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捕猎实践
她强装淡定。
“如…如你所见,我就这样啊!不然你以为呢?”
之翼别过眼去,望向夕阳。
“观你言语、行动及心性,足以比肩及笄之龄,一不小心便让人晃了神”
她又转转眼珠子。
“什…什么意思?”
之翼不耐烦地抱起臂来。
“一不小心晃神,以为身侧之人可并肩作战,不料定睛一看,就只是个这么丁点大的小屁孩!”
她气郁,牙痒痒又不好发作,只能故意落在斜后方,对着他影子进行一番拳打脚踢。
之后,荒坡的草药采得差不多了,之翼又带她来到一处荒崖边上。
瞄了眼四周,阴森得很,明明是白天,却如同黑夜。
“之翼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之翼将她拉近身侧,指向崖下。
“你可认得,那株是什么药草?”
她小心翼翼探头打量。
“那不是极为珍贵的洛川草吗?有止血的功效,一株可抵得上百株普通药草”
之翼淡淡一笑,取下背篓,从中拿出一捆麻绳掷出。
“你试试,前去取来,趁此机会,也正好让我看看你轻功练得如何了”
嚯!看来自己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瘪着嘴捡起麻绳,往自己身上套牢后,试探性地站到崖边往下望。
之翼拍了拍她肩头。
“放心,我看着呢”
有这句话,她感觉安心许多,不料下一瞬后背却受了一掌。
“去吧”
哈?这什么破师父?
猝不及防掉下去,她迅速反应,踉跄身子运起内力,双手置平,待平衡下来后抓牢麻绳,伸出双脚撑在峭壁上。
“好,不错!”
之翼在崖上俯瞰,满意出言。
真是亲师傅!
气郁地往上瞟一眼,她缓缓越过峭壁上荆棘,终于顺利够到了洛川草。
一把采下后,小心放入腰间香囊,她暗叹之翼真是小题大做,这有什么好考的?虽然崖间崎岖不平,但采摘这株小小药草,还不是小菜一碟?
再往上回看,已不见之翼人影,他莫不是又自个先去探药草了?
她拉着绳子正准备爬上去,下一瞬上方狼声四起,不消片刻响声立即笼罩整个荒林。
她停下动作,小声往上喊道:
“之翼哥,在?”
喊了几遍不见回应,她狐疑不已,这家伙听到狼声之后还没赶回来,该不会是丢下自己这个徒弟先跑了吧?
窸窣声纷起,她侧耳听着,越来越靠近自己所在的这处,看来人没喊到,狼先引来了。
她当下决定先吊在这里避避风头,可不一会儿后,“嗷呜”一声,整个崖边围了四匹狼,一边往下盯来,一边舔着嘴。
慌得一批,她只能紧贴峭壁,祈祷这些祖宗赶紧离去,然而祖宗们在崖边徘徊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就熬呗!看谁能熬得过谁!
她剐了这些饿狼一眼,看着自己被勒红的手心,只能咬紧牙关,安慰自己坚持就是胜利。
下一瞬,麻绳撕裂的声响传来,抬头看去,这些饿狼发了疯似的一起啃咬着麻绳。
生或死,这确实是一个难题,还没想好路子怎么走,但眼看那麻绳一点点断裂开来也不是办法,她索性蹬了一脚,运轻功上去。
踩着狼头跳到树边后,她快速解下套绳,赶紧拿起树下放的弓箭,飞身上去。
背身靠树,她环视四周,还是没找到之翼踪影,哎,自己一个宝宝要应付四匹恶狼,形势不容乐观。
狼群怒嚎一声,朝这边奔来,她颤抖着手开弓劝退,可狼多势众,最后还是扑上了她所在的这颗矮树。
不一会儿,这棵树便被扒拉得几近秃噜,她反应过来要放弃阵地,飞身离去,脚后却被挠上一道爪印。
“嘶——”
好疼!
她顾不得伤,继续飞离,心惊胆战。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要没命了!必须冷静下来开弓抵挡啊!
落于荒林中一巨石块后,她舒出一口气,暂时将恐惧退却开来,再回头拉弓,全神贯注运起内力,凌厉出了箭。
“咻——咻——咻——咻——”
几箭迅疾而出,恶狼们纵使闪避,却仍不敌箭速,接连被流箭擦伤。
负了伤后,它们发出低嚎,立即调转方向,不再苦苦相追,似乎是吃到苦头以后才自觉不是她对手,识趣逃了命。
她有点惊讶,射出的四箭虽不致命,但都精准伤到了每只恶狼,这股神力搭上日益增进的箭术,看来威力确实不小。
之前固然知道这身神力远不止可以过个家家、打点野兔松鼠啥的,但她却一直没勇气拿这种稍大型的凶狠玩意开刀。
命保下来后,她呼出一口长气,抚着心口看着狼儿们逃离,可下一瞬几支冷箭突然冒出,直直击穿四狼。
顺着出箭源看去,只见之翼正背靠于树架势着弓,整个人活像黑夜里匿影的狙击手。
这第一次看他出箭,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水平,又快又准,一击致命,真是秀得一手好操作。
但狼为何无端而来?树下为何恰巧放了弓箭?这一切不是他之翼设的局,鬼才信!
她跳下巨石,鼓起掌。
“之翼哥,你此番可真谓用心良苦啊!”
之翼飞落现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之前不是问我怎么捕猎吗?这便是了!刚才看你在四狼面前屁滚尿流的,出箭的攻速准头都不及平日所习,真不像是我教出的徒弟!”
“这…这是因为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她理不直气也壮地解释着。
”好,待你将风林村山头的狼都清掉后,估摸着也就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她气得扶树。
好你个之翼,又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扛狼!”
“啊?可是我脚上的伤还没处理!”
之翼这才看到她负伤的脚后跟,拉过她坐到巨石上后,他从腰间掏出一瓷瓶打开,往伤口上撒了撒,再从衣角扯下一块布,包扎起来。
看他这样总算有点师父关心徒弟的样子了,憋的气消了一些,而后却莫名升起些许心酸,这么熟练,他这是受了多少次伤?
包扎好后,之翼将瓷瓶置于石上。
“这是简制的疮药,你拿去研究看看配方,试着炮制一瓶出来,过几天我验验”
“???”
随此话出,那几分心酸彻底烟消云散。
下山途中,她总算知道为啥之翼要带个背篓前来了,现下他背篓里一只狼,两肩上各一只,剩余一只,就在她手上抱着。
她皱着眉头,看手中这狼又黑又脏,散发着臭味,简直令人作呕。
“你为啥不叫我也带一个背篓?”
是故意恶心她姑娘家家的吗?
之翼淡淡回道:
“我哪知道那崖间这么多狼?你既然要以捕猎为生,不妨趁此机会提前习惯”
是了,他就是故意的!她瘪着嘴扛狼,等走到茅草屋时,一把撇下,别过眼去。
“到了,这头狼你带回去吧!”
虽然看他这副模样,显然无力再多扛一匹,但她打算为难他一下。
之翼淡淡一笑。
“这头狼留给你,剥了皮做个坎肩吧”
切!现下也知道给她留点好处啦?不过狼皮坎肩好看吗?
等等,皮怎么剥?!
转身一看,之翼早已走远。
“……”
啥?这剥皮也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