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不告而别
事情还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李诗诗用力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余雪。
而就在她的头上,还悬挂着两节绳子。
她根本来不及惊慌,只赶紧对昏迷的余雪做了急救措施。
过了很久,余雪才悠悠转醒。
在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还以为自己已经身在地狱中。
只是等她听到来自李诗诗的呼喊声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活着……
随后她侧头看着李诗诗,只是脖子疼的厉害,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半个字儿来。
瞧着李诗诗像刚哭过的样子,余雪知道自己又让她担心了。
只是如今在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活与不活又有什么干系。
随后她微微闭起双眼,眼泪便顺着眼角没进了枕头。
李诗诗一直守着她到了后半夜。
两个孩子早已困得躺在李诗诗身边睡着了。
原本李诗诗想让婉然和婉妙回屋休息,只是她们说什么都不肯,非要陪着李诗诗待在一处。
余雪再次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就又瞧见了李诗诗。
见她趴在自己身边睡着,余雪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身。
可刚动了一下,李诗诗便醒了。
她抬头瞧着余雪醒了,连忙问:“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余雪心里有愧,摇摇头,声音沙哑道:“不,不喝。”
李诗诗仍担心,便又问道:“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她刚想起身,却被余雪一把抓住。
李诗诗回头,看见余雪冲她摇摇头,随后道:“没事儿,我没事儿。”
李诗诗叹口气,说道:“没事儿就行,我能救你一次却救不了你第二次。虽然我说这话你不一定能理解。但我还是要说,你就权当我说胡话吧。”
余雪愣了愣,她不明白李诗诗话里的意思。
李诗诗仍是叹息着,却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神情中更多的是严肃。
“你的命只有一次。”她说:“你父母给你生命不是为了让你用绳子将自己吊死的。今天要不是绳子不结实,恐怕现在就算有十颗救命仙丹也救不下你这一条命。”
余雪听到这,眼眶慢慢的红了,低着头默不作声。
“我一直将你当亲妹妹疼着。不想眼见着这条命就这么没了。”李诗诗坐在余雪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如今这件事儿,我们谁都不想让它发生,但很多时候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余雪点点头。
“之前你用绳子上吊的时候,你后悔过吗?”
这话一出,余雪瞬间有种被击穿的感受。
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李诗诗却又很快地将头垂下。
是的,她后悔了。
当她感受到那份难以忍受的窒息感的时候,那份恐惧感就如同潮水一样将她吞没。
就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那么的愚蠢。
所以她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想从那根绳子上逃离。
一直到她失去了知觉。
而当李诗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余雪仅剩下的那点倔强被一击即溃。
她再次抬头,满眼含泪。
李诗诗看着她,轻轻的笑了,随后说:“你的感受我很清楚,因为我跟你一样也曾做过傻事儿。所以我能理解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总是会为了自己当初一时冲动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随后她叹息着道:“只是有些事情我们能弥补,但有些事我们却再也没有资格弥补。看到你就想起当初的我。”
她回头,瞧着依旧挂在房梁上的那根已经段成两截的绳子,轻声说:“有时候命运就像是那根悬挂在房梁上的绳子,它扼住你的喉咙你却无可奈何,唯有拼命挣扎才能获得一线生机。也唯有活着你才能拥有对抗命运的权利。”
随后她又道:“屋里那个人,你得治好他,因为只有他才能让你找到杀你父亲背后的凶手,我想这样才是慰藉你父亲在天之灵最好的方式。”
余雪沉默着,一语不发的盯着被子。
李诗诗也不在说下去,而是叫醒了两个睡的迷迷糊糊的孩子,带着她们回到了正房。
这一夜,李诗诗不可谓不提心吊胆。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是否能让余雪明白。
只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路就看余雪怎么选择了。
李诗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天快亮了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以后早已是日上三竿。
发现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李诗诗几乎是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穿上鞋披上外套就往余雪屋里去。
轻轻推开房门,李诗诗看着在床上睡着的余雪。
见她眼角虽然还挂着泪,但现在呼吸平稳,想来人已经是睡熟了。
于是她便默默地给余雪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屋子。
回头关上门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原本被挂在房梁上的绳子,正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面。
她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勾起嘴角,将门带上了。
做了早饭。
趁着婉妙和婉然吃饭的功夫,李诗诗去公孙倾房内送了饭。
但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只有被子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上。
李诗诗一怔,她竟不知道公孙倾已经离开了。
在屋里检查了一下,她在枕头边上发现公孙倾留下的信以及一枚金镶玉的令牌。
李诗诗坐在床上将信打开。
“抱歉没能告别,感谢搭救,只是事出有因未能当面表达歉意,故将此令牌赠与姑娘,若遇事需要寻求帮助,到任何官府衙门出示此令牌会有人不遗余力帮助姑娘。”
简短的信件,似乎写的很是匆忙。
但看着这样工整的字体到不像是现在的公孙倾能够做到的。
毕竟他的眼睛还没有恢复。
想来应该是有人过来带他离开了。
只是李诗诗不理解,究竟这事情得多匆忙,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李诗诗将信重新塞回到信封中,随后嗤笑一声,那枚玉佩她连看都没看直接将它一并塞在信封里,又重新放回到枕头上。
“寻求帮助吗?”李诗诗勾了勾嘴角:“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心情帮别人。”
说完这话,李诗诗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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