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互损

方芳嘴角抽了抽：“我不是……”

谢素城道：“弟媳妇就别害羞了，我们从营地过来，还没吃饭，你就随便整点肉啊菜啊的就行。”

方芳皮笑肉不笑：“您老还真不客气。”

“到了我弟媳妇这客气什么。”谢素城这人极重义气，昨日一起打过架后，他便自认为和黎泽安也算有着袍泽之情了，“喏，若是钱不够的话，就找那位腾世子要。”

“砰”地一声，那边腾飞扬的剑被打飞牢牢地插进地面，谢素城大笑：“正好，腾飞扬，你输了，请客，掏钱！”

“那是我分神了！”腾飞扬没好气地道，顺手拍开谢素城伸过来要钱的手，“谢大头，每次都是我请客，你还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奶奶个熊，你说谁把你当冤大头了，”谢素城抬抬下巴指了指方芳，“这不是弟媳妇在吗，你总得给个面子不是？”

弟媳妇，腾飞扬这才正眼将面前的女子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那目光让方芳犹为不舒服，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末了评价道：“眉清目秀，身段也算窈窕，不过中等之姿罢了，胜在皮肤细腻白皙，黎泽安，你的眼光何时变得这么差劲了？”

方芳的脸顿时黑了，谁差劲了，谁差劲了？

小期是见识过方芳厉害的人，怕她发飙伤及无辜，当即借口倒水躲进了屋内。

黎泽安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剑身：“两位想多了，她只是个大夫，不是我的什么人。”

腾飞扬奇道：“不是你的人，你昨日那么紧张做甚，哦，我想起来了，谢大头，昨天是还有个孩子吧，黎泽安，可以呀你，连孩子都整出来了！”

方芳：“不是他的……”

黎泽安：“……”

然而他们两人直接被忽视，谢素城是一脸又羡慕又佩服的表情：“不错呀，小子，看不出来你跟个二愣子似的，还挺会哄女人的，改天教教老子，老子到现在连个婆娘都没娶回来。”

腾飞扬“哈哈”大笑：“谢大头，不是吧你，你今年贵庚啊，三十有了吧，连个婆娘都没讨到，你跟个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我还以为你家上有老，下有小要养的，敢情你孤家寡人的一个！”

“笑笑笑，笑个屁笑，老子没有婆娘，堂堂侯府世子有吗，嗯？”

腾飞扬瞬间哑口无言。

不知怎么的，方芳本来有点生气，此刻又忍不住想笑，这两个人看似不靠谱，实际挺仗义的，黎泽安在军营里做事，若是有朋友相助，办起事来也会方便得多。

她偷偷瞄了一眼那正在专心擦剑的少年，对方似乎有所感觉一般，同时也朝她回眸望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深沉无比，目光闪动间，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既有呼之欲出的绵绵情意，又有被拒绝过的感伤，同时还带着丝不易察觉的痛悔之色，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又在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方芳低下头不敢再看，胸口处跳动得厉害，连带着伤口也有些隐隐作痛。

旁边的谢素城还在怼腾飞扬：“还说老子，老子那是缘分没到，你呢，世家公子，又长得人模狗样，我就不信你家长辈不着急！”

提起这事，腾飞扬就头疼得紧：“行了行了，不说这个，说正事，刺史回来了，你没去见见？”

“我干嘛要去，”谢素城眼睛四处乱瞟着，明显有些心虚，“顶着这双眼睛去见鲁瑞那老小子，他指不定以为我跟人打架了？”

腾飞扬嗤笑：“怂货，打就打了，你怕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史难不成还偏袒蔡彪那条狗吗？”

“你知道个屁，”谢素城骂道，“军营有规定，不允许私自斗殴，更何况我大小还是个校尉，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姓蔡的。”

说到正事，黎泽安放下剑，也走了过来：“蔡彪可会去告密，毕竟刺史比较信任他。”

“不会，”谢素城肯定道，“他没那么傻，他敢告密，我就敢把他跟白狄人私下交易的事抖出来，现在重要的是，怎么让刺史失去对他的信任，我们才好下手。”

腾飞扬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屁股底下的石块：“那蔡彪有什么缺点，比如说爱钱，权势，或者女人之类的？”

谢素城道：“奶奶个熊，他比较好色，喜好跟鲁瑞那老小子有些像，男女通吃，最近听说一对龙凤胎姐弟很是得他喜欢，女的叫刘灵，男的叫什么粪坑来着？”

小期正好适时端上茶水，补充道：“刘奋，他爹刘全被李婶砍死了，蔡彪就是为了这事才要抓刘圆叔的。”

腾飞扬恍然大悟，顿时来了兴致：“这里面似乎牵扯很多呀，小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明白。”

“是，腾世子。”

等到小期讲完，谢素城忽地一掌拍在桌上：“奶奶个熊，蔡彪太不是个东西了，逼死了人家闺女，还要把人家爹抓去，可惜当日老子不在场，老子要是在场，非把他痛揍一顿再说！”

小期眼睛发亮，满是崇拜的盯着谢素城。

腾飞扬显然不赞成他的做法：“然后呢，你气是出了，还得被刺史骂一顿，谢大头，打蛇要打七寸，这种小人，你就要一次性把他摁到死，绝不能给他反扑的机会，知道吗？”

黎泽安瞥他一眼，若有所思地道：“腾校尉打算如何做？”

谢素城粗声粗气地道：“你厉害，你来。”

方芳似乎猜到了什么，只见腾飞扬一口茶饮尽后道：“自然是先发制人，他好色，我们就去给他找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最好是刺史的人，下药也好，引诱也罢，反正得让他俩衣衫不整地在一起干那事，正巧又被刺史撞见。”

方芳微微一笑，这个腾飞扬，倒是对这些后宅里的阴私事极为熟练，不愧是侯府的世家公子，与之相比，黎泽安就显得有些过刚易折了。

谢素城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就这样，腾飞扬，我以为你有什么高招，也不过就找个女人而已，你觉得刺史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蔡彪吗，真是天真！”

黎泽安却道：“不，鲁瑞的女人被蔡彪睡了，就算鲁瑞表面上不介意，心里也一定有怀疑的，只要他怀疑，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腾飞扬欣赏地点点头：“不错，你想啊，他蔡彪连鲁瑞的女人都敢染指，那生意上呢，是不是也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甚至干脆想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