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自作自受
“嫂嫂,快趁热喝姜汤。”
司明月听闻宝芽的声音,反应过来这么多人看,面色有些泛红,赶忙坐正身子,不好意思的接过了碗。
刘枝花给了宝芽一眼,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出去,让小两口说说话。
宝芽笑了笑,过来牵着娇娇率先往外面走,“娘,咱们去外面喝杯茶。”
“嗯。”
刘枝花临走前看了眼司月娘,看这个没眼色的一直杵着不动,心中本就气愤,也不想理会,便径直出门去。
司月娘看他们都走了,目光立马看向姐夫,拽着衣袖软弱开口道:“姐夫,我真的不可能害姐姐。”
司明月喝汤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向夫君,夫君竟然怀疑月娘?
秋生面色没什么表情,端着碗让人继续喝,“乖。”
司明月脸一热,只好先将热汤喝完。
放下碗,司明月犹豫的看了一眼妹妹,小声同夫君说道:“我方才听宝芽说了,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月娘虽带着几分孩子气,可本性不坏,这几年对自己十分上心,时不时的该来家中陪伴她解闷,思来想去,也没有理由害她的孩子啊。
司月娘听闻眼睛一亮,赶忙走近了些,愈发委屈的说道:“我就知道姐姐会信月娘的。”
秋生并未看她,抚了抚娘子的头发笑道:“对事不对人,只要今日同你接触过的都有询问。”
司明月安心的点头,皱眉看了眼月娘,叹气道:“虽然你没有动机害我,但方才的事儿姐姐不会护你,出去再给娇娇娘她们赔个不是,日后便呆在家好好反省吧。”
司月娘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姐姐相信她,她再一口咬定不承认,旁人就奈何不了她。
“姐姐、我听你的,我这就出去给人赔不是。”
司月娘翘着嘴角出去。
秋生轻摇头,也没有说什么。
明月性子单纯,眼下无凭无据的,他也希望她最好是清白的,不然明月还要再被伤害一次。
……
又过了好一会,刘妈一行人才回来。
这次跟着司月娘的爹娘和一位哥哥,这一家子面色有些不好看。
他们觉得状元府欺人太甚,有什么不能明日再说,非要大半夜的一次次上门拿人,而且月娘还是闺中女子,简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王大人可在,我倒想知道我家月娘到底犯了何罪,让你们三番两次来拿人!”
大腹便便的司建仁不客气的喝道。
王秋生不过是个小小的状元郎,若非有大哥的提携,他怎么会平步青云!如今出息了,竟然敢看不上他们家,简直忘恩负!
王壮志和孟钧听闻动静,两人走了过来。
“司大人。”
王壮志还算客气的点头与人打招呼,孟钧未开口,面色清俊漠然跟着岳父身后。
司建仁皱眉,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是王老爷子啊,本官寻秋生有事,他们夫妇二人可在?”
他出身名门,和一个乡野乔夫岂能说明白。
王壮志听出他话里的狂妄,皱眉说道:“秋生此刻在陪伴明月,司大人觉得同我说不清楚,那便明日再来。”
司建仁目露不满,一旁的司家二夫人哭哭啼啼的说道:“你怎么好意思让我回去,我家月娘大半夜的被你们带来询问,我们当爹娘的如何能睡得着,今日你们必须得给个说法!”
司家公子是个大胖墩,见娘哭了,直接气呼呼的上前推搡王壮志,“你们算什么东西——赶紧将我妹妹放出来!”
王壮志抬手一挡,直接将人一把推开,面色不好看的骂道:“给你们脸了,真当我们家是谁都可以撒野的!”
“你、”
孟钧冷着脸上前拦下司建仁,握着剑柄不客气的说道:“司大人注意态度!你有何气恼,要说气恼也是我们府上气恼,府上少夫人险些掉了肚子里的孩子,司月娘嫌疑重大,自然是要问清楚。”
司二夫人一听,哭哭啼啼的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家月娘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会害自己家的姐姐!”
双儿听闻这些话,虚弱的靠着刘妈,眼眶发红的说道:“本家小姐心狠手辣,知人知面不知心,若非心虚谋害的小姐,岂会将我关在柴房准备发卖!”
“你、你个贱婢胡说什么!”
司二夫人冲上前来就要打人,刘妈赶忙护着喊道:“二夫人!出事的可是我家小姐,若要让我家老爷夫人知道,绝不会饶恕罪魁祸首!”
司二夫人手掌停在了半空中,咬唇放了下来。
一旁司建仁想到大哥大嫂的手段,也不禁有些犯怂,轻咳一声说道:“保不准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也不能光听着丫鬟的一面之词。”
孟钧面露严肃,冷声道:“那几位去前厅走一趟吧,两家人坐下来将此事解决了。”
司建仁和司二夫人都不相信女儿会是那样子的人,便应下了。
一行人去往前厅。
——
而这边,娇娇看到喵喵回来,听闻喵喵说双儿被关柴房准备发卖,便知此事必然与司月娘有关。
刘妈正好来禀报,说是双儿带回来了。
刘枝花三人率先去了前厅,司月娘听闻爹娘来了,欢喜之余匆匆跑了出去。
秋生安顿明月歇息下,没有告知她这些事,让刘妈守着,他起身离去。
……
前厅,
秋生来时,管家已经将少夫人所用的皂子豆盒抱来了。
司月娘看着眼熟的盒子,大气不敢喘,躲在娘身旁心虚骂道:“双儿!我不过是路上训了你两句,你这丫鬟便要栽赃陷害我,保不准是谁指使你陷害我姐姐,你将着名头栽赃给我!”
双儿听闻她这般说,气的眼泪落了下来,举手起誓道:“奴婢所说有假,便叫天打雷劈!”
秋生看了眼那盒子,让管家拿去给大夫查验。
大夫指尖轻捻,放在鼻下闻了闻,点头道:“的确是落子粉的味道。”
司家人立刻皱眉,竟然是落子粉这等毒药!
司月娘心虚垂眸,眼下只能一口咬定是双儿,不然别说姐姐姐夫,爹爹都不会饶恕她的。
双儿听闻悲痛欲绝,红着眼给大少爷磕头,更咽说道:“大少爷明查!奴婢亲眼看着本家小姐往这里面撒什么东西,当时小姐解释是香粉,奴婢一开始并未多想。”
“可是随她回了家,她莫名其妙将奴婢关进柴房,奴婢还听着小姐吩咐管家明日一早去找人牙子,计划要发卖奴婢,好在刘妈他们来得及时,奴婢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双儿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听闻刘妈说少夫人中了落子粉,奴婢才回想到这些,那肯定是小姐所为,不然为何要治奴婢于死地,必然是做了亏心事!”
司月娘立马反驳道:“你血口喷人!是你、肯定你受人指使,少在这诬陷我,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姐姐!”
双儿哭的泣不成声,不管不顾的喊道:“你才是血口喷人!少夫人对你这般好,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害人,她还惦念四小姐的未婚夫,今日被少夫人教训后还打奴婢,你表里不一,简直太可怕了……”
“你个贱婢!”
“月娘!”
司二夫人拦下女儿,司月娘眼睛死死的瞪着她,这个贱婢竟然敢这么说她。
秋生听闻这些话,拳头紧攥,猛地将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
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司月娘!落子粉一事可是你所为?”
秋生问话的声音冰冷至极。
司月娘早就被吓得失了神,紧紧的抓着娘的胳膊,结巴说道:“姐夫、不是我。”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小年纪还有没有廉耻之心!还敢惦念我娇娇的人,你是长了多大的脸啊!”刘枝花拍桌子起身骂道。
司大人听着这些话皱眉,“王家老夫人,只是这丫头的一面之词,你怎能如此污言秽骂人。”
“哎呦,你是不知道我家娇娇未婚夫婿是何人吧,是咱们大晋的国师容衍,我那未来女婿天底下也找不出来第二个那么好看,对我家娇娇体贴又细心,指不定你闺女看红了眼,就生出了龌龊之心!”刘枝花叉腰瞪着他说道。
司建仁听闻这些惊呆了,嘴皮颤抖的说了句:“怎么可能……”
司月娘面色震惊,司夫人和其他不知容衍身份的人都震惊不已,国师大人的名号响彻大晋,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宝芽起身碰了碰娘的衣摆,随口道:“娘,与他们说这些做什么。”
“哎呦,阿衍就盼望着娶娇娇呢,马上就是咱们家的女婿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刘枝花愈发得意的大声说道。
娇娇见此轻咳一声,起身提醒道:“娘,大嫂的事还未说完呢。”
娇娇怀里的喵喵也赶忙说道:“娇娇,就是她干的坏事,本喵亲眼看着她将衣物和作案工具在后院烧了,但是本喵留了个心眼儿,抓了一把那粉子撒在她床上了。”
娇娇听闻一乐,赶忙同大哥道:“大哥,派人查查司月娘所到之处,还有住处搜寻一番,必然会真相大白。”
“不!我没有做、爹娘,真的不是月娘做的……”
月娘哭着去拉爹娘,司大人回过神来,后怕的瞪了她一眼,低喝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没做便让人搜,清者自清。”
司月娘有苦难言,哭哭啼啼的不知如何解释。
“司大人夫人你们且回吧,司小姐留下,明日我会移交大理寺,绝不会徇私舞弊冤枉人。”
秋生冷漠说完,便吩咐管家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
听闻大理寺,司月娘彻底慌了,脑海里都是严刑拷打火烧鞭打的那些画面,急忙拽着爹的衣摆,用眼神起球的看着爹。
司建仁见此心一凉,不会真是这丫头做的吧!
管家带着丫鬟过来拿人,司建仁赶忙拦着说道:“秋生啊,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查清楚了便好,做什么牵动大理寺,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呢吗。”
秋生眼眸凌厉看向人,淡漠问道:“在叔父看来明月的安危不值一提吗?”
司建仁一噎,“秋生、叔父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明日一早,我会如实告知岳父岳母,叔父若是不想被牵连,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秋生这些话根本,明确告知他们此事容不得人商量,再插手下去只会同凶手一样受到严厉的惩罚。
司建仁本就被国师震慑到,听闻秋生想到大哥那暴脾气,大哥大嫂就明月一个女儿,月娘若真下了落子粉,保不准得赔上他们一家的前程,想到这司建仁吓得不轻。
他咬牙松开女儿的手,和娘子说道:“月娘在这儿吧,咱们先回家。”
“爹!”司月娘叫声尖锐。
司二夫人揽着女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夫君,哭着说道:“月娘可是咱们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爹、”
“闭嘴!”
司建仁瞪了眼儿子,然后给下人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把夫人和少爷都带回家。”
“啊!不要……”
“爹!你不能不管月娘!月娘错了,是月娘一时鬼迷心窍,月娘再也不敢了……”
司月娘猛不丁的承认,秋生二话没说起身就是一脚,直接将人一脚踹倒在地,他眼眶猩红的怒喊道:“你怎么敢!”
“月娘!”
司建仁咬牙拽着娘子离去,仆人们拉扯着少爷一行人离去。
司月娘趴在地上望着门口,绝望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怎么敢?还不是怨司明月那个蠢货,她无聊爹娘便要送我来给她解闷,她还装着跟我姐妹情深,整日在我面前显摆,公婆夫君有多宠爱她,她凭什么要什么有什么,而我却一样都得!她越是显摆什么,我越是要得到什么!”
啪!
宝芽实在没忍住,抬手摔了她一巴掌,气的教训道:“莫要将你不安分守己说的这般体面,待字闺阁首先要懂得礼仪廉耻,你连最基本的廉耻都丧失了,还有脸在这儿说嫉妒人的话。”
司月娘捂着脸,魔怔的笑着喊道:“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事实,落子粉我给她下了足足三年,这三年她怀不上,如今即便是怀上又如何,到时候能不能成活还不一定,即便是生下来也定是个要死的病秧子,她引以为傲夫君独宠她,我到要看看你们会不会一直接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