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培养感情
程兴昨晚接到傅砚清的电话，这会哪儿还敢怠慢了。
忙完剧务那边的事，看见她的身影后，便立即走了过来。
“昨晚睡得好吗？”
程兴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像极了关怀备至的长辈。
江时亦起初还有点不习惯，才收了他的下马威，其实已经做好旷日持久的准备了。
这会儿别扭道：“挺好的。多谢程导关心。”
程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揽过她的肩，将她往旁边带了带，找了处偏僻没人的地方，低头交代道：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沟通，别自己憋在心里。”
“尽量不要跟砚清说，我倒是不在意你去告状，只他这么大岁数了，听风就是雨，再耽误了工作，多不好。”
“他每天日理万机的，每天一睁开眼，就有无数事情要去处理。若是让他太担心了，不好。”
江时亦突然明白了程导的无事献殷勤，慢慢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的，我……”
“好了。”程兴听着耳旁刺耳的施工声，确定这边的谈话，不会被人听见。
便没再继续刻意压低声音了：“你放心，我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不想让他过于担心。而且我希望你信任我，遇到问题先跟我沟通。我既不是你上司，也不是你师长，咱们可以平等交流。”
江时亦睨了他一眼，倒不是不信任他，只觉得跟爱人倾诉，是自己的自由。
就像老师留得功课太多，她不会罢写，但跟爸妈求安慰，有何不可？
这会儿没答应他，倒是反驳了一句：“傅老师哪里就岁数大了，您比他还大两岁呢。”
程兴不知这孩子的脑回路这么有趣，也被她的天马行空逗笑了，解释道：
“我只是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看着显老，其实我并不比他年龄大。”
“而且唱京剧的都冻龄，所以他才看着比我年轻的。”
江时亦撇了撇嘴，没有认可他的说法，却也没有继续反驳了。
远处的温之行又抽完一支烟，随后跟她招了招手。
“那～”江时亦指了指男主角那边，跟导演请示道：
“我就先过去啦。”
“嗯。”程兴将自己带的、崭新的保温杯递给了她，里面有刚灌满一壶的温水。
“我怕你用不惯这里的茶缸，这个新杯子就送你了。”
江时亦看了上面连标签也没撕，表达了感谢便笑纳了，十分不拘小节的喝了一口。
只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记者拍了下来，一天以后的新闻稿便铺天盖地袭来：
【《纸窗》路透照，导演程兴对程女郎照顾有佳，亲自打伞喂水。】
底下的评论区立即炸开了锅：【这还是程女郎第一次有这待遇吧？】
【听说程导才生了三胎，想必铁汉也变得柔情了。】
【看程女郎穿着应该是年代剧，虽然看不清脸，但看起来气质好好！】
【期待《纸窗》上映，我还欠程导一张电影票～】
闲来无事时，江时亦便跟温之行一并去乡村学校里打杂。
大概是二人穿着接地气，所以即便长着一张格格不入的漂亮脸蛋，也没有让师生感觉不适。
学校里没有太多教师，只有一位校长同时肩负语数英的教学，还有一位乡村教师负责政史地，外加城里来支教的女孩子、担任美术音乐老师。
看着这简陋的师资配置，江时亦百感交集。
中午给孩子们打饭的时候，跟校长聊着天：
“现在咱们学校大概有多少人呀？”
校长还未到不惑之年，不过已有不少白发了。大概日益操劳，便没那心思去焗油，任由头发白下去。
对待剧组不卑不亢，既没有谄媚，也没有排斥，心态十分平和，答道：
“咱们这里一共有小学六个年级，一个年级不到十人，加起来不到五十人。”
江时亦给面前的男孩子打饭，看着菜盘子没有多少肉，不免有些唏嘘：
“校长您真是位很伟大的人，在这样艰苦的地方扎根，一待就是半生。”
校长没有邀功，甚至直接否了，他说：“不啊。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奉献精神，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
“而且现在学生们的条件比以前好多了，我很高兴，也很感激。”
“以前都是破旧的木板拼成的课桌，现在有窗明几净的教室。”
“一个人的成功，并不只有走出大山，还可以留在这里，建设乡村。”
江时亦的眼睛亮闪闪的，突然被他的格局打动了。
在打完最后一个孩子的饭，又同校长闲话道：
“这次剧组过来，对你们多有打扰，很抱歉。”
“不会啊。”校长在乡村扎根半辈子，从来不喜欢弄那么虚头巴脑的，向来直来直去：
“之前上边跟我谈过，程导演在这拍电影是好事，如果能促进旅游业发展，提高孩子们的教育条件，对我来说跟中彩票一样。”
“而且我看你们组里的人还好，懂礼貌，也没有趾高气昂，很有素质，没有打扰我们教学工作就好。”
“而且过两天开始拍摄了，周末让学生们拍一天还不白借用，这笔群演的酬劳，对他们的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少的钱，我们都很高兴。”
校长没有仇富的情绪，也从来不假清高，他眼里只有学生。
如果会耽误孩子们读书，那么给他再多名利他也不要。如果能改善孩子们物质条件，那么他去陪着笑脸，也不觉得失了尊严。
“你们如果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校长看着还剩不少饭菜，便跟食堂阿姨一并打了饭，坐在一起吃。
江时亦有什么好嫌弃的，虽说跟戏校的伙食没法比，但也比不少大学食堂看起来好多了。
温之行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已经打了两份盒饭，跟她找了处空闲的位置。
“你没来之前，我给孩子们上过一节音乐课，一群小孩子还挺可爱的。”温之行还没动筷子，说着话，已经把自己饭盒里的鸡腿挑给了他。
“哎，不用，谢谢前辈。”江时亦嘴上说着拒绝，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笑纳了：“前辈不喜欢吃肉嘛？”
“我来的不算晚呀，你们这么快就上岗了？”
“鸡腿当然是小孩子的特权。”他的唇边总是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漠不关心，又满腹深情。
“我没有在读书，自然导演一声应召，就得入伍了。”
她不知这个男演员是怎么表现出来如此矛盾的，这就是影帝的性格么。
“多谢前辈。”
“不过我真看不出来前辈还擅长音乐。”
江时亦大口吃着，莫名觉得铁锅炒出来的大锅饭，还挺好吃的。
“早前缺钱的时候，抱着一把破木吉他去天桥底下唱过歌。”温之行吃饭很慢，总是一副食欲不振、恹恹的样子。
碗里还剩大半，忍不住又去摸胸口的烟。
淡淡道：“跟你们这样专业的，肯定是没法比。”
江时亦有点吃惊，“前辈怎知我也是玩音乐的？”
不过她记得古风音乐只是小众，她还没有哪首歌出圈了。
“你唱的那首《边塞将军》很抓耳朵，我很喜欢。”温之行浅浅一笑，将从口袋里摸出的烟放在木桌上，没有要点燃的意思。
把玩着那只烟，在拇指间搓了搓去，打了个哈欠，道：“我也有些意外，因为以前的程女郎大多是跳舞出身，难得程导从歌手中选。”
江时亦自然也有这方面的常识，只揣测道：“兴许是有舞蹈功底气质好，不过我是学京剧出身的，一样注重形体和气质。”
温之行没否认，依旧只是笑，想不到这姑娘还挺自恋……不，挺自信的。
江时亦吃饱喝足，发现对面的男人烟瘾很重，不过还挺有原则，没有在祖国的花朵跟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