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人屠夫妇
我恍惚地看着她，心头一阵温暖，同时又没来由一阵后怕。
我想到，如果不是这么巧合，难道凌雪融的妹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年轻的女孩子，就要死在异地，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让关心她爱她的人们，从此忍受阴阳永隔的伤痛吗？
第一次，我悄悄感受着心头已经蛰伏的火焰，原来是这般的重要。
又是一大早，我和凌雪雅出了地窖以后，看到了第一间屋子已经摆好了早餐，也不知道是贺召还是那个人买的。
我们两个人都是劫后余生，身心俱疲。我多少还好一点，凌雪雅实在是有些不能自理。她那一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再加上是凌雪融的妹妹，我还是决定先留在这里，先照顾他几天。
因为那个人和贺召好像失踪了一样，好几天不见人影。
通过聊天我也知道，凌雪雅确实被绑架过，绑架之前还去过一个地方，她记不得了。再往后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我只好说她昏迷了很久，我用偏方治好了她。
“我长得那么好骗？”凌雪雅对于我说的偏方从来嗤之以鼻。
“你怎么认得我？”我有点好奇。
凌雪雅翻个白眼，“我姐姐之前时候回老家一趟，我偷偷看过她手机。”
我闻言大囧，因为我记得那晚救花蕊心的时候，曾经发给凌雪融一段长长的告白，不会被她妹妹看到了吧。
万幸，凌雪雅只是看着我奇怪，没再说什么。
“你想去看看你姐姐吗？”我忍不住问她。
凌雪雅点点头，“既然来了肯定要看看呀，再说我也奇怪，当时她回老家以后，说自己犯了错，要坐牢，差点没把我们一家子吓死。”
“你还是亲口问她吧。”我打电话给熊三通，看他能不能帮忙安排探监的事。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黄昏时分我终于等到了那个男人。
他还是老样子，衣服都没换过，但是闻起来倒是没什么臭味。看得出来他已经如释重负了，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
“那个，雪雅，这位是个老中医，”我赶忙给凌雪雅介绍，然后猛然对着男人使眼色，“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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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
男人眼睛抽抽了一下，直接把一个手机扔给了凌雪雅，“这个还给你，你出去一下。”
“不去！”凌雪雅任性道。
“哦，你我忘了告诉你，我拿你的手机撩了个帅哥，帅的一塌糊涂的那种。”男人无所谓道。
凌雪融点开信息，果然如此，然后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聪明透顶的姑娘。”男人看着我似笑非笑。
我摇摇头，“她姐姐是我同事。”
“这次你帮了大忙，我确实要谢谢你。”男人坐下来看着我，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自己受益也大，算是扯平了。”
我哑然失笑，“有理有据，没毛病。”
“你听过，怨魂将至，请浊难分......”
我打断了的话，接着道，“天交地泰，渡我众生。”
男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的烈阳正火，万不得已不要再用，原因很简单，这东西驱邪灭煞，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懂。”我自然不傻。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不愿勉强，这样缄默许久之后，我还是主动问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血？”
“阳血，至阳的东西。”他淡然到。
我纳闷了，“驱鬼，不应该是铜钱和桃木吗？”
他喷出刚喝下的一口水，“你电视看多了吧。”
“这世上，至阳之物众多，但是相对容易的却是两种血，雄鸡冠和婴儿足。”
我想想，雄鸡我好像懂一点，所谓雄鸡一声天下白，再加上老家养个大公鸡据说能辟邪祛五毒，看来是真的。
“婴儿足是什么？”我追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男人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厌恶，耐心地解释道，“就是刚出生的婴儿，基本都是采足跟血的。他们由无而有，踏空为人，也是至阳至纯。”
“所以那些血，你也是用贺召骗来的钱买的。”我霍然开朗。
男人笑了，“我认识一些人，买的废血，还算便宜。”
“看了早先我误会了，你是个好人。”我由衷道。
他脸色忽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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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难看起来，很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然后他拿出了几沓钞票，“我问那小子了，你是为这个来的，可以拿着还回去了。至于其他人的钱，他自己会如数奉还。”
“能打卡吗？”我看着这一摞头大。
男人摇了摇头，忽然看着我若有所思道，“以后你可能就会明白，很多时候生活是不便利的。”
“看来不只是抹平了，我好像还反过来欠你个人情。”我把钱揣在怀里，这一趟也算圆满完成任务。
他眼睛抽了抽，我发现他情绪变化快的时候都是这个动作。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他好像总是很忙的样子，起身走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你也早点离开吧，这里怨气太重，除了头尾两间房，中间每间房子都有地窖，曾经埋尸极多。”他没有停下，也不知道到了第几个房间，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有缘再见了。”
我听着埋尸极多这样的词，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救凌雪雅不在太阳底下，偏偏要在怨气更深、场地更凶险的地窖，难不成负负得正，以毒攻毒的那种意思不成。
跑出去狠狠呼吸着空气，我本来想等等凌雪雅，但是很晚了人都没回来。回头想想她也是成年人了，目前已经四肢健全头脑清楚的，应该照顾得了自己，于是我决定打个车回家。
然后我打了一直有两个小时，直到后半夜才有人接单，而且接单的地方还离我挺远，我没办法只能走过去。
“我说大哥，也就是我，不然谁敢来这地方！”刚上车，司机拉着我就跑，就像是被人追杀一样。
我奇怪地问，“怎么了？”
“这地方，几十年前住着一对夫妻，”男人目不斜视，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在颤抖，“一共杀了好几十个人，听说尸体都堆满了地窖，被抓以后全国都震惊了。”
我也打了个激灵，“我去，这么狠吗？”
“可不是，据说那两口子被审问的时候还说，第一个下手还怕，后来杀人多了跟杀鸡没啥区别。”
我颤抖了一下，默默看着车窗外，仿佛耳边又听到了绵延不绝的鬼哭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