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章：道尽前因后果

等得片刻，就见伯劳不紧不慢，迈步而出，沿着青石楼梯，上了石台。那小妖自饮自酌，见得伯劳，开口笑道：“可好了没？”

伯劳亦点头笑道：“好多了，好多了，想是酒水吃多了，吃坏了肚子！”

那小妖叹道：“你也真是命苦，得了这么一份苦差！这地底水牢，阴寒要命，你来得不久，想是被寒气入体，不能适应，这才闹肚呢！”

伯劳点点头，佯作悲苦，暗暗打量，果见石台右边有一扇栅栏铁门，里面正关着八九小儿，皆战战兢兢，抱成一团，低低哭泣，甚是可怜！

伯劳正自出神，却听那小妖笑道：“莫悲，莫悲，这差事虽苦，但也乐得安宁，除却寒气难耐，倒也逍遥自在！来，喝酒喝酒，祛祛身上寒气！”

伯劳微微摇头道：“唉，我腹中不适，今日暂且作罢！”

那小妖也不强求，点点头，自管饮酒。正在这时，却见打上边下来一头小妖，笑道：“你们倒是清闲，快来与我一杯，解解寒气！”

“此非东郭氏乎，今日何来？”说话间，伯劳旁边这小妖满上一杯酒水，递到那东郭小妖面前。

那东郭小妖接过酒杯，一口饮尽，道：“无事无事，我下来传个话，大王吩咐，叫将这帮小儿看紧了，莫出了差子！”

“嗯，不过区区八九人类小儿，能出得什么差子，大王忒也多心了！”

那东郭小妖点头道：“是这理，只是听说今日有苦主上门，叫大王生了烦恼，这才特地嘱咐下来。你心中有数就好，话已带到，我便告辞了！中山氏，这地底水牢，阴寒得很，你一把年纪，多多保重！”

这中山小妖长叹一声，“多谢！”等那东郭小妖去得远了，伯劳不解道：“大王捉来这些人类小儿，关在此处，放又不放，杀又不杀，是为何来？”

“你管那许多作甚，只管办好自己的差事就是！”

“只是我看这些小儿，不过六七岁大小，也无几斤血肉，这般模样，十分可怜，大王若是捉几个壮丁，也可饱餐一顿，何必捉些小子来？”

那中山小妖闻言脸色一变，但听“啪”得一声，手中酒杯捏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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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气冲宵！

伯劳眉头暗皱，正自不明所以，就见那中山小妖却又颓然一叹，说道：“你有所不知，本来大王与那人类，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在二十年前，那时你还智慧未开，大王有一子，十分疼爱，却叫人类掳去，不知所踪，追寻无果之下，大王盛怒，这才敌视人类！而我，本是王子之护卫，只因保护不周，被大王迁怒，发配到这地牢之中，领此苦差！”

伯劳颔首道：“原来如此，莫非那掳去王子的人类，就在那葛家村中不成？”

中山小妖微微摇头，“我与那恶贼照过面，是个生人，不知从何而来，衣着光鲜，兼且武艺非凡，葛家村里，并无这等人物！只不过，那是个人类，而那葛家村里，也都是人类！”

伯劳点点头，知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遂不再纠缠。只与这中山小妖胡乱闲谈，旁敲侧击，直将这狼王洞中并方圆百里，上下几十年，世事变迁，大小势力，兴亡盛衰，尽都了如指掌！

不觉寅时将过，卯时将至，伯劳心念微动，目中异彩大放，那中山小妖有觉，惊“咦”一声，不由抬头去看，四目相接，那中山小妖只觉心神一昏，但见是神色一愣，目光迷离。伯劳站起身来，在这中山小妖耳边低语一番，乃又转身望向那些小儿，只见这些小儿抱在一起，缩成一团，周身打颤，已然昏昏睡去。这地底水牢，阴寒极重，自被掳来，又少予饭食，早已饥寒交迫，惊惧交加，一条性命，丢了半条，虽在睡梦之中，兀自有惊惧痛苦之色！伯劳微微一叹，抬手挥出一片霞辉，洒落那些小儿身上，才见那些小儿神情舒缓。

此中布置已成，伯劳乃下了石台，又将那霉运当头的小妖提溜出来，就看这小妖脸上青气浮现，神情扭曲，颇是痛苦。伯劳伸手一抓，乃自这小妖身中摄来一团秽气并一团青气，掌中霞光一闪，二气泯灭，又在这小妖耳边耳语一番，这才使个水遁之术，出了这地底水牢。

等伯劳出去，那定身法自解，就见这小妖活动下筋骨，竟无所觉，反是垂头叹道：“我这肚子，太也不争气，夜里才闹过一回，如今又闹！看来中山老哥说得不假，果是被寒湿入体，生出的不适，倒不是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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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水！唉～我也真是命苦，偏生领得这么一份苦差！”

却说伯劳使个水遁之法，眨眼之间，就到狼牙山下，只见元昊早已等在这里，见了伯劳，连忙上前拜见，道：“遵老师吩咐，昨日夜里，弟子变作个飞蛾，潜入狼王洞中。那啸月狼王果然是个狡诈之辈，仗着我等没有证据，今日正打算抵死不认，还欲杀害那些小儿，以便死无对证，只是被他手下小妖劝阻，如今正盘算着与我们扯皮哩！”

伯劳点点头，微微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却是打错了算盘，今日他必瞒不过去！”

说罢，又一伸手，打一旁树上摘下三片绿叶，以指为笔，指尖滑动，不过片刻，就见三片叶上各有奇异纹络浮现，各有不同，各具玄妙。元昊看得不明所以，正待相问，却见打南边过来两个人影，一高一矮，山路之中，如履平地，纵跃如意！不是那犬大王与葛老头又是何人？

二人到得跟前，朝伯劳、元昊抱拳一拜，葛老头脸色难看，开口道：“果如尊客所料，那竹林之中再无线索，我等搜寻一日一夜，未有丝毫头绪！”

元昊笑道：“老汉，我与老师已然探明，那些小儿，就在狼王洞中，今日上山，正该讨还！”

那葛老头闻言脸色一喜，继而复又一苦，心中七上八下，更无底气！

伯劳笑道：“老人家莫忧，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那啸月狼王昨日承诺在前，想必不至于出尔反尔，仗势欺人，只怕他不肯承认，叫我等无可奈何！故而，我有一计，老人家与元昊先上山去，与那啸月狼王周旋，我则与犬大王另去布置一番，好叫他自露马脚，到时为情势所迫，纵不情愿，也只得交出小儿！”

那葛老头闻言略一思忖，但觉是这道理，当下展颜笑道：“尊客鼎力相助，老汉感激涕零！”说罢，又向犬大王躬身行礼，正待说话，却见犬大王摆摆手，不耐道：“葛老头，莫要啰嗦，正事要紧！”

葛老头闻言尴尬一笑，道：“尊客，大王，此去切勿小心，千万不可冒险！”

伯劳点头一笑，这葛老头也不墨迹，当下就与元昊二人上得山去，直奔狼王洞不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