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甄家的刁难
次日，飞虎帮正堂。
“郭堂主，听说青州来消息了是吗？”
今日的程菲，身着一身白色纱衣，双肩批着一条浅紫色的纱带。
给人一种澄澈透明，出尘飘逸的感觉。
自从林枭走后，她每日都会前来询问，生怕漏过任何一条关于他的消息。
郭图放下毛笔，起身拱手道：“程姑娘说得没错，却有消息传来，我也是刚刚收到。”
“那他怎么样了？”
程菲嘴唇轻咬，两手紧握，一脸焦急状。
郭图微笑道：“程姑娘放心。林帮主不仅成功救出二人，还联合甄家等势力一举将雷家覆灭。
他们如今正在休整，不日便可返回。”
程菲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她一展笑颜：“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随后，二人又说了些青州事宜。程菲面露喜色，转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郭图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司空一族肯定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如若他们狗急跳墙，那就糟了。”
郭图思虑良久，决定继续加强对司空府邸的监视。
就连城外方圆十里内，也派人24小时轮流值守，只为了林枭能够安全到达。
徐州，林家。
“没想到我当初先走一步，反倒脱离了虎口。”林人雄自嘲道。
林道天微笑道：“那是因为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林人雄摇头道：“哎。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留下助三弟一臂之力，好在他成功了。”
“林帮主足智多谋，下属皆干练豁达之辈，公子不必担忧。”
林人雄笑着道：“替我去青州走一趟，都是盟友，咱们不去问候一下说不过去。”
“是。”
时间已过月余。
李三毒、南宫燕等人在多方的精心照顾下，已然行动自如。
待南宫燕处理好家事，林枭邀请其与李三毒一起把酒言欢。
“看样子你们恢复得都挺好啊。”林枭依次斟酒，笑着道。
“还行吧，再过一两个月，我这双臂就可以恢复如初。”
李三毒看了看吊着的双手，想着很快就能恢复，郁闷之情一扫而光。
南宫燕羡慕的看了他一眼：“我此生也就这样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艰难地捧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三毒见状，立马收回笑容：“南宫兄弟，我不是故意的，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向你赔罪！”
说着，便用手指夹住酒盅，一饮而尽。
南宫燕叹息道：“李兄不必如此。这么久了，我早就看开了。时也，命也。”
林枭轻轻拍了拍南宫燕，正色道：“不如加入我飞虎帮吧。”
南宫燕若有所思道：“林兄只怕意有所指吧？”
“这番话我早就想对你说，只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罢了。”
南宫燕狡黠一笑：“是不是看我双臂残疾，故意给我找份事做。”
林枭尴尬的笑了笑：“这只是其中之一，我这也确实需要有识之士前来相助。”
“再说吧。咱们继续喝酒！”
林枭见他不愿多谈，索性不再追问，开怀畅饮起来。
三人南聊北扯，肆意发泄心中怨气。直至傍晚，已接连饮尽数坛老酒。
饭馆打烊时。李三毒、南宫燕已然醉意朦胧，步履蹒跚。
三人放声高歌，并肩携手来到一处凉亭坐了下来。
天上皓月当空，繁星点点。三人靠着木柱，呆呆看向空中。
林枭开口道：“你们都有什么理想啊？”
“理想？”
南宫燕被冷不丁一问，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思虑良久，缓缓道：“以前希望能成为剑神那样的人，身边还有娇妻相伴。”
“以前？”
“像我这种情况还怎么练剑，也不知善若会不会······？”
林枭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喜欢就上门去表白！
周董有一首歌唱的好，你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还爱着她却不敢叫她再等。
没差你再继续认份，她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二人大眼瞪小眼，呆呆的看着林枭。
“他说的周董是谁？”
“不知道，这种曲风真是闻所未闻。”
“还别说，挺好听的。”
听到二人交谈，林枭猛然回过神来，岔开话题：“三毒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娶个媳妇，然后在飞虎帮混吃等死。”
林枭笑了笑：“你倒是要求不高啊。”
三人又聊了许久，南宫燕起身与林枭告别。
“去找甄姑娘谈谈吧，错过可就是一辈子。”
“切，说得跟你经历过一样。先把程姑娘搞定，再来教训我吧。”
“走啦！”南宫燕举了举手，独自返回府邸。
林枭深深看了他一眼：“咱们也走吧。”
两日后。
南宫燕坐在后院小亭，望着湖水有些出神。
“林枭说得对，我得主动去问问善若，否则永远不知道结果。”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怕的！就这样！”
他左手紧握，坚定的站起身。以湖水为镜，整理一番，动身前往甄家。
自打灭雷之战以后，甄善若一直在家中修养。
她数次想要去医馆探望南宫燕，均被父亲驳回。
“小姐，老爷这样做也是为您着想。咱们是九大世家之一，您更是老爷钦定的继承人。
南宫燕双臂已废，尚且自顾不暇，又怎能照顾你？”
丫鬟一边说着，一边将甄善若扶起，给她捶肩揉背。
梳洗罢的甄善若身着白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
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乳白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
她笑着摇摇头：“那是因为你还没遇见值得你倾慕的人。”
小青疑惑道：“那南宫燕值得你托付终身？”
“古语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尤其是在这个阶层，有多少人会真心相待。
溶洞之战，南宫燕足智多谋带领家族取得胜利。灭雷之战前，我们被埋伏时他也未曾独自逃生。
直到后来也是他与林枭联手，合谋覆灭雷家。你们只看到他现在的处境，却忽视了他本身的优点。”
二人谈话之际，南宫燕已经到达甄家府邸。
“劳烦通禀，就说南宫燕前来，想要与甄姑娘一晤。”
“你稍等。”
门口护卫转身向正堂走去。
“老爷，南宫燕来了。据他说······”
“不行，不能让他俩见面。你去告诉南宫燕，让他来正厅一趟。”
少时，南宫燕在护卫的引领下来到正厅处。
“甄伯父。”南宫燕拱手致意。
“坐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过来？”
“晚辈愿闻其详。”
“我挑明说了吧，你和善若不合适。”甄广山正色道。
南宫燕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一时有些语塞。
他思索一番，缓缓道：“伯父是因为我的双臂？”
甄广山点点头：“没错。我甄家好歹也是九大世家之一，善若作为我钦定的继承人，日后的夫君居然是一个废人。
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搁？觊觎甄家的势力不在少数，你又如何保护好她？”
南宫燕双拳紧握，青筋隐隐鼓起。可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自己确实能力不足。
甄广山起身坐到他的身旁，语重心长道：“如果有朝一日你能恢复实力到达证虚境，而善若尚未婚配的话，我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否则，就请你永远不要打扰她！”
这真是一个难如登天的条件，南宫燕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连恢复实力都很困难，更何况到达证虚之境。
“我答应了。但你也要信守承诺！
”南宫燕直视甄广山，双眸是那样的认真、坚定！
面对如此苛刻的条件，甄广山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旋即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伯父，我还有个请求。”
“如果是想见她，那就不必提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您能帮我传递一张纸条。”
“只是一张纸条？”
“嗯。这是我唯一的条件！”
甄广山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这是最后一次。来人！笔墨伺候！”
少时，南宫燕接过下人递来的毛笔，颤颤巍巍的书写着。
“好了，请您将其交给善若。晚辈告辞！”
礼罢，南宫燕深情的看向后院，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
“咦？为什么我这心里如此慌张？”
甄善若好似心有所感，猛然起身看向正厅方向。
“小姐，您这是？”
“没什么，没什么。”
良久，甄善若缓缓坐下，神情凝重的看向湖水。
晌午。
“小姐，老爷喊您过去用饭。”
“我知道了。”
甄善若起身向偏厅走去。
看着一大桌子美味佳肴，甄善若却无半点食欲，只是扒了几口米饭。
甄广山见状，关心道：“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饭菜不合胃口？”
“没什么。”甄善若摇了摇头。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有什么心思就直说吧。”
甄善若正色道：“父亲，我想去见见南宫燕。”
“我就知道。”甄广山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父亲，请您让我见见他吧！”
看着女儿这幅样子，甄广山面露不忍之情。
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她的手中。
“南宫燕上午已经过来了，这是他留给你的。”
甄善若迫不及待的打开纸条，映入眼帘的是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善若，我定要娶你！”
甄善若捂嘴轻笑一声，泪珠缓缓划过她的脸颊。
“果然是傻瓜一个，话都不会说。”
甄善若擦干眼泪，对父亲道：“他为什么留下这个纸条就走了？”
甄广山将约定一事缓缓道来。
“父亲，您明知道他双臂已废，还提出这不可能完成的条件，这不是存心刁难他嘛！”
甄善若面色冷峻，第一次对父亲说了重话。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你未来的夫君无法保护你、照顾你。父亲怎能放心把你交给他！
也许你会因为这件事责怪我，但我无愧于心。哪怕能够重来，我依然会这样做！”
说罢，他便放下碗筷，转身离开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