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一物降一物

难听的话一句一句传进耳朵里，这些日子，连着受辱，张老太早就像绷紧的弦一般，此刻骤然断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秦玉，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个小兔崽子，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比屁股还干净，我家娥儿倒了八辈子的霉，找了你这么一个东西，滚，再不滚老娘打人了！”

语毕，张老太眼睛四下搜寻一遍，抄起地上的棒槌就挥了过去，打得那秦玉不停地求饶：“婶子，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张老太下了死手，直往痛处打，秦玉躲避不及，只能连跳带叫地逃走了。

地上的布匹，糖果掉了一地，有些甚至还被踩得稀巴烂，周遭全是看好戏的人，胡美娥欲哭无泪：“娘，你这是干什么呀？”

被女儿一喝，张老太这才像是回过了神，挥着棒槌对四周叫嚣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丈母娘打女婿的，该干嘛干嘛去！”

胡美娥蹲在地上收拾东西，想着秦玉那般不争气的模样，就气得手都抖了起来，张老太心里也不好受，虽说是打了一顿，可是以后呢，他们成了夫妻，钱的事，根本说不清楚。

两人进了屋，谁也没说话，到了正午时候，老胡同还没回来，娘两个心不在焉的吃着饭，就见有个老妇在外面骂道：“你个娼、妇，敢打我儿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给我出来！”

胡美娥手中的筷子立时掉了下来，这声音她分外熟悉，正是秦玉的娘，陶东施，嫁给秦玉他爹时，陶东施细肢柳腰，皮色又白，秦玉就是随了她娘的长相，嫁过去后，大概是日日被油水养着，细肢柳腰变成了泔水桶，皮色倒是还是那么白，只不过上面堆满了肉，加上声大气粗，就得了东施这么个称号。

陶东施一个人来的，可是她带着那把杀猪用的菜刀，胡家母女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她就用刀砸，噼里啪啦地硬是把那门砸开，进去对着两人道：“谁打的我儿？”

胡美娥一声不吭，张老太见了刀上的血立马怂了，赔着笑道：“亲家，有话好好说……”

“谁跟你他娘的是亲家！”陶东施直接一个菜刀劈下，吃饭的桌子顿时被劈了条缝，紧接着“哗啦”一声，连桌子带菜地全部成了碎片。

胡美娥跟张老太抖得如筛糠一般，大气也不敢喘。

陶东施杀猪杀多了，看她们也跟猪一样：“怎么，有种打我儿子，没种承认是不是，那行，我就把你俩都剁了喂成狗！”

“娘！”胡美娥吓得尖叫起来，直往她娘怀里躲。

“别别别！”张老太膝盖都软了，差点给她跪下，“亲家，是我的不是，亲家可千万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陶东施也不废话，一个菜刀劈了过去，她的力道很准，刀尖落地的处刚好是胡家母女脚下：“我生的儿子，我养的，你有什么资格打，就是结了亲，你也是长辈，哪有长辈打小辈的道理？”

张老太本来一肚子辩解的话要说，此刻为了保命，只能顺着陶东施：“亲家说得对，是我的不是，我给您赔礼道歉了不行吗，玉儿那孩子打得重吗，改日，不，今日我就去瞧瞧他，您消消气，消消气。”

“不用，”陶东施根本瞧不上这一家子，要不是秦玉名声臭了，城里正经人家根本不会把女儿嫁给她儿子，她也看不上胡美娥，“你丈母娘的威力大，我们家玉儿，承受不起，人不到，礼总要到的。”

礼，合着这是要钱来了，这娘两怎么一个样，胡家母女对视一眼，张老太赔着笑脸：“亲家，这前前后后，置办东西都是我家娥儿出的钱，您来要钱这不合适吧？”

陶东施撇她一眼，也不废话，抄起菜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砸，堂屋，灶房，再到里屋，连张老太藏着床头底下的罐子也一并找出来砍得四分五裂，胡美娥直叫道：“陶伯母，您别砸了，您别砸了！”

陶东施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胡家闺女，我是让你看看，这以后入了我家的门，别说钱，你连人都是我们家的，我儿子要两个子用用怎么了，你还藏着掩着不给，这还没成亲呢，你就敢又打又骂你男人，以后成亲了，是不是愈加不把我这个做婆婆的放在眼里了！”

“没有，没有，陶伯母，您误会了，我们给，我们给还不成吗？”

陶东施最后收了钱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胡家母女两个对着一地狼藉呜呜地哭。

“娘，这可怎么办，娘……”

胡美娥眼下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

张老太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她起先没说，是担心胡美娥还对秦玉心存幻想，今日遭了这么一桩，秦家是绝对不能嫁了，她不能把好好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娥儿，你听娘说，秦玉那个小子不会改的，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男人嘛，这个不行，我们就换一个，反正眼下你们也没成亲。”

胡美娥哭得不行：“可是娘，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张老太怔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还没成亲，你就跟他……”

胡美娥不敢看她，只“呜呜”地哭。

张老太怒不可揭，高高抬起手，想打下去，然而她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又无力地落下了，紧接着极快地抽了自己两巴掌：“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当初我惦记着他家的猪肉摊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怪我！”

“娘！”胡美娥赶紧抓住她的手，眼泪鼻涕混合着，“不怪你，娘，不怪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张老太抹了一把脸：“娥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娘有一个办法，别怕，那小贱人不是攀上刺史了，我听说刺史府上到现在还没个主母，不如你去试试？”

胡美娥目瞪口呆：“娘，你胡说什么呢，那可是刺史，我……”

【作者题外话】：我不是很会写骂人的话，所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抱歉了，我会多看看别的大神作品，多学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