把土地承包下来，其余的劳动力村村企业设法安排，这样会大大增加村民收入。具体办法是，凡是不承包土地的农户，每年每亩收取承包方三十元承包金，并由承包方按分配价供给五百斤口粮。”

唐二叔听了点点说：“我到是觉得可行。你再多争取一下村民意见，然后和李文超最后确定一下。”

李文超听了张辉远的回报，思量了好一会后坚定的说：“就这么办。这两天我也在反复琢磨这事，我们赚到了钱就应当惠及我们的村民，将来我们的工作也好做。至于土地承包，究竟这样承包，我因为卡给队长，让队长带领几个人把队里的土地承包下来，这样剩余的大部分劳动力由村上安排干别的。至于不在队里干活的，按平分土地多少给一定的补偿，具体给补偿多少再做具体的规定。这样能大大增加了村民收入，并且还便于田间管理。”

张辉远回到村上，按李书记的意见把各队队长召集到一起，并确定了具体的承包方案。具体是：按人头把土地分给农户，由队长组织村民联合承包。对于不愿承包土地的农户，可以把土地转让给土地承包者，承包者每亩反给不承包者每亩三十远转让费，并且由土地承包方发放口粮，口粮指标定为五百斤并按分配价收取。并且对于不承包土地的农户劳动力，年龄不到六十岁的村上系统安排。年龄超过六十岁的村上每年发放两百养老，不再安排工作。

方案公布后，村民绝大部村民都想把土地转让出去，原因很简单，把土地转让出去每亩给三十元，里顶外顶口粮就等于没花钱，并且不承包土地的村上保证安排工作。张辉远为联合承包能做到切实有效，便找田贵乐和各生产队长商量，最后决定滩东队，由田贵乐领十来个人承包全部土地，其余五个生产队合并两个生产队，也用同样方法将土地承包下去。”

李文超出院回来，张辉远把土地承包的情况跟李文超做了详细的回报，李文超满意的说：“土地承包的问题解决了，头年我觉得渔港码头扩建应该马上着手。现在是冬季，没有太大潮汛，也正是打桩的好时机。现在所需要的木桩和石料以备的差不多了，我想用年前年后这这段时间把这项工程完成，不耽误春季渔船下海捕捞。”

张辉远告诉李文超：“因天气渐冷，给冷冻加工厂施工队陆续停工，后续没有什么活。我已经和他们协商好了，合并到村上建筑公司，有村上建筑公司同意安排项目施工，这两天就能转入渔港施工工地。”

李文超点点头说：“我们的摊子扑腾的越来越大，县里有几个商贩听说咱这要建肉食加工厂，他们准备联合几家在咱这建养猪场和肉鸡饲养场，这对于我们的建筑公司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敢断定，来年咱的建筑活肯定是非常充足。我和镇上的机械厂领导商量好了，咱建筑公司所需的建筑设备有他们提供，并且资金可以往后拖一拖。”李文超笑了笑说：“按现在的情况，来年我们村的劳动力可能要紧张，我们要抓住这机遇让我们村的发展再上一个台阶。”

吃过午饭，张辉远正准备去找李瓦匠商量渔港动工的事，候二便不声不响的走了进来。张辉远见候二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于是便开玩笑的说：“老二，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塔拉个脑袋怎么没有精神了，什么时候结婚？”张辉远见候二坐在炕沿边不吱声，于是又说：“兄弟，有什么事你说，等会儿我还要去找李瓦匠商量渔港施工的事。”张辉远说完便披上大衣准备要走。

候二见状忙说：“大哥，媳妇儿那边出差了。”候二见张辉远像是没听明白，于是便接着说道：“俺哥原本要去女方那面，可女方那面听说咱这面收入高便变挂了，说什么也要领着孩子来咱们这。你说俺们家就那么三间小房怎么办。俺对象知道这事后说没有房子不结婚，我原本打算俺哥走了头年就把事办了，可现在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张辉远听明白了，觉得这真还是个实际问题，于是说：“你们哥俩的事是马二嫂和于静操办的，他们俩协调这事是要比我强得多，具体你还是去找他们俩帮着做做工作。至于没有地方结婚这问题不大，我的房子现在还闲着，你们哥俩商量商量谁去我那去住都行。”

候二来的本意就是想借张辉远的房子住，听张辉远主动的把房子接给他住，于是便不好意思的说：“大哥，我住不能白住，我给你房租。”

张辉远说：“乡里乡亲什么房租不房租的，你先住着吧，等条件好了咱们都去盖新的。”张辉远说完便把房钥匙找出递给候二。

杨明春接过话说：“二兄弟，这事你还得老找去着马二嫂和于静，老早把事定下也老早把事办了，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你看现在的吴老三，两口子下死力，人家现在家里家外收拾的真像回事，咱还真的像人家学学呀。”

张辉远思量一下说：“老二，现在大棚活我觉得也用不了你们哥仨，先在南面渔港要开工了，我觉得你应该去那里干点，这样咱又能增加一些收入。”候二听了连忙称是。

饲养员老李头，听说村里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从来年开始每年给两百元养老，这两天心里像是平静了许多。他清楚，要是不干这饲养员村里还能给两百，在家搞点柳编还能挣一点。人家要把车马卖了买拖拉机也是正事，也是为适应村里的发展。于是他思量再三，把牲口草料给足便朝张辉远家走去。

张辉远和候二刚从家里走出便迎面撞上了老李头，老李头见张辉远要出去便停在张辉远跟前思量一会说：“辉远，这两天我琢磨了，田贵乐要把车马卖了买拖拉机，要卖就卖了吧。我觉得田贵乐这人干什么不是虎虎马马，特别是今年队里收入这么好，他干什么我还是挺信服他的。”

张辉远听了高兴的说：“大叔，我得好好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理解。田贵了买拖拉机为的是来年用它水平池子，那样我们可以大大减少人工。我们来年大田只留十来个人，其余全部由村上安排干别的。你可以想到，要是这十来个人把队里的大田干好能是一个什么样的收入，其余的劳动力都出去干别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收入。来年村上给你们这些超过六十岁的两百，按现在的发展情况将来肯定不止这个数。”

老李头离开张辉远，思量一会儿便朝唐二叔家走去。唐二叔见老李头来了，他知道前两天为田贵了要卖车马闹得度愉快，他来这估计是了解一下柳编的活，于是便说：“大兄弟，你来这是不是要看看这柳编活？我跟你说，有这方面的手艺，咱都岁数大了，在家干点这活挺好，我觉得我现在在家干这活不能比外面少挣多少，还赚个清闲，再说来年村上还给咱点。”

唐二叔见老李头没吱声，于是便说：“怎么就想饲养员活不放手？我觉得你那活现在可不牢靠了。我告诉你，田贵了这人干什么不是虎虎马马，他没有十成的把我他不会这么干。今年咱队的收入怎么样？有些事咱不服不行。”

老李头笑了笑说：“老哥，饲养员的活我不干了。我来是想看看你现在干的柳编活，我也想在家干点，这样多多少少还能挣点。”

唐二叔点点头说：“我告诉你大兄弟，现在这柳编活开始洋气了。原来咱编的那一套不大行了，现在唐吉春弄的全是一些外贸活，对比来说比咱原来干的老一套要挣钱。”

接着唐二叔便把一些外贸柳编的一些要求，给老李做了一一的介绍，并说，你原来的这手艺也不错，我觉得一天挣个三块五块不成问题。

老李头听说一天能挣个三块五块的，立刻便来了兴致，于是便匆匆的离开唐二叔家去找唐吉春，他要找唐吉春先订购柳条，下决心在家干这柳编活。

进入了腊月，可以说一年进入了最冷的时候，可南面的渔港还在紧张的施工中。晚上张辉远从渔港工地回到家，唐二叔牵着小娜的手从小卖点走出告诉张辉远，杨明春要生了，下午你二姥姥和你马二嫂让田贵乐赶车送她去医院了，张辉远听了赶忙爬拉几口饭，接着便拉起自行车走了出去。

杨明春坐在床上见张辉远来了，于是说：“我感觉这两天没有事，二姥姥和马二嫂还有他爷爷非得让来医院。你看看这来医院也太不方便了，我生小娜时在家生的挺顺利的，你看看，这一来医院还得这么多人跟着陪伴着。”

张辉远环视一下屋里，接着便有些不放心的问她爷哪去了，杨明春告诉张辉远说，人家院长给他找了屋让他在那休息。马二嫂接过话说：“这老爷子的爷爷当的，比你这当爹的负责任，办理入院那阵子还真的把老爷子忙乎的够呛。”

杨明春知道，按农村的惯例，老公公没有帮张罗这事，她觉得这老公公可敬可亲也觉得可笑，于是用手遮着嘴忍着笑说：“辉远，你回去吧，家里就二姥爷和小娜我不放心，再说你再这也没什么事，晚上又没睡的地方，明天还要去港上工地。”

张辉远笑笑说：“不回去了，二嫂反映我你没听到吗，咱可不能让人家再批评。”

马二嫂接过话说：“你这认错态度还是不错，你这当爹的表现机会以后还有的是，等留着以后表现也不晚。”马二嫂接着便问：“听说港上的活能干到春节？我也听说这回扩大能停靠四五十条船？有人说来年咱村收停泊费就能收好几万。”

张辉远点点头说：“来年渔港那里要见水产蔬菜批发市场，这里有了批发市场，相应要停靠的渔船就多，我们原来那么两个停泊位不够用，因此扩建渔港不但我们能收停泊费，又能活跃我们的水产批发市场。”

马二嫂听了说：“二嫂听了真是高兴。这样，今天不用你在这，这里有二嫂在这你就尽管放心。晚上回去好好睡你的觉，明天好好去干你的活。”说完便拉起张辉远催着他赶紧走。

张辉远说是不走，又说让她爷爷回去吧自己留在这，马二嫂再次的拉起张辉远催着说：“叫你走你就走，你在这也没有什么事。她爷院长给他弄了个屋不耽误他休息。再说我也看出了，这老爷子不看到孙子是不会走的。”

此时二姥姥和杨明春也说你在这没有什么事，又没有睡觉的地方，张辉远没有办法只得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