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八万八？”程磊眉毛一挑：“你特么本来可以直接抢，却还要送我一个盘子？”

这可真够黑的，他作势转身就要走。

“诶诶诶！”他急忙拉住程磊：“老板别走啊！这价格还可以商量，你说个数。”

程磊皱起眉，作出一副纠结的样子：“要不这样吧，这个瓷盘和你喝水的那口碗，三千一起卖给我？”

“这个碗？”摊主纳闷：“这个碗又不值钱。”

“我知道不值钱，这不正好我家狗还差个饭盆嘛。”

……

好吧，那摊主无言以对，不过三千块钱他照样赚翻了，这盘子收过来的价格还不到三百，碰上这么一个冤大头实属难得，他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

程磊正准备扫码付钱。

“老板，这只碗多少钱，我要了。”

他咻得转过头，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她挎着一个黑色小包，纤长的手指正指在程磊心心念念的那只钧窑上。

女人的身段玲珑有致，精致的五官中透着些许傲气。

程磊微怔，提醒她：“不好意思美女，这个碗是我先要的。”

那女人瞥了他一眼：“你付钱了么？”

他握着手机的手略微僵了僵：“我……这不是正在付钱？”

“那没付钱怎么就是你的了？”

程磊彻底无语，看来跟女人果然没法讲道理。

摊主见着程磊跟这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就为了争个喝水的破碗？忽得意识到这个碗看着平平无奇的，莫非……是个好货？那不可能，他瞬间又否定了自己。

魏轻舟没有搭理程磊，径直上前拿起这只碗冲着摊主说：“开个价吧。”

“额……”摊主有些犹豫：“美女你要不看看别的？我家好东西可多啊，这碗是那先生先要的，说他们家狗缺个饭盆。”

“饭盆？！”她声音陡然拔高，双眼微眯着打量起程磊来：“你买钧窑回去当饭盆？”

“闭嘴啊！”程磊瞄了眼摊主，小声地冲她使着眼色：“他不知道这是钧窑！”

魏轻舟愣了愣：“这样啊。”随即又问摊主：“你卖给他多少钱？”

“加这个瓷盘一共三千。”

“三千？！”她再次大喊一声。

程磊扶额：“你特么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

“八千，我要了。”魏轻舟一脸不屑地说。

还没等摊主反应过来，程磊立马接着说：“一万。”

“两万。”她继续加价。

他简直要被这个半路杀出的女人气死了，这本来能三千拿下的东西，硬硬被她抬价到两万！

程磊最后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三万！”

魏轻舟还想继续加钱，摊主抱着碗连连摆手：“不卖了，我不卖了！”

他好歹也卖古玩这么多年，看这两人的架势，这碗必定是个高货。

程磊怒瞪着魏轻舟：“这下你满意了？”

女人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踏着高跟鞋笃笃笃转身就走了。

“老板？”摊主凑到程磊面前：“那这瓷盘还要不要了？两千给你怎么样？”

“要你妹！”

程磊气绝，他闷闷不乐地逛到b区，一眼就看到了埋在字画堆里的胡德进。

论文物，字画的鉴定相对更为抽象，要依据时代风格和艺术家个人风格上分析，也要了解辅助依据，比如从印章、纸卷、题跋、收藏印等方面入手，胡德进到底也仅仅是入了个门，此刻正埋在字画堆里犯愁。

“程磊啊，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看看这几幅怎么样。”

“我这门外汉怎么看得懂这些东西啊。”

“没事，就当玩儿了。”胡德进握着几卷画卷递给程磊。

他对着胡德进选出的那几幅画仔细翻了翻，这时，手机滴滴滴滴叫了起来。

靠！这些画里有真迹！

程磊握在手上的那幅画是一副水墨画，他趁着胡德进不注意，拿出手机。

袁松年—1940年作【松风泉韵立轴】真迹

“袁松年？”程磊脱口而出。

胡德进吃惊地望向他：“可以啊老弟，还知道袁松年啊！”他瞅了眼程磊手上那副画啧啧道：“这副画如果真是袁老的，那可得值不少钱啊。不过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看着不像是真迹，他的画年份不久倒是最容易仿的。”

程磊试着想提醒他一下：“胡总要不买来鉴定鉴定？说不定是真迹呢？”

胡德进摇了摇头：“这儿哪这么容易就能淘到真迹啊，你喜欢这画？”

程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倒是很合眼缘。”

“既然喜欢，如果价格不高倒是可以收，虽然真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买回家观赏观赏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