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赛神仙
老者突然哈哈大笑，捋捋胡须。
“我好久没见过像你这样好奇心强的丫头了！”
何玉一连串思考被这笑声打断，没想到沉默一会儿，就让他窥出心思。
她左右踱步，打量着他，缓缓而道：
“看你这与风林村人格格不入的做派，我猜你本是外头的神仙，后犯了事才被囚禁在风林村中，平时无聊，喜欢以自己在六界的所见所感自创话本，你看我说的对吗？”
老者赞许地点点头。
“白羽后人果然冰雪聪明！但囚禁二字可不太好听，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白羽……好久没听到这个词了，老头知道些什么？他看起来很有故事，可她现下没有酒。
老者勾唇哼了一声。
“你现下在想我是否知道白羽之事，你又要不要追问白羽之事，我说的对头？”
她抿嘴蹙眉，这老头莫不是会读心？自己就沉默了一会儿，又被他拿捏。
老者晃了晃脑袋。
“不知道一切，就是好事吗？知道一切，又能改变什么呢？人生在世，于未知面前，与其惶惶无措，不如顺其自然”
瞧着这人说起哲理，语气和陆然老头挺像，怪不得两人处到一块去了。
她抱起臂来。
“谢谢你的鸡汤，我喝得很饱！该知道的事，我终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任我怎么探究也没法知道，你说是吧？”
老者乐呵呵地笑起来。
“看来你这丫头有点禅悟！我名为赛神仙，你我现下也算是相识了，今后就由你来给我笔录话本吧！”
“？？？”
她有点懵。
“你说的等候多时，就是让我给你录话本？”
“哈哈，正是！天天对着陆然那个老头，多没意思！还不如换成你这个有意思的小娃娃，你也趁此尽尽孝道，省得那老头一把年纪还要跑腿！”
她咂咂嘴，感觉自己总是躺在别人挖好的坑里，之翼的坑她才出来，现在又跳进这个赛神仙的坑。
虽然被坑了，但这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眼前这位可是神仙，在他身边干活，多少也能学点东西吧？
做了一段时间上门笔录，不得不说，啥也没学到，倒是听他说了许多六界传闻。
她研着墨，瞟了眼席上那人，已经帮他录完一本话本了，这关系应该算处得可以吧？要不趁热打铁问些问题？
赛神仙笑了笑。
“丫头，你这墨怎么研着研着水声越发少了？”
低头看去，她才发现走神之下，这墨早已被研泼出来。
“哎呀，不好意思”
她连忙拿了抹布打理。
赛神仙低闷了一声气。
“丫头，你现下被心中疑惑困住，分了神，这疑惑我可解得？”
她呼出一口气，转了转眼珠子，看来刚才那一会又让他窥到了心中所想，毕竟他神通之一可是读心。
只要有人走进竹屋，他就可知来者何人以及此人心中所思，这项技能，他还自卖自夸地说是六界会的人寥寥无几。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当然是笑嘻嘻地坐近他身旁。
“赛神仙，你在外头当神仙那会，就叫这个名吗？”
赛神仙哈哈大笑。
“赛神仙，不过就是我来风林村后自取的一个号罢了！要知道，我隐于此，那可是快活赛过众仙！”
她抿嘴点点头。
的确，他在这村里就是个永久vip，根本不用交税，而且又是个神仙，还喜欢自创话本传阅，自然受村人敬仰膜拜。
他早已辟谷，不用为粮食发愁，家离村落远，随缘见客，村人自知他的规矩，鲜少来访，除非有大事要问，可风林村能有什么大事？
村人时常在他家门前放些水果糕点，底下压一张张写着愿望或还愿致谢的纸条，俨然将他当成了吉祥物。
凭着他在这个村子的威信，她觉得若自己早认识这尊活神仙，哪还需要奔波劳累来挽回名声呢？直接让他发一句话，她这恶名不就哐哐除了吗？
哪知他却回道：
“丫头，我一句话，可不敌你一番行动来得实在呀！况且村中事务我是断然不会去过问的，这是我的原则”
回想起这些，她满是羡慕嫉妒恨。
赛神仙捋了捋胡子。
“丫头，恐怕你这个问题只是开胃小菜吧？直接问正题吧，我保证不会跟你打哈哈”
她欣慰一笑，跟他交流起来，那真是如沐春风，默契满分。
“我想知道白羽族的过往，不瞒你说，我虽然是白羽族人，但失了忆，把我们妖族的事都给忘了”
赛神仙顿了动作。
“竟是如此？丫头，你忘记过往便罢了，怎么还将你们白羽族说成是鸟妖一族？”
“啊？不是吗？”
她摸了摸脑袋。
赛神仙严肃起神色。
“你可知，现在众人虽道神仙神仙，可神与仙终究是有区别的，这神乃是在天地初开后不久，集天地日月精华孕育而成的，白羽便是其一”
她惊得微张唇。
“你是说，白羽是神？”
“正是，白羽是上古神族，传说这是由月之精华孕育而成的一种鸟兽，其羽色白皙通透，浑身如同皎月般晶莹，他们幻化成人后，称自己为白羽。
白羽自立族后，为抵御外敌，整族修习箭术，我记得古籍上说，当时他们还曾联合其他神族，一同将上古妖邪镇压了下去，那妖邪之血泛滥不绝，最终形成了现在的雾水河。
但不知为何，之后白羽却远离其他神族，独自迁到一个名叫巴山蜀的地方，此后世世代代便在那繁衍生息，与世隔绝”
听完这些，她惊喜极了，原来村人喊的妖族并不是真的妖族，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这个咸鱼就要翻身了？
“白羽既然是上古神族，那除了擅长弓箭外，必然还有什么神通吧？”
赛神仙摇了摇头。
“这白羽独居一隅，与世隔绝久矣，除了白羽族人，恐怕再无他人知晓其神通，不过你也无须气馁，说不定某天便想起了”
她咂了咂嘴，也不知道哪天能想起啊。
“好吧，你刚刚说了神族的来历，那仙族呢？这两者又有何区别？”
赛神仙叹了口气。
“说起神族，他们鼎盛时辉煌无比，但如今早已没落，仙族倒日益壮大了。虽说这神族仙族均有神力，但却是云泥之别。
仙族乃是在神族后的好几百万年才出现，万物自行修炼、历层层天劫后可飞升成仙，整族成仙且位列天庭仙班者，称为仙族。
仙族与神族之间并非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但这仙族若想修成神，难上加难”
她点头，陷入了沉思。
聊到傍晚时分，走出竹屋后，她看向天边的晚霞摇了摇头。
瞧瞧，这新手村的任务这么艰难，走到今天才彻底掌握这里的世界观和原身的身世。
之后一段时间，赛神仙接见了几个来拜访的村人，何玉这才发现他似乎有预测的神技，可当她直言相问时，赛神仙却笑笑不语，没办法，她只能细心观察以便分析推理。
正好这天一位孕妇前来拜访，人怀着身子辛苦来一趟，赛神仙自然也不好拒绝，只能让她开门迎接。
“赛神仙，您看我这胎是男还是女？要是个女娃，恐怕她在这村中的日子不太好过，所以我只能冒昧来访，求个心安”
她一边斟茶，一边旁听。
产前焦虑？这老头又不是大夫，且看他怎么说，能不能预测到这胎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