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切实可行的计划

“嘶...”“呃...”“哈...”“唷...”“嗬...”“嗯...”“哟...”

众人再次听到相同数据，有理有据不似作假，脸色已明显露出意动和贪婪。

似是集会闹市，堂上已是喧闹阵阵。

早有人按耐不住，离席凑上前去，围着煤炉子和蜂窝煤在看仔细。

贾瑞笑道：“众位世伯来了兴趣罢？不知想买几个份子？现时售价是五千两银子一份，可能往后，就远远不止五千两银子了！”

“世侄...一则，我们也不甚清楚你说的炉子和蜂窝煤是否能真的省用些？再者，也不知小子说出来的银子有无差错。”侯宾想了想说道。

“侯世伯，请看！现两个锅里一个装有百斤水，另一个装有五十斤水，已用煤炉子在烧了。刚说了一回话，请看！商用三兴煤炉的铁锅内的水冒有些热气了，再烧半刻就会滚烫了。晚些时候将煤炉子里的蜂窝煤，夹出来看烧了多少，便知真假！”贾瑞笑着答道。

“至于计数有没出错...听闻韩世伯算术高明，可否有请韩世伯屈就核算一回？”

贾瑞让贾琼摆出笔墨纸砚，加一个算盘，看向韩迷。

“那老夫便来核算核算！”韩迷也不推辞，在众人的话语中，起身坐到方案准备。

贾菅上前去，在旁添水磨墨。

“世侄，为何不将平民百姓也算上？毕竟黎民人数众多！”石慕问道。

“石世伯，请听我慢慢道来！出得城外，您也知道，抛却皇陵、天地日月坛等几处之地外，都中方圆数百里内，已是山场林木砍伐殆绝矣！都中现有人丁数有一百三十五万人数之众，每日消耗木柴、木炭、煤炭不计其数，致使物价比其他各地俱贵了不少！往年闲时我去城外查探，黎民百姓多是一日两餐，早起便煮一大锅吃食，上午吃大半（饔yong），日落之前劳作回来吃剩下的（飧sun）。他们引火之物，多是用秸秆、杂草、灌木等物。离都中越远，木柴就越便宜些，故他们或买些木柴更为便利。虽然都中的煤炭比木柴便宜不少，但是乡民仍是少用煤炭，因为能把煤炭点着火了，引火之物都已够他们做出半顿饭食了！有少许百姓也会合买些煤炭，用以冬日最冷的几天烤暖！”

贾瑞停下，给众人捧茶奉茶，再接着说道：

“他们多是舍不得烧些木柴、煤炭，用来吃热茶、洗浴的。他们多数是直接吃凉水，不洗澡...”

苦啊，底层人类！

贾瑞顿了顿，继续说道：“另有...蜂窝煤一个一斤余重，用时在煤炉里可以烧半个时辰（一个小时），闲时可以烧四五个时辰。一户人家十余口，一日里用六个蜂窝煤便够。一月三十天共一百八十个，一年三百五十天共两千一百个。一个蜂窝煤售价五文钱，一月则要九百文钱，一年共要一万五百文钱，折合银子八两七钱五分。这八两多银子已够平民百姓一年用度有余！故他们多数用不起，所以暂不考虑他们。”

蒋舫笑道：“世侄的算术也似不差！张口进来，莫不是那小子的算术是你教的罢？”

“也是他自己聪慧灵敏，一点就通！”贾瑞笑道。

“世侄，刚才你说用时才烧半个时辰，闲时能烧四五个时辰，何解？”马华问道。

贾瑞走到竹筐旁，俯身将煤炉子的铁盒塞子拿起，笑道：“马世伯，这个称为铁塞盒，是用来遮挡风气所用！烧水做饭时把铁塞盒摘下，对准煤炉子的凸出孔洞吹上几口气，一会蜂窝煤就能烧的冒火，故只能烧半个时辰！闲时把铁塞盒套上，蜂窝煤就烧的慢，大概烧四五个时辰。套上时需留意铁塞盒有孔与煤炉伸出来的凸起孔位相对，如把孔位完全遮住，就容易炉子熄火！”

贾瑞边说边实操演示。

众人看了叹道“有趣有趣！”

贾珍、贾琏忙着斟茶倒水，贾赦、贾政面有得色，抚须与人说笑，又吃了一回茶。

“各位各位！老夫算得出来了！”韩迷停下拨动算盘，搁置毛笔。

“结果如何？”众人已有主意，围上前去，忙问。

“其实贤侄算得不对......”韩迷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数字笑道。

“哎！刚才听得倒有些兴趣，没曾想到竟然计数错了，想必盈润也计错了！”

“盈润少点也是不错的生意经济...就是一个份子怕用不着五千两银子罢！”

“可惜...”

“终究是年少......”

“韩老鬼！许是你计数错了罢？”

议论纷纷。

贾赦、贾政闻言也有些错愕，与史鼎、史鼐、王子腾和裘柳相视一番。

“放屁！我在军中做主薄之时，冯疯子你还只是个队率呢！我话都还没说完，你们个个都蹦跳起来，在声讨贤侄了！节省之数若无差错，而真要是一日能卖出八十万个蜂窝煤，算得的盈润是被这小子说少了！可不止一百一十万两银子呢！”

韩迷不理众人的惊诧，离案走至贾瑞身前，有些激动地使劲拍打贾瑞的肩膀，脸上努力地笑出一朵花来，用着对自家晚辈都未曾有过的善意，笑道：“贤侄厚道，行为作风果如坊间风评所言！世伯我还想听听盈润之数你是怎么算的？”

贾瑞笑了笑，先礼让众人安坐，方道：“众位世伯请听我慢慢道来。刚才只说了入项，现在说说出项耗费！一日要做八十万个蜂窝煤，那么一日则要用一百万斤的煤，来制八十万个蜂窝煤！都中冬日煤，百斤价一钱四分，夏日煤，百斤一钱二分，我们买的量多，可以商议煤百斤价一钱二分以下，那么一日至少要买一千二百两银子的煤炭。煤炭买回来后，尚需人来加工生产...我算计一回，至少需人工两千，其中搬运一千人，碎石二百人，搅拌四百人，成型二百人...每人按都中工食高者计，一人一日五十文钱，两千人一日工食费要十万文钱，折合银子八十三两！那么一日之中，至少耗费就要一千二百八十三两银子！一年三百五十日计，一年就需耗费四十五万两银子，加之一些杂项费用约莫十万两，再有五万两用于上下打点，共算得一年耗费至少要六十万两银子！一年蜂窝煤能卖得一百一十万两银子，除去六十万两银子，故一年的盈润约莫有五十万两银子！”

“嘶...”“咦...”“哈...”“唷...”“嗬...”“嗯...”“哟...”

有让韩迷赶紧计数的，有交头接耳的，有拿着蜂窝煤反复瞅的，有前后左右盯煤炉的，有伸手进锅测试水温被烫着的，有安坐不动低头沉思的。

贾瑞继续说道：“好让众位世伯知道，也就是都中百万多人口，每日木柴、煤炭消耗巨量，才有小侄的蜂窝煤生意经济，其余等地怕是卖不出如此之多蜂窝煤！刚才所说之数，都是按平日所用量计，如是遇上喜庆之事...如今日小侄的大喜之日，耗费的蜂窝煤可能就更多了些！”

贾瑞再问：“敢问众位世伯考虑得如何，不知，想买几个份子？”

一时间，除了算珠子拨动碰撞的清脆声响，堂上已然无语。

【作者题外话】：书友们，这个计划，在古代，可行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