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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没事吧？」朝哥见自己母亲惨白的脸色，终究还是没忍住，扒开她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小声问她。

楚氏摇摇头，用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

朝哥虽然年纪小，但这一夜与母亲东奔西跑，看着母亲战战兢兢，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他想，姑母的游戏真的好厉害，就连母亲都这样认真的玩下去。

与他想比，楚氏的心思便要复杂许多，她抿着唇，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正常人想要翻过这座山，其实并不难，一整个夜晚的时间是足够的。但她这样带个孩子，却是要费劲些。她现在虽然用这些小把戏躲过了搜查，可还有下一次。

那人若是在另一个方向没发现自己的痕迹肯定会大力搜山的。

按自家小姑子的说法，她还需要绕过山脚下的那个城。她是不能光明正大绕了，山脚下若是有人守株待兔，她可真就是自投罗网了。

想到这，她小心的侧过头，确定四周无人后，方才起身带着孩子离开。

……

方将军找了一圈，两个头发丝都没看到。他心中生出一丝绝望来，难道他判断错了？其实楚氏就是那样一个蠢笨到一副掉在地上都不会捡的人？

他下山后来到一旁的城镇上，守在山下的士兵也都说没看见人。

「*的！这人还能消失？」方将军骂了句脏话，脑子一转，她既然没往这边来，那便是直接从山上绕行，或者至今还在这座山上。他找来人，「放火，把人逼出来。」

「啊？」侍卫一愣，「将军，这烧山……」可不是人干的事。

「怕什么？有出事我担着！况且这山上除了花花草草还有什么？」方将军撇了撇嘴，催促着他赶紧行动。

「可是将军，若是烧死了怎么办？」那侍卫还是有些踌躇。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方将军挠了挠脑袋，若再找一遍……倒不是问题，顶多浪费些时间。那楚氏若在这片山上还行，但她若是已经跨过这片，走了令一座大山呢？

「这样，以那片大山为界，继续找！」她一个妇人应该走不了太快，更何况带个孩子。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寻下去。

可天不遂人意，方将军越想找到楚氏，越是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到了晚上，方将军举着吧火炬，目光盯着面前的山。

火映得他满脸暖红，眼睛却依旧锋利得要刺破这座大山。

「放火！把人给我逼出来！」

找了一整天的士兵们也累了，他们虽然对这个举动还是抱有怀疑，但想着若再怀疑，那明日肯定又要爬上一天了。于是他们彼此看了看，决定跟着方将军走。

方将军准备放火的地方是在第二座山与第一座山之间，

自重新找开始，他便已经派人在第二坐山的山脉驻扎上了。这第二座山脉没有人经过的痕迹，也没人看见有人路过。因而，他敢断定，楚氏母子定然还未离开这第一座山！

一簇小而温暖的火苗悄无声息的吞噬了一片落叶，而后一路蔓延，吞噬了一根树枝。渐渐的，它像是不知肌饱的野兽，一路向上蔓延。

……

火药，他怎么可能有火药呢？

记得从前在书上看到过，这火药貌似源于炼丹。

这种东西在市面可见不到，她记得……这些东西也是严谨的。难道是他自己人造的？但她跟在他身边多日，平时在外游走也没见谁在研究火药啊？

难道是在黑市买的？

有这可能，毕竟黑市什么不卖？

程慕清自昨夜回来便睡了一天一夜，如

今倒是十分精神。她坐在榻子上，她身边的小茶几上摆放着各色茶点以及水果。

原本幽暗的房间内，忽然亮起一片火红。程慕清眯了眯眼，这片光是从窗柩透过来的。

光芒炙热明亮，将整间屋子都照亮了。

程慕清下榻，走到窗边推开那窗户。

站在窗户外看守的侍卫连忙将手按在剑柄上，一副戒备的模样。

对于他们这种看守犯人的方式，程慕清已经习惯。她伸着脖子，直勾勾的看向光芒传来的方向。

那是……嫂嫂离开的方向！

浓烟滚滚，大片火光落入她的眼眸中。

她脸色煞白，一把抓过身旁的侍卫，「你们这是在干嘛？！」

「我哪知道？」那侍卫皱着眉，对她这个举动十分不满意。若非太子不让，他真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断！

程慕清放开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恍惚。

嫂嫂……

火最是无情，不过片刻便将整座山烧了起来。又一阵东风起，火一路向下蔓延，火星蹦到山下村民的茅草屋，瞬间便烧了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快去救火！」

侍卫的喊声自不远处传来。

「唉，你们不去救火吗？」程慕清已经恢复淡定，她双手抱拳，倚在窗边。

「我们的职责是看守你。」那侍卫一脸冷漠，「不该我们做的事，我们自然不会拦。」

「嗯，倒是恪尽职守。」程慕清连连点头，最后甚至忍不住鼓起了掌。

火光漫天，无情的吞噬着漆黑的夜幕。

程慕清安静的站着，望着天边。可能是她看的太过如神，以至于杨舒睿什么时候到了，她都不知道。

「殿下。」守在窗边的两名护卫向他行礼。

杨舒睿扔戴着那副黄金面具，他缓缓走到窗户的另一边，看着她。

「担心你嫂嫂吗？」

「能不担心吗？」程慕清干脆坐到了窗柩上。

「方将军为了逼你嫂嫂现身，放火烧了那山。」杨舒睿语气轻飘飘的，「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都是因为你，楚氏说不定已经被烧成了灰……连带着那个小男孩。」他声音低下来，带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所有事情都有风险，但……难道就因为有风险而不去做吗？」程慕清收回目光，「就如你，你也知道自己复兴启国可能会失败，但你仍然选择了，不是吗？」

杨舒睿沉默下来。

「我知道嫂嫂可能会在逃跑的路上发生意外，我也知道我可能被反杀，但我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点点机会，我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