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共患难不共富贵的兄弟
一老一小挥手告别,虽说这次的分别是为了下次的相逢,纵使如此两人还是满脸的凄凄之色。面北而行,不住的回头,直到再也看不清来时的道路,沈不凡方才稳定心神一路北上。
金陵杨氏一脉发际于庐州府,当年起兵南迁渡江之后,尚有大量杨氏宗族子弟留在淮南、庐州一带,这些人一是为了祖宗祭祀不被断绝,二是为了守住龙兴之地。
藩镇割据时期,每个手握重兵的大将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杨氏一族作为杨吴的缔造之人,根基之地尚有上万精兵驻扎。虽然宫内发生巨变,但是杨吴名义上的统治者还是杨氏一族。短时间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徐温也无法对淮南、庐州地区动手。
沈不凡也正是因为此事,才马不停蹄的一路向北。
正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经过几天的赶路,这日沈不凡已经来到距庐州城南之外。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处有家客栈,旌旗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着。上面隐隐写着几个大字,走近才看清楚赫然是“松鹤楼”。
酒馆瓦肆向来都是各种消息汇集之地,三教九流混迹其间来往人员极其复杂。还没进门就听见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喝酒猜拳者有之、喝多了大哭大闹者有之,当然穿梭其间的店伙计招待客人的应答之声亦有之。这不是,看见沈不凡牵马慢行,小二殷倩的迎上前来,招呼着就把他领进了客店之中。
只是微微扫了一眼,小二立刻会意,急忙开口说道:“客官这边请,靠近墙角的地方安静。省的其他人打扰了客官。”
沈不凡选了张靠近墙角的桌边坐下,让小二随便上三四样精美的小菜并且要了两壶酒。这是方才打量身边的两桌。左边靠窗的一桌,桌边只做一人,这人一身青衣,面色略黑,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在静静的独饮,桌上除了一壶一杯再无其他,像极了落魄的好酒之人。如果非要说他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他的左手一直握着一把破剑,始终没有放开过。
正在沈不凡打量别人之时,别人也在打量着他。右边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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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拿着酒壶,单腿踩在长凳之上,边喝边看着沈不凡。
沈不凡自从师父传功之后,内精纯,再加上几个月的练习已经达到了八品,对身边事物的感知能力自是超过常人,只是意念闪动瞬间,沈不凡猛一转头,一眼便看见正盯着自己的年轻人。只见这人,一身江南丝质长袍,腰配玉带,头戴紫金束发冠,面如冠玉,一副世家公子打扮。只是这皮籁的模样有点影响气质。怎么看这幅形象和自己之前的装束都有六七分的相似。
世家公子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反应倒是快,只见他嘴角上扬,未语三分笑。一手执杯,一手拿壶,径直的朝着沈不凡就走了过去。边走边说到:“兄台一人独坐,小弟陪你共饮如何?”
一言语闭之后,倒也不再客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沈不凡不以为意,也报以轻轻浅浅的微笑,并未反对。对于主动搭讪之人,他也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
见到沈不凡并没有反对,世家公子摆手喊来了小二,吩咐重新置办一桌酒席。小二连连应和,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说话间店小二送来了沈不凡的酒菜。却见沈不凡示意小二,将其中一壶酒送去左边一桌。也不知小二和那人说了什么,左边的落魄剑客对沈不凡只是微一点头算是谢过了,脸上还是那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表情。
世家公子率先开口问道:“我猜兄台肯定是第一来这庐州府?”说完之后,喝了一口酒等着对方回答。
“何以见得啊?难道我脸上写着外乡人三个字,这么容易就被别人看出来了?”沈不凡说我之后,只见对坐的世家公子也随着自己哈哈的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清浅的微笑。
世家公子斜眼看了身后其他桌子上的客人,沈不凡也看了过去,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唯一奇怪的就是那些人像是避瘟神一般,离他们三人最少丈余远。
不待沈不凡开口询问,世家公子自己说道:“看到了吗?其他人躲我还来不及呢。你居然还主动过来。你不是外乡人又作何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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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世家公子说完,沈不凡脸上的笑容就更甚了,看了一眼左边的剑客,努努嘴说:“这也不是全部吧,我看他就不怕你。”
说话时沈不凡故意抬高了声调,好让落魄剑客听到。因为此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机表明,此人内力精纯,显然是拥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乱世之中向来都是以武力为尊,光凭着他这身武艺完全不可能落魄至此。只是沈不凡又一次失望了,因为那人还是那副表情,从未发生丝毫变化。
“别看了,他不算是人。再说了我根本打不过他。”世家公子低着头,摇头叹声说道。
这句话一说,倒是引起了沈不凡的兴趣,光是从二人的穿着打扮来看,两人的身份地位悬殊巨大,打过架还能坐一起在这个年代还真是少见的很。
“打过?”沈不凡问。
“打过多次,近年来倒是没有再动手,虽然他不会弄死我,但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滋味可不好受啊。”世家公子面带恐惧,显然是想到了被打的场景。
“很熟?”沈不凡继续问道。
“你是没见过我被他打的惨样,如果不是很熟,他早死了。”世家公子大声叫嚷起来。说完后转头看了一眼左边的剑客,立刻蔫了,因为剑客此时也在看着他。
“兄弟?”沈不凡喝了一口酒,然后又说出了两个字。
“生死兄弟,共患难,不共富贵那种。”世家公子说完后,看见沈不凡不解的看着自己,然后继续补充道:“那小子脾气倔的跟牛一样,能喝你的酒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今天不知道他怎么转性了。搞不明白。”
听完世家公子的解释之后,沈不凡虽然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但也大概了解了二人的关系。于是不再多问,只是举杯邀对坐的公子对饮。
这时世家公子重新叫的酒菜也端了上来,大大小小十几个碗盘,天上飞的有珍禽水鸟、水里游的有鲍翅河鲜、地上跑的有林间的珍奇小兽,其他还有几样当下比较应季的时令菜蔬。虽然比不上金陵宫中的的御宴,但在这庐州府倒也是难得的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