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枉为人子
“小衡，不是婶子不帮你，实在是这房子不好卖！”
“五十多年的老楼，又距离县中心那么远，傻子才会买？”
“我看，你要不再想想其它办法？”
洪县老城区的一栋老楼前，中介张婶爱莫能助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无奈叹息。
杜衡闻言满脸焦急无措。
“张婶，那能不能麻烦您先帮我把房子挂牌卖？要万一就有人想买呢？我爸出了车祸，再筹不到钱动手术，就得被医院赶出来了！”
杜衡正在跟女友谈婚论嫁，为给他还房贷凑彩礼钱，老爸不辞辛劳的每天都连夜开出租车。
因长久的疲劳驾驶，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昨晚出租车撞下国道的护栏外，如今生命危在旦夕！
高昂的手术费用。
已被新房首付给掏空的杜家压根无力支付。
能借钱的亲戚都已经找过，实在借不到钱了，这才动了把房子卖掉的想法。
张婶无奈摇头：“这……算了，我帮你挂网上卖，但真卖不出去。”
“我记得你去年不是曲市贷款买新房了吗？实在缺钱，那房子降价后很容易出手的，首付听说三十万的吧？”
杜衡点头。
“正准备回市里卖，可是……”
可是就算全额拿回三十万
首付，也不够啊！
医生说了。
老爸各种医疗费用前后加起来，最少也得准备一百万！
“谢谢婶子，我再想想办法。”
“行，如果有人想买，我立刻打电话通知你。”张婶最后安慰着，但其实并不抱希望。
杜衡愁眉苦脸离开。
想办法？
他能想什么办法啊？
平日为了哄千辛万苦追到手的班花女友刘芬，他被逼得白天上班晚上跑外卖，才勉强满足女友吃喝玩乐的要求。
加上平时过节给女友送礼物的。
杜衡手里是一分钱都没存！
别说一百万，一百块这会他现在都拿不出来！
“杜衡，你他么枉为人子！”
如同没头苍蝇般走在大马路上，杜衡忽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有路人经过。
看见这自打耳光情景，都急忙远远避开，生怕被疯子误伤。
但光自责能有用吗？
“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这时。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小……小衡，妈卡里钱不够明天ICU费用，医生说要两万，你卡里还有钱吗？”
杜衡张口结舌。
“妈，我……”
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没钱，杜衡突然灵光一闪。
“我有！但我得去找刘芬拿。”
“好，你别急，这可以
拖到后天交。”
杜衡刚刚才想起来，刘芬昨天说她刚拿了三万块绩效奖金，手里肯定有钱。
两人感情这么深。
刘芬肯定愿意借给他用！
先打电话找人。
一直没接。
杜衡只能火急火燎骑上电瓶车，找到了刘芬工作的理发店。
“刘芬？她上个月就辞职了呀。”
店经理听杜衡说找刘芬，感到非常诧异。
“可……”
可她昨天还说，你夸她手艺进步，才给她发了三万块绩效奖金。
杜衡再焦灼。
这会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如果刘芬上个月就辞职了，那她这个月的白天，都他么去了哪儿？
又是跟谁一起？在干嘛？
出门正要骑车走。
不远处一名全身名牌的都市丽人，挽着一名大腹便便的胖中年男人，嬉笑着走进理发店大门。
两人并未注意到门外角落的杜衡。
女人进来就趾高气昂跟店经理打招呼：“经理，以前上班你训我时，不常说就数你手艺最好吗？来！你来给我老公整个新发型，要霸气！”
对方鼻孔看人态度店经理本应不忿。
但听这一口一个老公的，店经理却不由得神色变古怪起来。
“这你老公？”
“对呀，你喊他张总就行。我老公可有钱
了，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对我特别好！又给我买包包又给我买鞋的……”女人花式炫耀着，实际上为了报复以前在这上班吃的苦头。
但你知不知道，你男朋友过来找你刚走啊？
店经理正心里嘀咕着。
大门就被人猛地粗暴推开。
杜衡正巧在门外还没走，他听清了女人的声音！
“刘芬！你个贱人！”
绿云压顶的杜衡怒火滔天闯进理发店大门。
“小子，你他娘骂谁呢？”
张总虎躯一震，将小鸟依人的刘芬保护到身后。
“刘芬！”
“这就是你说的上班？”
“你个贱人！你有将我这男友放眼里吗？我俩正在谈婚论嫁，你知不知道？！！”
杜衡咆哮着。
理发店中所有人都两手一叉看热闹。
张总听明白后。
顿时无语。
“还以为啥事呢，我有钱泡你女友咋啦？我还天天骑她身上，让她可劲叫唤呢，要不要我放给你这绿帽看啊？”
“张总~你坏~”刘芬娇嗔。
“等我剪个霸气发型，再让你知道什么叫更坏！”张总狠狠捏了一把刘芬臀部。
两人当众调情，完全没把杜衡放眼里。
“奸夫淫妇！”
杜衡气得牙齿咬得咯吱响。
“还敢骂？经理，给我把这
废物绿帽扔出去！今儿我要剪个价值十万的发型！”
张总掏出厚厚一沓钱。
狠狠摔在了店经理跟杜衡的脸上。
店经理却眼前一亮。
“好嘞！”
“保安！”
嘭！
杜衡被保安抬着，跟扔垃圾一样，扔出理发店大门。
“小子，再闹就打断你的腿！”
杜衡被摔在地上，疼得一时间爬不起来。
他也没脸爬起来。
父亲车祸！亲友不顾！女友淫妇！
他活这些年。
都他么活的什么狗比玩意？？
“我要挣钱！我要挣大钱！总有一天，全城的人，都要高看我！”杜衡手锤地面咬牙切齿！
“我高看你个嘚！”
一只大黑皮鞋，突然狠狠踩在杜衡脸上，将杜衡脸颊都踩出血印。
张总低头打量着杜衡。
“就你？一个除了绿帽啥都不是的废物，你能挣钱？”
“小子，我警告你，以后离刘芬远点！她是我马子，要是再让我看见你纠缠她，我弄死你！”
说完。
张总将鞋底摁在杜衡脸上擦了又擦。
擦干净后。
才吹着口哨跟刘芬手挽手，再次进入理发店大门。
杜衡趴在地上，恨毒目光看着两人离去。
恨得牙龈都快咬出血。
“奸夫淫妇！”
“我要你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