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四次回到现实
冲到宋哲彦租住的那个公寓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因为没带手机，苏昕白只能靠在门口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是因为真的担心他，还是因为想再次测试她会不会因他的伤而又回到真正的现实。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有脚步在她的面前停下。
“白？”
宋哲彦目中满是惊讶，却也有狂喜，和忍耐。
他有想抱她的冲动，但手刚要抬起，却止住了。
苏昕白是背靠着门坐在地上等他的，看到他回来，她立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听我哥说，你今天……”她视线落在他的手上，试图去寻找那被针扎过的地方。
宋哲彦总算明白了过来，摊开手给她快速过一眼，“没事。这么小的伤口，应该不至于……”
她终于发现了一处被搓得微红的地方，估计是被他用力挤过，将部分血液从那伤口中排出来。
那一瞬，她感觉自己大脑的碎片记忆又在翻涌，头胀痛欲裂，似有要晕倒的先兆！
觉察出她面色的异样，宋哲彦忙将那根手指缩回了掌中。
“你别在这晕了，不会没吃早餐吧？我都把血洗干净了的。”他在暗示她注意可能发生的低血糖。
苏昕白瞬间面色复杂。
“进来吧，我今天下班晚，没在外面买早餐。你没吃的话，就吃我煮的面吧！”
苏昕白沉默着跟他走了进去，他进屋后又去洗了一次手，然后从柜子里找了一双一次性乳胶手套戴上。
当热腾腾的面条端到她面前时，她才惊觉，他会做的东西似乎比自己还多，起码，他在她面前下过两次厨，而她，一次都没有。
只是，当她环视他屋内环境时，又很快将刚才的感悟否决了。
也许他会做的是多，但，他懒啊！
几乎是习惯性的，在吃完了他的面后，苏昕白起身就帮他打扫卫生，顺便还将他桶里的衣服都一起洗了。
宋哲彦含笑看着她这一系列操作，忽然开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苏昕白还在拖地。
宋哲彦趴在床上，单身撑着下巴揶揄道：“像正在帮男朋友做家务的女朋友。”
苏昕白动作骤然停滞，面上的绯红一直延续到耳根。
“虽然我们已经结束了之前的‘雇佣’关系，但我这次只是为了感谢你亲自下厨给我煮面，这叫礼尚往来，两不相欠！”
她不敢转头去看他，目视前方硬是把地板拖完了。
最后，她抬眼看了下时间，都十二点半了，而刚下夜班的他，却还没有睡。
“我今天上p班，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宋哲彦目中虽有遗憾，但这一次并没有找借口挽留她。
只是在她踏出门口前，他突然开口深沉道了一句：“白，我很开心你会担心我。”
这天下午，苏昕白上班时一直在走神。
这次，明明宋哲彦也受伤了，可为什么她没有和之前一样，在见到他的伤口后晕过去？
对比前几次的差别，这一次似乎没有亲眼看见他身上的血。
再仔细想，又发现她晕厥的时间，好像也和他受伤的程度有关。
比如最早的那两次，她是当场看到宋哲彦被人打出血的。而上次，她在看到宋哲彦的伤口时，血已经凝结了。那么这次……
“苏昕白，苏昕白！”
正想得出神，带教老师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她猛地收回思绪，怔怔地转头。
“老师……”
“你发什么呆呢？刚新入院的那个病人要做皮试，我让你去配！你现在这状态，我看我还是自己来吧！”
苏昕白见状马上冲上前，“老师，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去配！您如果不放心的话，在一旁看着我配行吗？”
就像是害怕自己会被拒绝，她立马扯过还被带教老师抓在手中的医嘱单，看了眼上面需要配置的药物后，就转身走进了配药室。
p班一直上到晚上的十点钟，交完班时已经接近十一点。
苏昕白感觉自己的眼皮要耷下去了，强撑着困意回到住所，匆匆洗完澡，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她似乎在做梦，梦里，她看到自己正坐在一架飞往大洋彼岸的国际航班上。她出国了，而她身旁，坐的是自己的母亲，和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男子……
再次睁眼，苏昕白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是趴在桌上睡着的。
她很是疲惫地伸伸懒腰，揉揉已经压得麻木的手臂，起身。
下一瞬，她呆住了！
环视四周，这哪里是她和张海瑶在实习时租住的屋子？
也就在她刚刚醒来的地方，正散乱地分布着一堆画稿。
雪白的墙上，挂着的日历上密密麻麻记录了各种备忘。
她回来了！
她再一次回到了现实中来！
日历上，记录的时间是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第517天，而画稿的完成进度，则标注在第十二话第6格。
重新又低头看了遍画稿，最后的画面，是第十一话第1格！
她揉了揉额，似乎在回想在第516天时发生的事。
这时，一阵开门声从身后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把过于嘹亮的声音：“小白，你醒了？”
苏昕白循声望去，只见张海瑶手里握着一根雪糕，目光里满是意想不到的惊讶。
苏昕白刚要问她怎么在这里，脑中却忽然被植入一段清晰的记忆——就在前天，张海瑶从荷城过来了，并且还打算和她常住在这里。
“瑶瑶，我……好像想起了……你说你要来这里找工作，顺便相亲，是不是？”
这一刻，苏昕白难抑自己内心的激动，几乎是快步上前，用力握住了好闺蜜的肩膀！
张海瑶愣了片刻，目光满是惊喜，“你没忘？”她都做好要跟她讲述她们前一天一起做过的事的准备了。
苏昕白连连点头，“我好像没有从前那么善忘了。那都是你爸的功劳！”
“我爸？”张海瑶再次愣住，但很快，她恍然大悟，“我就说我爸医术高明吧？小白，你成功了，我相信你的病，一定能治愈！”
然而苏昕白还是发现了她刚一刹那的失神，“瑶瑶，你刚才……是不是又被强行植入了一些记忆？然后……又有一部分记忆被放入到梦里……”
张海瑶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承认地点头，“是，我感觉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苏昕白见她欲言又止，不由心急催促。
“不过……”张海瑶眼中现出一丝惶恐，“比起被强行植入那些记忆，你今天第一次从床上醒来时的表现，让我更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