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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次你好

中国人的节日加起来就那么几个,对工作的人来说,这些节日更是用手指头掰着日子来期待的,秋风扫过,寒冬就迫不及待地入境,这也意味着一年又快到头了。

元旦的时候宁殊言没了中秋节的运气,所以别人都欢欢喜喜过元旦的时候,她正在医院和那些感冒发烧流血流泪的可怜人打交道。

那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烧感冒的小不点特别多,宁殊言忙到最后只能机械式地摁住哭闹的小孩子扎针,看着那些心疼到流泪的家长,宁殊言觉得她孩子以后估计会比较幸福,因为他们有个一针见血的妈,可天知道后来她根本就不敢拿针面对她家俩宝贝,当然,这是后话。

宁殊言加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冬季的白天总是特别短,六点钟的时候就伸手不见五指。

宁殊言觉得这一天忙下来她的腰都不属于自己了,又酸又涨,果然做护士一定要腰好肾好身体好。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池惟兮家的灯还是黑的,可第六感告诉她,池惟兮已经回来了,于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他家门前敲了敲,敲了好久也没人来应门,于是嘲笑自己神经过敏。

刚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门开了,池惟兮满眼血丝精神颓废地站在漆黑的屋内,就那么看着宁殊言,什么话也不说。

宁殊言被池惟兮吓了一大跳,待眼睛适应黑暗后才没好气地骂他:“搞什么,最近流行颓废主义?”

池惟兮依然不说话,丢下开着的门掉头往里走,宁殊言吃惊地看着门口,终于发现了池惟兮的不对劲,因为担心,宁殊言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屋,宁殊言就被扑鼻而来的浓重烟酒味熏得呼吸不畅,连忙伸手拍开墙上的灯,然后看见了满地的酒瓶以及满屋子的烟雾缭绕。

“池惟兮,你疯了,不知道烟酒伤身吗?!”宁殊言在医院工作,所以第一反应是说教,说完后快步走到窗口开了窗,等烟雾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回过头看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的池惟兮,从进门开始一直都是宁殊言在动在说,池惟兮就那样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宁殊言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学着他坐在地上,轻声开口:“池惟兮,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说给我听吗?”

这样狼狈颓废的池惟兮让人很不安,宁殊言内心着急,可脸上的表情却很柔和,即使知道自己也许帮不了池惟兮,可还是想借个肩膀给他靠一下。

惟兮还是没反应,宁殊言心里的不安不断扩大,按捺住心慌,宁殊言继续问:“池惟兮?我是宁殊言,跟我说说话吧。”

过了很久池惟兮才终于慢慢抬起头,“今天是元旦节。”池惟兮的声音沙哑艰涩,眼眶红通通,脸色也很苍白,眼神里一点生气都没有,就那样呆滞无神地望着某处。

“嗯,今天是元旦节,怎么了?”宁殊言尽量平静地接过话题,甚至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也不知道那个笑容是安慰自己的还是安慰池惟兮。

池惟兮视线在宁殊言的笑脸上晃了一下,然后又望向别处,沉默了好久才又开始说话。

池惟兮的语气平淡如水,可宁殊言听到却满脸是泪,在池惟兮的叙述中,她知道了池惟兮以前是个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刑警,在警局有一群肝胆相照的哥们,也知道了今天是他父母的祭日,一年前的这一天,因为犯罪分子的报复,他爸爸被炸死,他妈妈也因为噩耗心脏病突发猝死,还知道池惟兮在失去父母后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然后又慢慢学会了笑,学会了重新开始,学会了把那些不堪的往事强行埋葬在过去,换了工作、换了房子开始一个人生活。

可是今天,当他看见外面的人都高高兴兴一家团圆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天他妈妈说要等他吃饭,他爸爸说要好好和他喝几杯,于是那些被他刻意忘记的东西一下子涌了出来,把他彻底淹没在痛苦的回忆里。

池惟兮说话的时候很克制,但宁殊言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哭腔,宁殊言伸手抹了把泪水,说:“池惟兮,你爸爸妈妈肯定很爱你对吧?”

池惟兮没有回话,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宁殊言扬起笑脸伸出手把池惟兮的头抬了起来:“池惟兮,既然知道爸爸妈妈爱你,就不要再这样糟蹋生活,作践自己,你要幸福开心地好好生活,把你爸妈那份幸福也要过来,好好爱护他们的宝贝儿子,那样他们才能安心地在另一个世界幸福,懂吗?”

宁殊言一只手托着池惟兮的下巴,一只手撑在地上,眼睛里都是细碎的暖意,就那样看着池惟兮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慢慢对他说。

池惟兮愣愣地看着宁殊言,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说:“好。”

宁殊言听到池惟兮肯定的声音后松了口气,池惟兮觉得抬着头太累于是干脆把头歪在宁殊言曲着的腿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才再次开口:“宁殊言。”

池惟兮暧昧的动作惹得宁殊言一阵心悸,好一会儿后才深觉自己此时此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是传说中的色欲熏心,于是在心底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后把心思转回到现实中的池惟兮身上,“怎么?”

池惟兮:“饿……”

宁殊言:“……”

哥你这转折也太快了,明明刚才还是哀伤沉痛,萧瑟孤寂的氛围,被池惟兮这么一说什么氛围都没了,只剩下柴米油盐酱醋茶。

池惟兮突如其来的大转折让宁殊言接受无能了好一会儿,“知道了,跟我来吧。”说完利落地把池惟兮的身体扶直,然后站起来伸出一只手给坐在地上的池惟兮,池惟兮皱着眉头甩了甩钝痛的脑袋,等意识稍微清明才握住宁殊言的手。

把池惟兮安置在沙发上后,宁殊言走到冰箱里找食材,最近一直加班,所以冰箱里除了一包面几个鸡蛋一包火腿肠外什么也没有,宁殊言叹气,拿起那些东西走到厨房里开始做火腿肠鸡蛋面。

池惟兮歪在沙发里抱着抱枕,眼神追着厨房里的宁殊言,看着她走来走去的背影觉得特别安心,于是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靠着沙发睡着了。

宁殊言端着面出来,看见睡得毫无防备的池惟兮心里又酸又喜,这个男人总能那么轻易地挑动她的心弦。

宁殊言把碗放在茶几上,弯腰看着池惟兮那张好看的脸犹豫了两三秒,最后还是轻轻推了推他:“池惟兮?醒醒。”

池惟兮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宁殊言嘴巴嘟喃了几句,然后闭上眼睛翻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宁殊言哭笑不得,回头看了看冒着热气的面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来朝自己房间走去,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替池惟兮盖好后,宁殊言这才端着面走到厨房解决自己的民生问题。

第二天早上池惟兮是被阳光刺激醒的,本来他还想翻个身继续睡,可一动身才发现自己躺的地方狭窄得不正常,睁开眼打量了一圈才发现原来不是在家里,坐起身后池惟兮恍恍惚惚想起昨晚的零碎片段,看样子昨晚上是宁殊言收留了他,他记得最后宁殊言是要给自己做吃的来着,想到这里,他的肚子很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沙发,池惟兮径直走到客厅中央,准备去宁殊言的冰箱里找找吃的,刚走近冰箱就发现上面有一张便利贴,宁殊言潇洒大气的在上面写道:“池惟兮,醒了就刷牙洗脸吃早餐,偶尔忧伤可以,长期忧伤影响形象,所以吃完我免费赠送的早餐该干嘛干嘛去。”

池惟兮轻笑几声,揭下那张便签,回身走到桌边拎起那袋丰富的早餐慢慢悠悠朝门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还真当我是猪啊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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