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金链子
方芳感激地道了谢，又蹲下身对悠然道：“悠然乖，先在陈奶奶这玩，娘一会就回来。”
小家伙翘起嘴巴，有点不情愿：“娘，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娘去打怪兽，等打完了，娘就回来了。”
“不要，我就要去！”
许是之前的事，让孩子心里有阴影了，不论方芳怎么说，小家伙紧紧抓着她的衣裳，就是不放手，最后还是陈大娘拿了一颗糖哄，方芳才离开。
及至到了方家，胡家母女已经按耐不住，准备撞坏门冲进去，旁边有两个相熟的邻居在劝着。
“都是亲家，有话好好说，闹成这样没得让人笑话。”
“我呸，”张老太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谁跟她是亲家，我儿子已经休了这贱人，我们跟他们家再没半点瓜葛！”
“是没关系，不过不是休妻，是和离！”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个人回头，就见方芳站在不远处，皮笑肉不笑，胡家母女跟大白天看见鬼一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
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倒衬得两张猪头脸更诡异了。
方芳理都没理她们，只对两个邻居打了招呼：“李婶，二大娘。”
“芳儿，你回来了，不是说你被官府抓走了吗，你爹娘都快急死了。”
“是，但是县老爷明察秋毫，知道我是冤枉的，又把我给放出来了。”方芳笑吟吟地答道。
怕惹人怀疑，她救人的事没准备说，毕竟原身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婆家，都只会做女工和家务。
“怎么可能是冤枉的，我们塞了那么多钱……”
张老太不相信，刚要反驳，胡美娥突然踩了她娘一脚。
“哎呦，小妮子，你做甚？”
胡美娥做的就是红娘生意，什么人没见过，她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压低声音提醒道：“娘，她能出来，说不得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个我以后再去打听，你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嘛的？”
“哦哦，是。”经她提醒，张老太这才斜着眼看方芳：“小贱人，东西呢，快给我交出来！”
“什么东西，前两天胡前进给我写休书的时候，可没跟我要什么东西？”
方芳知道她说的是那根金链子，那金链子说起来还是在成亲时，胡前进给原身打的，花了足足二两银子，原身只在成亲当日戴过一回，后来不知怎的，就被张老太给哄骗去了。
她大概也知道昧了儿媳的东西让人笑话，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现在胡前进回了军营，两人已经不是夫妻关系，自然要把东西拿回来。
“小贱人，你少装蒜！”胡美娥很想一巴掌扇过去，碍着旁边有人，她没太过分，“那金链子是用了我弟弟的军饷给买的，他如今既休了你，你家再贪着东西，也说不过理吧？”
方芳本来也没想要，只是，她和悠然要吃要喝，还要租房，样样都要花钱，按照市价，金链子去当铺当的话，起码可以换一两多，够她和悠然用很久了。
而且，就算要给，也不能白白给她们。
“怎么说不过去，那金链子是成亲时胡前进给我打的，那自然是我的，哪有和离后，还来要回去的道理，照你这么说，孩子是从我肚子里面出来的，那是不是也是我的？”
“悠然是我胡家的种，当然算不得你的！”
“哦，是吗，”方芳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来气，“那悠然呢，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既然是亲奶奶，亲姑姑，总不会虐待她吧？”
“悠然，当然在胡家！”胡美娥眼睛四处乱看，明显是在心虚。
方芳冷笑一声：“东西可以还给你们，不过你们胡家得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以后悠然只是我方芳一个人的女儿，跟胡家，跟胡前进没一点关系！”
听到方芳这么说，张老太沉默不语，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多宠闺女的，要是给了方芳，儿子回家还指不定跟她怎么闹。
胡美娥催促道：“娘，答应啊！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你再给弟弟娶房媳妇，还怕生不出来吗？”
“可是前进那边……”
张老太还是有些犹豫，胡美娥急了：“娘，我都这个年纪了，要是错过了秦哥，难不成真做一辈子老姑娘，你可是一早就同意给我做陪嫁的！”
张老太想想也是，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她痛快道：“行，你让人写个字据，我按手印。”
城外认识字的不多，刚好原身是，因为她有个弟弟，在城里私塾念书，原身未出嫁时，跟着学了点。
方芳写好字据，又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念了一遍，待张老太盖好手印，她才道：“悠然呢？”
“悠然，悠然在胡家。”张老太睁着眼说瞎话。
“不可能，我回去了一趟，王大娘说孩子不见了。”
“哪有不见，就是贪玩，你好好找找，孩子肯定跑不了多远。”
方芳盯着张老太：“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娘，做胡家媳妇几年了，我日日操持着家里家外，没让你跟爹伸过一次手，你老实告诉我，悠然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在……”张老太支支吾吾着，就是不敢说实话。
方芳今天非逼着她：“你不告诉我，那金链子就再也别想找到。”
“凭什么？”胡美娥立即叫嚷道。
“就凭那是胡前进心甘情愿送给我的，哪怕是要，也要让他自己亲自来！”方芳寸步不让。
“就是，就是，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围观的二大娘在原身小时候带过她两回，一直觉得方芳嫁给胡前进吃亏，眼下跺了跺脚，“别以为你们住城里，就把我们不当人，送给别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就算是要，让他自个来，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胡美娥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方芳，然而东西在对方手上，她心里想着，先弄过来，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
“在城西的鬼屋，你自己去找吧。”
终于说出来了，方芳握进拳头，一字一句地道：“你们是不是人，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把她扔在鬼屋？”
“不是我们扔的，”张老太还在狡辩，“那孩子自己贪玩，跑到那里……”
“啪”地一声，一记又重又响的耳光响起。
众人都愣住了。
张老太睁大眼睛，几乎有点不敢相信：“你、你竟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