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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折枝踏青

昼玉立在窗前,看细雨催梧桐,青绿相接,桂殿兰宫中清荷香袅袅,遥遥一望是朱红层叠的神霄绛阙,一重又一重,望不到边际,如一座华丽囚牢。

他脑海中无数次回荡顾怜幽今日说的那些话,说那些话时的神情。

那样的锋芒毕现,冷艳倨傲,也那样的陌生。

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怜幽。

是这场回到二十岁的梦太不真实,还是他实际上真的不够了解真正的顾怜幽?

清荷香塔的灰烬寸寸坠落,寸寸相思成灰落尽,他的心绪愈发不宁,思索着她今日所言,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不在乎,她不在乎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不在乎前世的事情,还是说他不值得她在乎?

她如此干脆又冷淡,勿说是他,就是他以为她倾心已久的云薄,她提起来也只是漫不经心。

如此倨傲轻蔑,与记忆中那个淡漠如青兰的怜幽如此不同。

一个玉蕴珠藏,一个锋芒毕露。

冷淡轻蔑,仿佛在她眼中,与她夫妻十五载的他根本不算什么。

恰如她所说,他甚至不如她耳上那对耳坠值钱。

这句话何其讽刺。

他本以为她喜欢云薄这件事已让他锥心刺骨,可意识到她冷漠倨傲的本性时,他却仿佛从高崖上一脚踏空。

他开始琢磨不透她了。

原来她骨子里如此倨傲,竟如何做那个包容仁德的皇后,做了整整十四年。

他爱她刻骨,却从来不知道所爱之人的真正性情,不知晓她心中所想。

是否她本身就这样冷心冷情,只是他用自己的思维去框住了她的样子,她陪着他走过十五载,是不是一丝一毫的真心都没有过。

顾怜幽夜间收到了那块玉佩。

廷尉府灯火通明,她站在门口,身后的下人听闻是太子赏赐,惊诧慌乱,哗啦啦跪了一地,连头也不敢抬。

她霜白的面容在烛火昏黄中却如此淡漠,也未行礼,直接伸出手接过那块玉佩。

她眸光流转,微微抬起下巴,端详了那块玉佩一会儿,却是随手丢进竹心怀中。

竹心吓了一跳,连忙接稳。

顾怜幽在烛火摇光中表情淡漠地看着无言:“多谢太子殿下。”

冷艳霜白,姝色足以令人一见怜顾,可她却毫无恭敬之意。

可无言不敢多言,毕竟顾小姐在殿下面前都从来没有行过礼,甚至在落水那夜还扇了太子殿下耳光,侮辱天家,这是多么大的罪名,可太子殿下竟毫不追究,而顾二小姐也丝毫没有害怕。

要知道这可是大周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这样的纵容,无言跟着昼玉多年,从未见过。

他不敢赌顾小姐在殿下心中份量究竟有多重,就算是顾怜幽接太子殿下赏赐时依旧不恭不敬,未有行礼谢恩,无言也不敢多说一句。

只向顾怜幽恭敬地问安道别便离开。

顾浓云在后院听说了,此刻看着顾怜幽站在门口,前院还灯火通明,忍不住在顾怜幽回院经过时嘲讽一句:“顾怜幽,你别以为太子殿下赏你点什么东西你就可以痴心妄想,依你的身份,配得上太子吗?”

顾怜幽脚步停住了,轻蔑地看她一眼:“顾浓云,是太子配不上顾氏。”

顾浓云只觉得莫名其妙:“你竟敢诋毁太子殿下。”

虽顾浓云这么反驳,也知道顾怜幽说这话是大不敬,传出去顾怜幽肯定遭殃,可这话顾浓云不敢传出去,说出去难免是连累全家之祸,可顾怜幽怎敢说这样的话?

顾怜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提我,哪怕是你,太子亦配不上。”

顾浓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下意识惊讶地捂住了嘴。

顾怜幽不管她是何心绪,抬步便走。

只看昼氏门第,愚蠢至极。

顾浓云虽然愚蠢,上辈子随夫远征,在边关照顾伤兵,自学医术,虽然和夫君最后没有好结局,但到底也比昼玉英勇,敢上前线,是她顾氏子孙。

顾怜幽想到这儿,忽然道:“你认识郎中令之子曲馀清麽?”

顾浓云只觉得莫名其妙:“你说谁?”

顾怜幽心里有数了,勾唇一笑,没有解释,抬步就走。

只留下顾浓云一个人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莫名其妙。

不管了,反正顾怜幽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那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和顾怜幽一丘之貉。

顾浓云又寻思了一遍,深以为然,记住那个名字,掉头走了。

竹心揣着那块玉佩,像是怀里揣了个滚烫的烙铁,心中忐忑不安:“小姐,太子殿下赐您这块玉佩是什么意思?万一老爷问起来,该怎么说啊?”

她淡淡道:“就说太子欠我大恩,送我东西还恩。”

“啊?”竹心懵了,“这能行?”

顾怜幽轻笑道:“问了再说,别担心了。”

顾怜幽刚回到屋内,却发现案上无端多了一张纸折子,她打开一看,纸上还有栖如洒金的私印,纸上让她明日前往城北折枝踏青,东平郡王会前往。

她将纸条烧掉,火光摇曳,她随手一松,纸条在烛台中烧成灰烬。

这是栖如长公主同意帮她与昼轻舟牵线了。

过栖如的明路不容易。

翌日顾怜幽去了城北踏青,之前顾怜幽少有同伴,这回她一去,便有人惊喜地围过来。

众人七嘴八舌,“顾姐姐,没想到你也来了。”

“那边的桃花开得最好,亭下还能饮桃花酒,我们一起去吧。”

“顾姐姐看这桃花可想写个一句半句?”

上次她在丞相府写诗惊艳四座,不少第一次见她的世家贵女都对她颇有好感。

来乾清观下这片桃花林踏青的还有不少年轻公子,此刻听闻这边动静,纷纷看了过来。

顾怜幽一袭海棠红裙让人眼前一亮。

上次一袭青衫已是出尘绝艳,写那首诗时风华更甚,似乎整个人在扶摇天光下都镀上一层光华,此刻见她着红衣,竟是无与伦比的浓艳英气,灼灼如霞,在桃花林中毫不逊色纷飞,叫人看了移不开眼,与她一身海棠红明艳英气相比,这满目粉嫩的桃花竟轻浮似妖起来。

本以为一袭青衫她已经出尘,原来比起青色衣裳,她竟更适合红色,一出便是艳压群芳,更何况腹有惊华,哪怕明艳,也依旧清贵沉着,毫不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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