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明哲保身
“那芳儿说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去跟他说，你我二人互生爱意，已经私订终身吧？”
这，方芳一想到鲁瑞那张阴气沉沉的脸，瞬间有些怂了：“呃，我再想想，再想想。”
黎泽安见她前怕虎，后怕狼的，眼中略有些失望，咬紧牙关，恨恨地道：“没事，大不了就是一死，我……”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门突然被人敲响了，蓝衣在外头道：“公子，刺史让你过去。”
方芳惊恐地跟黎泽安对视一眼，这么快？
黎泽安见她怕得厉害，安慰道：“别怕，跟你没关系，你先回家，我稍后再联络你。”
说完，黎泽安就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要去开门，谁知刚刚起身，衣角处被一只手轻轻地捏住了，他大喜地回头，就见方芳道：“你等等，把这个带上。”
手中被寒过一只模样奇怪的瓶子，面前的女子还在喋喋不休地道：“这个叫防狼喷雾，我跟你说，他要是敢来硬的，你就对着他的眼睛喷，虽然那个许庸能化解这药，但是一来二去的，也要耽误不少时间是不是……”
黎泽安磨了磨牙，声音像是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方芳，你男人要去跟别人睡觉了，你就是这个态度，嗯？”
方芳耷拉着脑袋，表情看起来有些沮丧：“那不然我还能怎么办，我总不能代替你去吧。”
黎泽安：“……”
“我真是瞎了眼，找了你这么个女人！”
黎泽安恨铁不成钢地猛撮面前女子的脑袋：“你就不会说要跟我一起去面对什么的，我要的又不多，你就这么怕在人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方芳睁大眼睛，显然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然后呢，我们两个一起被杀了，留下悠然和蓝衣他们抱着我们的尸首痛哭，鲁瑞跟没事人一样，照旧该吃吃，该喝喝，这样你就高兴了？”
黎泽安：“……”
她为什么跟他见过的女子不一样，这么冷静理智，全无一丝感情在里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泽安只说了一句就停下了，就像方芳说得一样，最坏的结果就是这样，他们身首异处，悠然成了孤儿，而他呢，大仇未报，母亲和大嫂二嫂还在教坊司受苦，时至今日，他们早已不是独自一人，也不可能只为自己而活。
“你说得对，我们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捏紧那个瓶身，黎泽安眼中滋生一抹绝然，深深地看着方芳道：“我会尽力保全自己，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只管说是被我胁迫的，知道吗？”
方芳心头涌起一阵阵酸意：“你这样说的，好像我很无情一样。”
黎泽安摇头，认真地道：“没有，是真的没有，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只是人处在绝境时，总是幻想着有奇迹发生，你明哲保身是对的。”
话里话外，完全听不出一丝怨意，可是方芳就是知道，这个少年对她，大概是有些失望了，平生第一次喜欢人，就被生生浇了一盆冷水，她张了张嘴唇，想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黎泽安已经开门出去了。
方芳留在原地，内心百般挣扎，想到悠然和方君琢，她怕自己一个冲动，就连累了他们，可触及到黎泽安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她又犹豫万分，手抬起又放下，再一次抬起时，门开了，她惊喜地抬起头，唤道：“黎泽安！”
面前的人却不是他，而是面无表情的蓝衣：“方大夫，公子让我送你回去。”
方芳往她身后望了望，始终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有些失望：“他去哪了？”
蓝衣道：“刺史那边叫过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方大夫若有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一时半会回不来，方芳心里挺不是滋味，一想到两人现在在做的事，她就又酸又怒，像是被人戴了绿帽子一般。
他跟鲁瑞亲热的时候，也会像他们这样吗，明明喜欢得不行，偏偏又要硬生生地压抑下去，还有，他也会用温柔地声音唤鲁瑞吗？
一想到这些画面，方芳就再也忍不住，蓦地跑向鲁瑞所在院子。
蓝衣在身后叫道：“方大夫，县衙门口在这处，方大夫？”
方芳完全听不到，她只知道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途中甚至还抢了把捕快的刀，血直往脑袋上冲，她对着那扇关紧的屋门道：“姓鲁的，你给老娘出来！”
她动静闹得这般大，早就把人惊动了，陈相仪急忙赶过来道：“方大夫，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刀放下！”
方芳厉喝：“让姓鲁的出来！”
陈相仪愣了一下，随后板着脸训道：“放肆，大胆民妇，本官是不是给你脸了，竟敢直呼刺史的名字，快把刀放下，本官念在你一介妇人，又是初次，不与你计较……”
方芳懒得听他废话，上前两步，直接把刀一把架在他脖子上，一个字一个地道：“鲁瑞在哪？”
“你你你，你竟敢威胁本官？”陈相仪是文官，武牢关又久未经战事，他怕得腿肚子直打颤，勉强发出声音来。
“我再问最后一遍，鲁瑞在哪？”
“方大夫找本官何事？”身后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说道。
方芳押着陈相仪转身，就看到了鲁瑞，身边只跟着许庸，并无旁人，与此同时，数名捕快和士兵纷纷包围了过来。
方芳扬声道：“刺史大人，有个好消息民妇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鲁瑞阴沉一笑：“洗耳恭听。”
方芳正要告诉他黎泽安是她的人时，小怡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边叫边跳道：“杀人了，杀人了，大人救我啊。”
只见小怡衣摆处带着血，脸上满是惊恐，慌里慌张的往外跑，见了鲁瑞，急忙躲到他怀里，怕得直叫道：“大人救我啊，黎泽安那个疯子，我就是想给他换件衣裳，他居然要杀我，大人，我差点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远处，黎泽安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微微昂着头，嘴角处有丝血迹，阳光猛烈地照射在他脸上，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