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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青鸟印记

汇千木起身再次答谢了相国的宽容。然后对三人行礼,说到:“那人后颈被打入了北渊寒铁驭幽符,然后被符上血纹逐渐吞噬了自己的神智,成为幽冥侍,控制着对襄阳王进行攻击。”

何、殷二人同时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椅子上的李望深,李望深缓慢说到:“二位兄长,望深这位家丁跟随我已经有好些年了,虽平时不善言谈,不苟言笑,但为人做事老实可靠,不可能无缘无故变成那样,想必有人刻意为之。”

二人心想也是,刚他们进殷府的时候明显还是好好地,身上也没有其他异常。那么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人蓄意打入驭幽符,变成幽冥侍袭击襄阳王!

这个人是谁呢?现在何处?顿时,他们都往门外看去。

在刚才的打斗中会客堂的门已经损坏,门外有一双仿佛窥探着深渊一样的眼睛也在同时往房间里扫视,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光和众人的眼光瞬时撞碰在了一起。

是殷府的那个家丁!大家心中一惊!同时,汇千木想也没用多想就挺起手中银枪,放开身形,急速向门外刺去。

随着“嘭”地撞击声,汇千木的银枪刺穿会客堂的大门瞬间却被那殷府府丁的手中腕刀给格挡住,架在空中,汇千木将银枪往后一拉,枪头尾部的勾刺就将那府丁的手中腕刀卡主,但是那府丁几乎在同时又从右手腕处弹出一把双头腕刀,一个交叉,将汇千木的银枪锁住,双方开始胶着。

“龙吟腕刀!”李望深大惊,想不到区区的南平江陵府的人也敢来袭击自己!

南平国小兵弱,除了用详细记载九州诸国的水陆兵防图《千域与川》来牵制平衡各国以外,还善于奇兵怪刃的打造。曾造有一批南平奇兵“龙吟腕刀”作为特殊武器。但是自从国内出现了一批叛乱隐士后,这类人长期占据南平东面,吸纳各国亡命之徒,与中洲和东源都保持有半秘密半公开的关系,他们神秘但又不被各国所接受,曾在偷袭南平兵部奇兵铸造库后,获得腕刀的铸造方法,私自打造,在四处袭扰,为但凡能给予其银两的人卖命,为金主解忧。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金主,所以深受那些金主的喜欢,经常用他们来实施自己的计划,甚至为了自己的一时好恶而出钱让他们草菅人命。

而南平官家在得知龙吟腕刀鋳造法被叛乱隐士偷走使用后,就不在使用腕刀作为武器,也通告了其他诸国,但凡使用龙吟腕刀之人都乃南平叛乱之人,诸国可随意捉拿斩杀。

看来中洲的一些不便正面出手的人开始大洒银两,买凶刺杀襄阳王了。

何、殷二人对“龙吟腕刀”的来龙去脉不甚熟悉,只是命令汇千木和相府护卫务必抓住此人。

汇千木得令,不顾自己的手臂有伤,双手握枪用力往前抵住那使用龙吟腕刀的府丁,大喝一声,身形往前急速冲去。那府丁装扮的人感觉卡在自己双手腕刀中的银枪枪头一沉,双手仿佛灌铅一般,被压了下去,不禁心里一惊,放开汇千木用力刺来的银枪,一个闪身,往后翻了几番,跳过了来合围他的相府护卫,随后一个转身,手一扬,从双头龙吟腕刀间射出了许多刀瓣,瞬间就有几个相府护卫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倒地的相府护卫挡住了汇千木的前进攻击路线,汇千木看见那人就要跃上相府的院墙,单手抖起银枪,蓄力就要往那人扔去,但是此时几片刀瓣已经飞至面前,他马上急速握枪旋转,来袭刀瓣被一一弹开,还剩最后一片刀瓣飞来时,他轻跃至空中,用枪身从下往上一扫,“铛”的一声,那片刀瓣被银枪枪头弹了回去,直奔那府丁而来。

银枪扫弹而回的刀瓣向他面门急速飞来,那府丁躲闪不及,只能本能地一扭头,刀瓣瞬间将他的帽子给割裂打掉,空中扬起青丝一片,众人大惊,原来那府丁却是一个面容姣好女子装扮,此时那女子落地后,几个翻滚至相府院墙边,提气就准备跃过院墙,往相府外面遁去。汇千木见状,也提气准备追去。

“罢了!”已经早随何、殷二人从会客堂跟出的李望深叫停了汇千木。

何、殷二人和汇千木还有众相府护卫一愣,不知道襄阳王为何要停止追击。

“算了,由她去吧,我并无大碍。”李望深轻声叹气道。

何、殷二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在此等情况下,还喝停众人,不再追击,放走了那个女子。

不过,何、殷二人也没有多想,将李望深扶到了会客堂中坐下。这个时候汇千木也跟着走了进来,站在堂中,保护几人。

李望深看见殷昰暄叫来了家中丫鬟为汇千木的伤口上药,,也睁大眼睛轻喘着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手持银枪,神似子龙的汉子。

当他的目光扫落在汇千木被李侍抓破的手臂上时,心中大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原来,丫鬟在给汇千木上药的时候,擦拭掉了他手臂上的血迹,用剪刀剪去了他残破的长袖,露出了手臂,手臂上正好有一个类似于自己的贴身美人韩羽后肩上的“青鸟”印记!虽然类似,但可以断定是出于一人之手。

其实还有一个更为让李望深惊讶的事情,刚才那个使用“龙吟腕刀”的女子在逃脱的时候,被打掉了帽子,电光火石间,在众人都惊呆于那女子姣好的面容外,他却无意间瞧见在那个女子的左边颈脖处也有一个和韩羽类似的“青鸟”印记!

此次西秦之行对于中洲襄阳王李望深来说可以说是他人生中难以忘怀的重要经历了。

殷昰暄走上前来,看了看李望深的伤情,然后又看了看刚处理完伤口的汇千木,然后对李望深说到:“贤弟,今天事发紧急突然,在我相府居然让贤弟受此伤害,为兄是在是有过!还望贤弟见谅!”

“兄长何出此言,龙吟腕刀一派的人想不到居然和北渊勾结,在兄长府上对我随从暗入驭幽符,使其成为幽冥侍袭击我等,此时本就难以预料防范,非兄长之过,要不是兄长府上的这位将军出手相救,望深恐性命堪忧,所以,望深还要感谢这位将军。”说罢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汇千木。

何、殷二人看到李望深的表情和眼神后,相互对视了一下,交换了一下眼神,殷昰暄拿出手掌引向汇千木,对李望深说:“贤弟,还忘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西秦隐庐九卫中素有子龙枪之称的枪卫汇千木。”

“哦,原来是西秦大名鼎鼎的隐庐九卫,望深早在中洲时就素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卑职万分惭愧,让几位大人陷于危险当中,还望襄阳王和两位相国恕罪 !”说罢,汇千木单膝跪下请罪。

“汇枪卫曾经还是我西秦在渝州和涪州的防御史,并兼管黔州的军务,和南沧及西南蛮兵的作战中屡创军功,受到西秦朝堂的表彰甚多,是我西秦不可多得的人才也。”说罢殷昰暄得意的看向李望深。

李望深忍着自己左胸的疼痛,将汇千木扶起,眼神中露出了关怀和赞许,还有惊喜:“哦,原来枪卫大人还有如此履历?本王佩服。枪卫大人,今日此乃事突发,不是大家能轻易就预料的,枪卫大人大可不必自责。”

殷昰暄很会察言观色:“贤弟,此番你回中洲,汇枪卫可随你一同前往,路上多一人也增加一份力,可护你周全,不知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李望深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故而没有表态。他心想汇千木和韩羽都有“青鸟”图案,他到底是不是韩羽当年要去西秦寻找的师兄?倘若果真是韩羽的师兄,那到时候他们师兄妹失散这么多年突然相见,会是什么情况?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和处理。。。?一时半会,心中竟然无答案。

“两位兄长,不必了,枪卫大人今日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即日就将准备出发回中洲,实在是不好再麻烦枪卫,还望两位兄长及枪卫海涵。”

见李望深如此,几人也就没有再继续此话题。殷昰暄安顿了众人,以吩咐府中厨房安排好了酒食宴席,为大家压惊。

由于明日李望深就要离开西秦,李望深晚上又要在馆驿安排回中洲的诸多事宜席间大家也淡化了刚才发生的幽冥侍刺杀袭扰之事,把此间宴席作为为他的送行之宴,互相推杯换盏,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暂时抛到了九霄之外。

李望深在席间主动敬了好些次汇千木的酒,让何、殷二人有点感到意外和疑惑,按理说汇千木和李望深乃初见,就算救下了李望深,但是像李望深这种地位的人也不至于敬他多次且还关切地交谈,所以,何、殷二人看到此番景象后,小声商量了一下,还是准备让汇千木护送李望深出西秦。

他们二人把这个打算告诉了李望深,虽然李望深面露复杂之色,但是还是在二位相国老哥的劝说下,应允了下来。不过李望深也表明,汇千木此番保护他受了伤,只需要送到西秦和中洲的边境即可。那时候,他在中洲的军队可以护送他安全到达襄阳。

宴席结束后,李望深向何 、殷二人告辞而去。两人急忙安排马车,派遣汇千木和相府卫队等随行保护,直至馆驿。

路上,李望深看着马车外的汇千木,只见他虽手臂受了伤,但是依然手握银枪,骑在白马上,目光坚毅望着前方,白袍上点缀着点点血迹,仿佛是一个刚从战场久经鏖战得胜而归的将军一般,浑身透露出一股威武。李望深心里想:若是此人再披以银甲,配上雪袍银枪白马,简直就如赵子龙在世,勇冠三军。

他心里面一直再盘算,此人是个人才,倘若他朝能为我所用,岂不是能助自己在中洲斗出一番天地。

想着想着,李望深自己也开始憧憬了起来,他知道,此番回到中洲,会有一番腥风血雨等着他,到底如何能最终力挽狂澜,将中洲那些想谋害自己的势力消灭,就要看自己周密的计划了。

想到这儿,他又透过马车的竹帘,看了看车外随行的汇千木,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汇千木的手臂上,看着那个青鸟图案发呆,慢慢打起了瞌睡。

他发现自己和韩羽一起在淡蓝的天空下骑马狂奔,两人来到了一个满是绿草的地方,下了马,互相依偎在一起,韩羽躺在他的怀中,递给了他一颗葡萄,他欣然咬住,双方眼神交换,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爱慕,他抚摸着韩羽后肩上的那个青鸟印记,满是笑容。募地,天空突然变成深蓝,他发现韩羽后肩上那只伸头望向天空拖着长长尾羽的青鸟展翅而飞,从他的手中带着缕缕蓝色光芒飞了起来,他抬头望着,很是着迷,随即觉得手中一轻,低头看见怀中的韩羽微笑着开始化为点点蓝色星光慢慢消失,最后直至不见。消失的那些星光,随着那只青鸟一起钻入了茫茫的夜空之中。

李望深一下醒来,看见自己仍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摇摇晃晃,他看了看汇千木,明白了刚才只是一个梦而已,他舒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看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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