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渡而击
“老大,老大,你们的人可不是我杀的,我自从跟了老大,不不不,是苍鹰,这都是苍鹰干的。我就,我就没杀过人,苍天在上,我老疤瘌说一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我胆子小,打劫的时候我都是朝天放的枪,真的!”
阿云嘎又拽了拽宋晓兵的衣角,宋晓兵极不情愿的放下枪,询问了他一些问题,从哪里来,有几个人,谁是头目,为什么追杀他们,问完了,威胁道:
“你以后再干一件坏事,我活剐了你。”
吓得老疤瘌急忙赌咒发誓,再也不做坏事了。
这时,河对岸传来马蹄声,宋晓兵抄起一只马枪,又递给阿云嘎一只。
“来,我教你打步枪,这家伙可比匣子枪带劲多了。”
阿云嘎乐的屁颠屁颠的跟你在宋晓兵后面,这对她来说好像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战斗,倒更像是去围猎。他们来到密林边缘的一颗大树后面,蹲下身隐蔽起来。宋晓兵一拉枪栓,露出枪膛里黄澄澄的子弹,看了一眼,又推了回去,很熟练的摆出一副据枪的样子。口中说道:
“看到没,五发装的,枪托抵在肩胛上,右手食指虚扣扳机,左手托住护木,肘部抵在膝盖上,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这样子弹打出去,才能最大程度上抵消步枪的后坐力,枪口跳动幅度不会太高,可以增加命中率。当然,你也可以趴着打,更容易隐蔽。瞄准跟手枪是一样的,三点一线,瞄准了,屏住呼吸,缓缓地扣动扳机就行了。”
“啥叫三角形?”
宋晓兵一扁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是捡了一根树棍在地面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的形状。手中动着,他的眼睛却看向了对岸,那三个马贼在河对岸勒住马头,在向这边张望,并没有要马上过河的样子。
阿云嘎有样学样,一会儿蹲着,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又趴下,宋晓兵及时纠正了她的一些动作,这才像个样。这时,那三个马匪好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想过河,又怕对面有埋伏。这时,出来一个马匪举着马枪准备纵马过河,宋晓兵架好枪瞄着那个马匪,口中嘱咐道:
“听我命令,等他到了河中央再开枪。”
也没听见阿云嘎回应,也许是太紧张了。当然,毕竟是第一次参加战斗,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他自己第一次跟老兵一起打仗的时候,还不如她呢,差点吓得尿裤子。那震耳欲聋的炮弹就在身边一个挨一个地炸开,那狂暴的气浪、尖啸的子弹就像刮风一样在自己身边穿行,还带着温度。
死亡凝视,调整呼吸,在他的眼里只有目标,好像都不用刻意去关心自己的食指何时动唤,冥冥之中自会有一种力量去驱动他。只要他手中有枪有子弹,纵使有千军万马要杀过来,他也敢顶上一阵子。
正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那马匪已经到了河中央,便不再动,东张西望的,好像在试探什么。真是绝好的靶子,射程刚刚够得着,意动之下,食指静静的扣上了扳机。
正在这时,忽然从林中飞起几只雏鸟,吓得那马匪还没到河中央就拨转马头要往回跑。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枪响了,那马匪应声落马。这一枪没打中,那马匪掉进河中,还在水里瞎扑通。那匹受惊的马也奋力分开水流,往岸上蹿。正在岸边观望的那两个马匪也是吓得滚落下马,趴在马肚子下面当当当地还击。
根本就是谁也够不着谁,纯粹是浪费子弹,宋晓兵可不会那么傻,一枪也没发,只是饶有趣味的看向阿云嘎,又是一枪,她已经打了两枪了,落水的马匪还是没打着,那河水本身也不深,好像在跟阿云嘎逗闷子似的,一会儿扎个猛子进水,刚一露头又吃了一枪,溅起的水花,吓得那马匪又赶紧扎进水里。实在憋不住了,挪个位置再露个头换气。又是一枪,二人一个打,一个藏,谁也奈何不了谁。四枪了,一发也没中。
宋晓兵看出阿云嘎有些急躁了,及时提醒道:
“如果感觉距离有点远,可以将瞄点抬高一点。还剩下一发,你再打不着,我可就要开枪了。”
阿云嘎没理他,这时反而沉静下来,不再盲目开枪了。宋晓兵本来可以补一枪的,可是,这么难得打移动靶的机会,还是让给她吧。
那马匪又试探着露出头来,发现没有枪声了,颇有些得意忘形了,挥舞着拳头朝着他们的方向叫嚣道:
“哈哈,没子弹了吧,来啊打啊,看爷爷一会儿不削了你!”河中的马匪举起马枪,就想往岸上冲。
只听见砰的一声,子弹从马匪口中穿过,打了个对穿,那马匪手中的马枪落入水中,整个人就像一棵原木一般,轰然摔入水中,随着缓缓的水流飘走了。再看对岸那两个马匪像着了魔一样,骑上自己的马就一溜烟的跑了。
“死了死了,终于让我打死了!小样吧,就是打你嘴,看你再狂!”
阿云嘎一脸兴奋的表情转向宋晓兵,想要一句表扬。可是宋晓兵那个心疼啊,面无表情的冲她伸出五个手指头,那意思是:五颗子弹啊,你才消灭一个敌人啊,太浪费了。没想到阿云嘎领会错了意思,以为宋晓兵是在表扬他。兴奋的伸出小手和他来个击掌庆祝。
宋晓兵呆了一瞬,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河水又看看对岸,自言自语道:他们应该是跑远了吧。
阿云嘎看了他一眼,“你是说那两个马匪?”
宋晓兵点点头,然后把自己的马枪往阿云嘎怀里一送,就开始脱衣服。半躺的老疤瘌看到了,嘴里不知从哪里扒拉出来的甜草根,一边嚼,一边嘟囔道:
“干啥啊这是,天还没黑呢,这就想困觉了,还脱那么干净,咋地想女人了?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女人啊,不过这里老树倒是不少,也能蹭蹭,呵呵.........”
阿云嘎脸一黑冲老疤瘌白了一眼,吓得老疤瘌立马老实巴交不说话了。再看向宋晓兵除了一件灰裤头,身上已经没有一片毛丝了。离的这么近,眼看着一个男人脱成这样,在她人生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不由得满脸涨得通红,幸好树林里光线不好,宋晓兵并未发现。
“掩护我!”
阿云嘎神情有些恍惚,“掩护?啥叫掩护?”
“我下去捞枪,你就盯着对岸,马匪再回来,你就开枪,打不着也吓唬吓唬他们,听明白没?”
阿云嘎木木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