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王棺

“我这是在哪里...”

方清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躲在阴影里的人，在烟雨朦胧之中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隔着马路与来往的车流一直静静地看着方清。每当方清想要向前一步看清烟雨里的那张脸的时候，那个身影都会消失不见，然后再次出现在稍远一些的地方。

“快去找方清吧。”那个身影传来了缥缈的声音。

“找方清？我不就是方清么？”方清疑惑的看着那个触不到的身影。

雨势渐渐地越下越大，那个身影依旧站在那里：“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要回哪里去？”方清冲着雨里的身影大声喊着，可是那个身影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呼喊一样，一动不动。方清皱了皱眉头，在测算了一下自己和那身影的距离后，方清猛地冲向了马路对面，想要抓住那身影问个明白。

就在这个时候，马路中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颤动，在街上行走的人们被突如出来的颤动摇晃的东到西歪，各种衣着得体的男人和女人们惊恐的喊着：“地震啦！地震啦！快跑啊！”混乱瞬间覆盖掉了原本街道上的繁华与惬意。

方清也差一点被这突如其来的颤动摇晃在地上，好在他跑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情况不对就扶助了路边的一个铁皮垃圾桶，这才堪堪站稳了脚。“这好像不是地震哦...”感受着脚底传来的反馈，方清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几年前的时候方清曾经经历过一场地震，那是一种左右摇晃的感觉，有点像健身室里的甩腰机工作起来的样子。

此时方清分明的感觉到，脚下的“地震”传递出的是一种上下颤动的触感，这种触感给方清的感觉更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就要从地下钻出来了一样，因为能量过于巨大，所以在小范围内给了人们地震一样的错觉。

果然，就在方清的这个念头刚落下后，街道中心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突然从地表冲了出来，然后又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一些没有来得及撤离的轿车和行人瞬间就被青铜棺椁砸成了肉泥，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

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方清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终于知道，人在绝对的危险面前，连逃跑的勇气都不会存在，只剩下了瘫软的双腿。

那棺椁像是察觉到了方清的存在，诡异的调整了一个角度，冲向了方清所在的位置。方清根本来不及躲闪，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猛烈的撞击后，方清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方清，醒醒...”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方清的脑海里。就像是溺水者看见的那根稻草一样，方清循着那个声音在自己的沉溺中奋力挣扎着。

“我...这是在哪？”方清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宿舍里空无一人，并没有雨中的街道与缥缈的人影，只有被风吹开的课本在止不住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方清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里刮起了大风，吹开了他的窗子。

“你这是做恶梦了么？”脑海里，方欲的声音传了过来。方清稍微一愣神，随后回道：“好像是...我梦到了自己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街道，然后有一个永远看不清脸的人在和我说话，让我去找方清。可是...我不就是方清吗？我问他为什么要我去找自己，但是他始终都重复着那一句话。”

“再后来街道上发生了地震...哦，对，刚开始是以为地震，后来地下突然冲出了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椁...然后它冲我冲了过来...”

方清努力的回忆着梦里的细节，由于这个梦境实在过于真实，所以即便是知道它是一个梦，但是方清在回忆起来的时候依旧是心有余悸，感觉自己已经是死过一回了。

“青铜棺椁？”方欲若有所思的追问道：“你记得那个青铜棺椁长什么样子吗？”

方清听到方欲的语气里有一丝紧张，于是忍者对那青铜棺椁的恐惧，再次仔细的回忆了一遍，然后对方欲说道：“大约一个台球桌那么大，很厚重，上面雕刻着比较古老的凶兽花纹，但是并不复杂。那棺椁上面还有九道铁链，挂满了整个棺椁，很粗。”

“王棺...”听完了方清的形容，方欲落下了肯定的语气：“你看到的棺椁是鬼王的王棺，拥有王棺的鬼王都是当年逃出来又再次封印了的鬼王。历史上曾经有四个鬼王逃离过封印，其中三个是被历史上有名的高真所封印，最后一个出现在近代，是被天网封印在了北极。”

“按照你的描述，我不知道是哪个鬼王。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一个鬼王已经复苏了，并且近段时间接触过你，或者说，你和这只鬼王有过接触。”

“鬼王？”方清皱着眉头想了一遍，开口说道：“我最近只和一个鬼卫接触过，那个还是你杀死的。可是，这不应该是一个梦吗？为什么你会那么肯定是有一个鬼王复苏了？”

方清感觉方欲的推测未免有一些神经质了，在方清看来，虽然尹传奇和方欲早就和他介绍过关于鬼王和鬼族的一些事情，但是过去一百多年也只不过出现过一次鬼王复苏的事情，历史上的鬼王复苏相隔也往往会跨越几个世纪，自己应该不会这么轻易遇到鬼王复苏才对。

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个梦。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根本没有见过王棺，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吗？要知道，所有的梦境几乎都和现实世界发生过的事情有关，或许在梦里你的意识会无限的扩大某一方面的点，但是根本上你的脑海里也要先存在这个点，不然梦里也不会有。”

“你梦里梦到的王棺，同历史上出现过的王棺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这个，不可能是你的脑海里自己形成的一个样子，只能是鬼王将他的信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传入到了你的大脑中，你才可能在脑海里生成一个王棺的画面。甚至我怀疑，你在梦里看到的那个人影，应该也是存在的。”

方欲的言语里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轻挑，而是充满了对方清所梦到的那具王棺的担忧。历史上的四次鬼王苏醒前三次都是因为有人根据天象提前推测出了鬼王苏醒的大概时间和地点，所以等到鬼王复苏的时候，早已经有高真布好了大阵，等待一个再次封印的机会。

直到第四次主险鬼王复苏，当时整个华国刚刚结束战乱，处于百废待兴的时期。并且修行者里面也少见上古高真那样的人物，即便是有，也都隐居了起来，在市面上行走的几乎绝迹。所以也就没有人预先知道鬼王苏醒的时间范围和具体位置，以至于主险鬼王成了气候，天机阁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将其再次封印起来。

“要不...我把这件事告诉尹老吧，尹老应该有办法的吧...”方清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下意识的就从床铺上拿起了手机，打算给尹传奇拨过去。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估计尹传奇那个老头早就睡了。你还是明天再和他说吧。不过，如果真的有一只鬼王从封印中逃脱出来了，即便是尹传奇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的。当年天机阁处于完整状态下都付出了死伤过半的代价才将主险鬼王封印了回去，现在的天网论硬实力还不如当年的天机阁。”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给天网那边提个醒也是好的。”方欲说道这里，又冲方清补了一句说道：“面对鬼王这样的存在，以现在的你来说连炮灰都算不上。所以你还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吧，虽然以你的内炁无法外放的状况，即便是再怎么提升也不可能对付的了鬼王。但是只要你变强了，我能掌握的能力以及利用到的天地元炁也就越多，到时候鬼王就交给我好了。”

“你为什么不教我内炁外放的方式？”听到方欲最后的那一句话，方清感到心里有些烦闷。

最近连续经历的这些事，让方清内心极度渴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强，以来保护更多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绝不是每次出现什么状况都要缩在尹灵儿的身后，或者将方欲放出来去帮自己摆平这一切。

“尹传奇给你的那个九阳法笈，自古以来能够做到内炁外放的人基本上是凤毛麟角。因为九阳法笈的内炁外放方式和其他流派通用的内炁外放方式都不一样。正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这本九阳法笈已经消失在世界上大约四百多年了，所以上一次我见你拿到了九阳法笈后会感到是分稀奇。”

“我估计尹传奇都不知道你拿到的是九阳法笈，毕竟在尹传奇的手里那就是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里面的信息也只有有缘得见的人才能看得到。”

今天的方欲给方清的感觉格外的平和，可是从方欲嘴里说出的话依旧让方清有些不太舒服。

“哈哈，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方清。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命运已经安排好了的，并不是我们自己去选择的，而是命运把他交到你的手上的。就像你入赘到了尹家，加入到了天网，甚至张耀对你的欺负。这些其实都是命运在推动着你去面对，去接受，去释怀。而不是你造就了这个命运...”

见方清一直都沉默不语，方欲最后向方清说道：“不过我最喜欢逆天改命了，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