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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科技碾压

“无人机全都放出去了?”在下城区贫民窟的作战室里, 探索小队的临时前线指挥,正在与身边的指导员商议战况。“全都加急改造放出去了,足足几个仓库的存货。”指导员沉吟道。但他的面色又有些略微的焦急:“只不过我们的无人机, 都是由民用设备改造而来。机身上临时装载的武器,大多只具备轻量级的火力,并不能有效破甲。”改造后的无人机当然可以用在战场上,只不过相比于军用的正规无人战斗机, 威力要差一个档次。听了他的担忧,临时前线指挥员却笑着摆摆手:“就算是民用改造而来的无人机,也足以应对现在的战场,能够震慑这个世界的敌人。”“而且……”他顿了顿,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刚才我接到通知, 我国的军方支援已经成功跨越世界屏障。”“无论是军用的无人战机, 还是第五代隐形战机, 马上都会出现在战场上。”听到这个消息,指导员同样露出惊喜的微笑。但片刻后,他嘴角边的微笑,不禁又转化成一丝遗憾的叹息:“我甚至替对面的敌人感到一丝悲哀。”真正的军方一旦出手, 等待敌人的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结果正如他们两人所说。此时的战场上, 局势呈现出一边倒的情况。在无人机的无情收割下,许多士兵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终于彻底崩溃。他们哀嚎着丢下手中的武器,开始拼命逃出前线战场。而剩下的士兵, 虽然还不至于心理全线崩溃, 却死死地缩在掩体后面, 怎么也不肯露头。前线的督战官不得不亲手击毙几名逃兵, 然后又催促着士兵勇猛作战。但无论督战官怎么立威、怎么催促,还是无法阻止越来越多的逃兵,更无法让畏战的士兵重新捡起武器。他们本就是顾家花钱养的私人军队,参军只是为了丰厚的报酬而已,心中本就没有崇高的理想和宁死不屈的战斗意志。这样的军队,在剿杀装备落后的反抗军、欺压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时,勉强还能拿得出手。但一旦他们对上真正的强敌、直面致命的危险时,就犹如一盘散沙,一触即溃。毕竟命都没了,还怎么花钱?他们对顾家的忠诚,绝对不会高于自己的生命。所以士气一旦溃散,便是兵败如山倒。眼看战场局势转瞬间倾覆,前沿阵线马上就要被敌人攻破。身为前线指挥官的顾田福,还在做最后的努力,试图挽救战场的颓势,重整战线。“步兵单位撤退,坦克部队上前,顶上前线的空缺。”他对着通讯器厉声嘶吼,“服从命令!这些飞行器装载的是轻量级武器,无法对坦克的装甲造成有效伤害。还有我们的空军,让所有战机都起飞迎战!”显然,他凭借着丰富的战场经验,也看出了改造无人机的弱点。“还有支援……快去向本家通报,

让上面调集更多的军队,快来支援战场!”他又向身边的副官吼道。只是还没等他下完命令,突然感觉到一阵呼啸从他头顶掠过,声音震耳欲聋。这是战斗机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他和副官本能地匍匐卧倒。弹片四处飞溅,一阵爆炸声响过后,军营里的士兵纷纷倒下,身体被炸得粉碎,犹如被死神的镰刀收割后的庄稼。侥幸逃过第一波攻击的顾田福,此时半边身子都被掀起的尘土覆盖掩埋。他从飞扬的烟尘中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天空。一架他从未见过的重型战斗机,好似突然出现的幽灵,再次从他头顶上空掠过。这架战机的机翼,划破空气时带出沉闷的声响,犹如晴空裂雷。战斗机的涂装是灰色的,前后两对机翼,边缘描绘着浅色的白边,整个机型犹如一个大大的“土”字,飞行速度异常的快。好在因为他刚才的指挥得当,顾家的空军战机,也都已经成功从机场起飞。现在,机身上打着顾家族徽的数架战斗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战场上空,冲向那架敌方战机,毫无畏惧地上前迎战。顾田福看着眼前的战况,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十架战斗机,围堵一架敌方战机!他就不信这架突然出现的幽灵战斗机,还能成功逃脱……只是他这口气刚刚松到一半,便陡然窒息,只能茫然地瞪圆眼睛,看向天空战场。在顾家众多战斗机的围追堵截下,那一架幽灵战机,却在包围圈中从容不迫地翱翔翻滚,在天空中掠过的身姿格外灵巧,仿佛是一片没有重量的飞羽,又像是一只寻不见踪影的鸟儿,亦或是一阵无形的风暴。顾家所有的空军飞机,与这架战机相比,都显得如此笨拙,犹如一只只慢吞吞的乌龟,笨重的机身难以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反击,速度仿佛缓慢地爬行,几乎落后对方几个时代。只交战几个回合,顾家的战斗机就被接二连三的击中,在敌方猛烈的攻势下纷纷折翼,机身受损,冒着黑烟径直坠落下来。在顾田福几乎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下,天空上的战场,转眼间胜负已定。顾家几十架战斗机,也拿不下敌人的一架战机。甚至他们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连敌机的外壳都伤不到。这就是硬实力的全方面碾压,是再勇猛的驾驶员、再高超的驾驶技术,都无法弥补的科技代差。望着己方坠落的飞机残骸,顾田福失神片刻,然后绝望地嘶吼:“敌人的战斗机都飞到我们头顶上了,负责观测雷达的那帮人在干什么?发呆打盹吗?”副官在他身边,也侥幸生还,此时正结结巴巴地汇报:“我已经问过空战指挥,他说我们的雷达、我们的雷达……没有任何示警,雷达根本侦测不到敌人的战机。”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也觉得这番话极为荒谬。而顾田福更是怒不可遏:“怎么可能侦测不到?

这架飞机难道隐身了不成……”说到这里,他的嗓子一噎,突然怔住了。想起战场另一边无人驾驶的飞行器,那么敌人同样拥有无法被雷达侦测到的隐形飞机,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先进的武器吗?顾田福也不确定。他不禁再次陷入茫然,心态也和那些战场上的逃兵一样,陷入挣扎崩溃的边缘。自己最熟悉的战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长官你看,那又是什么……”副官颤抖的声音,将精神恍惚的顾田福,重新拉扯回现实中。他循着副官所指的方向抬头望去,却见远方的天际线边缘,突然又冒出数架敌方战机,加入战场。这些新出现的战机,和之前无法被雷达侦测到的幽灵战机,外形又有所不同。这些战机和无人飞行器有些类似,造型扁扁的,金属外壳全封闭设计,根本没有留给驾驶员座舱的位置,仿佛同样受远程遥控飞行。难不成这是一群无人战斗机……想到这里,顾田福的心里又是一紧,几乎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来应对。和那些小巧的无人飞行器相比,新出现的无人战机造型更加奇特。它不需要四个螺旋桨稳定飞行,但最后方的尾翼却高高地翘起来,一身深灰色的涂装,体型更大、飞得更快、倾泄出的火力也更加凶猛。在敌方无人战机的攻势下,被派遣到战场前线的坦克和装甲车,原本厚实的金属装甲却仿佛纸糊的一样,轻易就被无人机的火力撕扯得粉碎。而顾家剩余的几架战斗机,甚至连逃窜的机会都没有,就在无人机群的包围攻击中,犹如秋天的落叶,纷纷坠机。望着所剩无几的空军战机,还有已经成为一堆废铁的坦克装甲群,身为战场指挥官的顾田福,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心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顾家的空军和装甲部队,全完了!“长官!长官!”直到身边副官一声声焦急地呼喊,硬生生将他的神智重新拽回来。刚一回神,他就攥住副官的衣领,疯狂地询问:“我们申请的支援呢?敌人的援军已经到了,我们自己的援军呢?”面对自家长官的声声逼问,副官的神情却显得十分犹豫:“主家那边的意思是…事发突然,时间太短,他们还在四处征调人手……”“都这个时候了,哪还有功夫等他们慢慢调集军队?!”顾田福的双眼赤红,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抓狂,“我们就快全军覆没了!全军覆没了懂不懂!!”副官咬了咬牙,终于带着一丝哭腔,向长官汇报:“长官,根据前线统计——我们的战机被击落80%以上,坦克装甲车被击毁50%以上,士兵阵亡率高达30%,逃兵数量不可估算……战线已经全盘崩溃,大本营的作战指挥室眼看就要沦陷……”“长官,快下令吧!”看着眼前满脸哀求的副官,再环顾四周满目疮痍的战场,顾

田福的嘴唇哆嗦着,原本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理智和忠诚终于宣告崩溃,在无比压抑的气氛中,他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全军弃守阵地……撤退!”……“你就是个废物!天底下最无能的指挥官!”上城区的顾家老宅里,家主顾朝蓬接到前线战报,在得知自己派去围剿下城区的精锐部队几乎全线溃败时,他不禁当场破防。毕竟,面对如此惨重的损失,再老谋深算的人都不可能坦然接受。他对着通讯器,向下令撤退的顾田福破口大骂:“我可是给了你顾家最精锐的部队,整整五万士兵!五万!”“只是去围剿贫民窟里的几十号武装分子而已,就算对方有援军又怎么样?那些外来者背后的势力,难道比我顾家的底蕴更深吗?我还在这边给你四处征调人手,你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五万精锐给败光了!”“窝囊!蠢货!你还算是个alpha?简直比豢养的oga还娇弱,你还有脸指挥军队,把腺体阉割了滚回家去吧!”抛却自己一贯的修养,在声嘶力竭地辱骂过后,顾朝蓬放下通讯器,就只剩下一阵深深的疲惫。顾家最精锐的空军,就这样……没了!顾家的步兵、装甲部队,也损失惨重。年过半百的老者,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无力地撑着额头,鬓角又增添许多白发。一旁的管家见状,急忙上前伺候,小心翼翼地给老爷的背后加了一块软垫。顾朝蓬的眼角余光瞥见自己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不禁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你说,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他以为那些外来者是一堆软柿子,肆无忌惮地一脚踢上去,却不料踢到的是一块铁板,反倒折了自己的脚趾。如今,这种脚趾断裂的锥心之痛,也就只能他自己受着。老管家绷着脸,尽心尽力为自己侍奉的家主分忧:“老爷,谁能料到那些外来者背后的依仗,势力竟然如此雄厚?”“不过他们那边既然没有折损什么人手,也就是说还没来得及结下血仇。事到如今,我们倒不如认下己方的损失,重新坐下和对方谈判,也许双方还有缓和的余地。”“你这老东西,是在劝我自认倒霉算了。”顾朝蓬听着管家的劝说,颇有些无奈地苦笑道,“那可是整整五万精锐部队,就这样捏着鼻子认了,实在是……”话虽如此,可他反驳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和管家心里都很清楚,既然外来者能够轻易地重创精锐部队,那么就算顾家继续调集军队前往战场,也照样不是那些外来者的对手。一意孤行的下场,最后也不过是尸横遍野,顾家元气大伤,占不到一点便宜。顾朝蓬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用手掌捂着额头,喃喃自语:“只能与他们和谈,不过和谈也好,就当是我输了……毕竟我的儿子又一次落在那些人手

里,如果顾家与他们谈判,说不定可以直接把人要回来。”他之前好不容易派人救回长子顾朝城,还小心翼翼地把儿子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别墅里,防范周密。结果不久之前,别墅的下人突然来报,说有一人假扮成牙科医生,再一次把顾朝城给挟持走了。这一听就是那些外来者干的!也只有他们敢来招惹顾家。顾朝蓬头疼不已,不得不一边发动战争,一边发动各路人手,再去寻找儿子的下落。只不过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既然是外来者第二次挟持顾家少爷,那么他们肯定是想和自己谈条件。“如果不打仗的话,对方应该没什么理由,故意为难自己的儿子……”顾朝蓬在心里寻思道。可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老管家急忙上前,接起家里的座机电话,还没交流几句,突然就变了脸色。“老爷。”他放下电话,看向顾朝蓬,结结巴巴地说:“外出搜寻的人汇报,少爷他……找到了。”顾朝城回到了顾家老宅。或者说,顾朝城的尸体,回到了顾家老宅。尸体的外貌十分狼狈,衣服上沾满污泥尘土,脸上的神情惊恐扭曲,糊着一层眼泪鼻涕,嘴巴里的牙齿被拔掉好几颗,满口干掉的血痂。而导致顾朝城死亡的主要原因,就是被子弹掀开的后脑壳。尸体后脑勺处一片血肉模糊,连脑浆都流了出来。看着儿子的尸体,顾朝蓬呆呆地站立许久,才踉跄地跌坐下去,浑身颤抖地扑到尸体身上,骤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我的儿啊——”他最喜欢的儿子,他最看重的长子,顾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就这么死了。死在家族外面,死得一文不值,死得无声无息。只留下他这个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顾朝蓬伏在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躯佝偻起来,仿佛在一夕之间苍老了几十岁。他现在不是什么叱咤风云的顾家掌权者,只是一个在晚年痛失爱子的普通老人。可伴随着悲恸的哭喊声,他身上所散发的alpha气息,却越来越浓烈,其中蕴含着一股狂怒无比的讯息。身为普通beta的老管家,简直承受不住自家老爷那股高阶alpha的信息素,几乎想要落荒而逃。而悲伤的情绪过后,就是声嘶力竭的愤怒。顾朝蓬站起身,围绕着儿子的尸体,不住地来回兜圈儿。极度的愤怒,使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说出口的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外来者!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还有炸毁监狱的反抗军,尤其是那一个医生……我不会放过他们!我要杀了所有人!”“集结大军,征调我们顾家所有的人手,我誓死要和那些杀人凶手决一死战!”在儿子的死亡面前,这位悲伤的父亲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理智谋略荡然无存。看来再想要与对方和谈

,已经是万万不可能的了。老管家看着眼前的惨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向暴怒中的顾朝蓬躬身行礼,想要转身退下。只是还不等他离开,顾朝蓬脸上那副狂怒的表情却被压下去,整个人突然变得阴郁起来。他沙哑着嗓音,问:“那些白家人呢?就是那个下贱oga的家人。”那些外来者在杀害他儿子的同时,还伙同反抗军,炸毁了424监狱,救走了囚在监狱里的白向帆。显然,他的儿子一开始并不是敌人的主要目标,而是被连累的。如果不是白向帆,他的儿子说不定也不会死!沉浸在仇恨中的顾朝蓬,只想要疯狂的报复。白向帆已经被救走了,但是他血缘上的家人还留在这里,就在上城区!顾朝蓬此时疯狂地想要杀人,想要见到别人流血,只有这样他才能吐出胸中的郁结之气,才不会让自己在极端的愤怒中被憋疯。持有理智的老管家,还想再劝慰几句:“白家那几口人,他们早就和白向帆断了关系。而且他们之前还曾通风报信,为顾家立下功劳……”顾朝蓬一个阴狠的眼神瞪过来,老管家的话顿时就变得支支吾吾,直到最后闭口不言,再也不敢反驳。老爷现在只想杀人出气,被杀的一方无辜与否,并不是重点。白家人与自己非亲非故,自己何必为了他们,非要在这个时候去触老爷的霉头?老管家只能无奈地叹息,转身吩咐其他下人,去抓捕白家人。……自从上次通风报信之后,白家人的日子就好过起来。他们家不但得到顾家给的巨额赏金,甚至还得到了定居在上城区的资格。从此一家人一举脱离下城区的贫民窟,成功实现阶级飞跃。虽然这美好的一切,建立在出卖家人和恩人的基础上。不过白家人不在乎。好不容易进入上城区,手里还捏着一大笔赏钱,当然要好好体会一下醉生梦死的生活。白家三口这一段时间过得很滋润。但也许是居安思危,也不知怎的,白母的心里总有点惴惴不安。她找到丈夫,说出自己的担忧:“当家的,我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好像有啥大事要发生。”上城区的房屋,与他们之前居住的破落棚屋截然不同,明亮、宽敞、干净、通风。但唯一不变的,依然是滚落满地的空酒瓶。现在还是大白天,但白父手里抓着半瓶酒,已经喝得醉醺醺。他打了一个臭烘烘的酒嗝,醉眼惺忪,没好气地哼唧着:“你个没见识的蠢货!咱们一家可是顾家的大功臣,有顾家罩着我们,能有什么坏事发生?”白母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听说现在城外特别乱,顾家正在跟别人打仗……”“切!打仗了怎么了?那可是顾家!手底下那么多私人军队,飞机大炮坦克全都有,还不是想打谁就打谁?用你瞎操心,谁敢来得罪顾家?”白父满嘴酒臭味,大声喘着气,胡乱

叫嚷着。“与其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你还不如担心一下咱家的钱!白向荣那个小崽子又跑哪儿去了?他是不是又拿赏金去赌了?TMD这才几天,他就快把顾家赏给咱们的钱糟蹋光了!”每次提起日益减少的赏金,白父总是忍不住气血上涌,满屋子摔桌子掀板凳,对白母动辄破口大骂,有时甚至拳脚相加:“你看你生的好儿子,老子喝酒的钱都被他赌没了!”白母性格怯懦,以前也只敢在自己小儿子面前耍威风,却丝毫不敢反抗丈夫。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只敢跑回自己房间里躲避,只留下白父一个人在客厅里骂骂咧咧。上城区什么都好,干净漂亮整洁,物质丰富,连酒都比下城区的好喝。只可惜,这一切都需要花钱。就算他们拿着顾家给的丰厚赏金,但是天天花钱如流水,没几天的功夫,家里面的存款已经见底,眼看就要入不敷出。可偏偏只剩下那一点钱,也被大儿子白向荣拿去赌了。烂赌鬼就是烂赌鬼,无论去了什么地方,都改不了自己好赌的本性。尤其是在上城区这座销金窟,各种娱乐活动比下城区来得更多,赌桌上所涉及的金额自然也就更大。此时,富丽堂皇的赌场里,一场豪赌正在进行。白家大哥白向荣,两只眼球布满血丝,双手兴奋地微微发颤,正将自己怀里的大堆筹码,一把全部押上。哪怕这些筹码,已经是他用自己身上最后一点钱换来的。但赌鬼们只要赌性上头,便是六亲不认,什么都不管不顾。赌桌旁围观的人群中,正有人嬉笑着起哄,大声调侃他:“白衰仔,这么衰的手气还敢下注?之前打牌也好、玩转盘也好,你全都输得一塌糊涂,屁股兜还没输干净吗?”“滚!”白向荣对调侃他的人,咬牙切齿地回应道:“之前只不过是点背而已,老子不信自己会一直背运下去。现在老子全都压上,马上就要时来运转!”“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看老子怎么把之前输的钱都赢回来,一把翻本!”他此时正在兴头上,不住激动地拍桌,对着拿着骰盅的庄家兴奋大喊:“快开!开!开!”骰盅开了,三个骰子红点朝上,都是一点,是个实打实的“小”。白向荣押的是“大”,自然又输了个底朝天。“呜呼——”围观人群见状,再次起哄,“白衰仔不愧是白衰仔,又输得底裤干净!”“闭嘴!”白向荣急得眼睛都红了,“再来,老子就不信不能翻本!”只是他焦急地在身上掏来掏去,却连一枚钢镚都掏不出来。情急之下,他径直走向赌场旁边放高利贷的地方:“兄弟借我点本钱,等翻本了加倍还你。”在赌场里负责放高利贷的人,是个瘦巴巴的独眼龙。独眼龙睁着自己唯一一只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不禁冷笑一声,轻蔑道:“就你这手气,还想翻本?九出十三归

,你借了我的本钱,还得起吗?”“怎么还不起?我家里还有一大笔顾家给的赏钱……”白向荣习惯性地反驳,却突然滞住。他突然想起,因为这几天自己一直输,已经把家里的钱输得差不多了。刚才那堆筹码,就是他拿最后一点赏金换的。家里已经没钱了!想到这里,他又急忙改换口风:“你少瞧不起人!我们家可是给顾家立过功的,是顾家的大功臣。据我所知,这家赌场也是顾家的产业,看在我家立功的面子上,区区一笔赌债,顾家还能不给我们免了吗?”独眼龙嗤笑一声,根本不屑于和他耍嘴皮子,直接抬起手,像赶苍蝇一样赶他:“就你这种下城区来的贫民赌鬼,借给你钱根本还不起,还想跟顾家攀亲戚?赶紧给我滚滚滚。”白向荣瞬间急眼:“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卒子,小心让顾家知道了……”他话还没说完,远远就看见一群赌场的打手向他这边走来,每个人的衣服上都印着顾家的族徽。白向荣先是一惊,随后止不住地窃喜,还以为对方是来给自己撑腰的,马上大声嚷嚷:“我就知道,我给顾家立了天大的功劳,顾家肯定不会不管我,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给我等着……”他这句狠话还没放完,领头的打手已经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猛地抬起手,就往他脸上狠狠来了一拳。鼻梁骨突然一痛,白向荣的后半截话被迫噎回肚子里,被打得鼻血横流,眼前直冒金星,连站都站不稳。他捂着鼻子瘫坐在地上,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众人,半句话也说不出。“带走!”但领头的打手根本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大手一挥,命令手下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白向荣拽起来,把他向赌场外拖去。望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独眼龙从鼻子哼了一声,没怎么在意,继续守在自己的柜台前,等着下一位借高利贷的烂赌鬼。赌场里热闹依旧,喧哗声不绝于耳,谁也没有发现少了一个手气很差的衰仔。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而被打得鼻血横流的白向荣,则踉踉跄跄地被顾家的打手们,带到一个地方。除了他之外,他在这里竟然还看见了自己的父母。显然,留在家中的白父白母,同样也被打手们抓了过来。白家的三口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惊恐茫然。但很快,他们三人就从打手那里,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顾家的大少爷,顾朝城……死了。而且死亡原因,和白向帆还有一点关系。白家三人当即被吓傻,等反应过来之后,就是极为惊恐地自辩:“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真的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早就和那个不正经的骚货断了关系,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白母更是对自己闯祸的小儿子,进行声嘶力竭地咒骂:“该死的玩意儿!就知道他

不会安分,咱家又一次被他连累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他溺死在尿盆里。”白父则是在不断地哀求打手:“请你们告诉顾老爷,真的不关我们的事!顾老爷是有智慧的大人物,他老人家明察秋毫,肯定能还我们清白……”只可惜无论他们如何辩解恳求,迎接他们三人的,依然只有一顿无情的拳打脚踢。等到白家三口被送入顾家老宅,再一次跪倒在顾朝蓬的脚边时,他们三人已经被打手们好好教训过一顿,一个个鼻青脸肿,腿断骨折,连满口的牙齿都被打掉几颗。被彻底打怕了的三人,在见到顾朝蓬的时候,就像是挨冻的小鸡崽一样,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只敢蠕动着自己肿胀的嘴唇,从漏风的嘴巴里勉强挤出几句求饶声。“顾老爷,求您行行好,我们给顾家立过功的……”看着眼前这三个肮脏下贱、如同阴沟里老鼠一样的东西,顾朝蓬复仇的兴致顿时散去大半。他甚至懒得再看这几人一眼,只是随意地招招手,命管家拿来自己平时用得最顺手的一款猎\枪。在白家人万分惊恐的眼神中,他开始慢条斯理地给猎\枪装填子弹。顾朝蓬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打猎”,他儿子顾朝城“打猎”的习惯,就是从他这里延续的。一想起被杀害的儿子,他的心头就不禁一痛,当下又重新提起几分怒气,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眼前的三只“猎物”。面对近在咫尺的生命威胁,白家三口人失去理智地疯狂尖叫,拼命挪动着自己断掉的双腿,试图向门外爬去。“砰、砰、砰!”三声连续的枪响。三具新鲜的尸体,沉闷地倒在地毯上。顾朝蓬丢开枪,厌恶地瞥了一眼被鲜血污染的地毯,没好气地嘟囔道:“三个卑贱的玩意儿,命还没有毯子贵,却害得我需要换两次地毯。”有眼色地下人立刻上前,捡起家主丢下的猎\枪,并重新更换脚下的地毯。等到大厅内重新恢复干净整洁的模样,老管家才敢上前。他小心翼翼觑着家主的脸色,试探地劝道:“老爷您看,这白家人也杀了,少爷的仇也报了,外来者那边的事情……”“报仇?报什么仇?白家那三只老鼠的命,怎么配抵我儿子的命?”顾朝蓬的神情依然无比阴郁,面沉似水,“那个白向帆,那些外来者和反抗军……尤其是那个医生!他们才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我迟早要为我儿子报仇!”他满心的怒气未曾消减,只能在大厅里不断焦躁地徘徊,犹如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嗜血野兽。最后,他在一张地图前停下来。顾朝蓬用手指向地图,在上面来回点着,一双眼睛愤怒地仿佛要喷出火来:“这里,那里,还有这块地方,都有我们顾家的私人军队驻扎。”“虽然不是最精锐的部队,但只要聚集在一起,再加上从各处抽调来的人

手,还能再凑齐十万人的队伍。”“我再联合上城区的其他家族,一起来对抗那些外来者,敌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言辞凿凿,脸上的神情近乎偏执,自顾自地做着部署。老管家看着来回踱步、指点江山的家主,略有些难堪地阖上眼睛。老爷似乎是被少爷的死,刺激疯了。他们连最精锐的部队都被轻易葬送,就算再纠集十万乌合之众又有什么用?敌人若想继续毁灭这些军队,不过需要多花一点时间而已。那些临时抽调来的士兵,军事素养更是一个比一个废物,几乎连枪都拿不好。若是这些人上了战场,只怕要争着抢着做逃兵。而且其他家族,怎么可能愿意和顾家联手对敌?这些大家族,他们巴不得趁顾家最虚弱的时候,直接吞并顾家的势力,自己取而代之。根本没有任何人会来帮助顾家。如果不趁最后的机会向外来者投降求和,顾家就真的要完了!……不但顾家要完,他们这些在在顾家工作的下人们,只怕也要被绑在家族的战船上,陪着失败的家族一起沉入海底。到时候谁也跑不了,尤其是他这个管家。一想到这里,这位在顾家辛勤工作多年的老管家,心底就止不住地发颤。祸到临头,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似想象中那般忠心耿耿。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好好活下去。于是犹豫再三,老管家还是忍不住上前,再次劝说顾朝蓬:“老爷,我理解您的丧子之痛,可是那些外来者的实力……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呀!”“不怕,那些外来者背后的力量再强也不怕,我知道他们最想要什么。”已经偏执到有些癫狂的顾朝蓬,突然打断管家的话,喃喃自语,“我很早以前就得到了这个东西,当初还以为只是一个没用的装饰品。”“可是那些外来者私底下却在到处搜寻,原来他们最想要的就是这个。”“我有他们最渴望的东西,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外来者背后的势力一定会有所顾忌,到时候我就可以乘胜追击……”他丝毫不理会身后的管家,只是神经质地自言自语着。可是被遗忘的老管家,在听到顾朝蓬自语的内容时,却突然眼神一亮。随后,他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外来者们最想要的东西……这个东西,能为他自己换来一条生路吗?在顾朝蓬看不见的地方,这位忠心的老管家,面无表情地掐住自己的掌心,直到掐出深深的指痕,才勉强压抑住自己激动澎湃的内心。他一定要从顾家这艘快要沉没的战船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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