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遇故人

公司的保安还记得林尧，他在访客记录上签了名后，保安就让他自己到写字楼去找前台。

熟悉的环境一下映入眼帘，走进写字楼的大门，大厅中迎着门摆放一张拱形长桌，一个卷发女孩，正在桌子后头修剪着指甲。林尧伸手在桌面上敲了敲，女孩这才慌忙抬起头来，问道：“您好，请……咦？你不是去年那个……”

看她想了一会还是没想起名字，林尧笑了笑说：“是啊，我又来应聘，你的记忆力真不错啊，只见过一次居然还记得我。”

“呵呵呵，你等等啊，我去帮你喊经理。”前台女孩笑盈盈地拐进大厅边上的一条走廊。没多久，她从里面出来，招呼林尧说：“你先坐一下，经理等一下就出来了。”

人事部的经理叫张德，之前林尧来应聘时，曾经和他接触过。因为林尧之前在公司上过班，省去了应聘的过程，张德让林尧在前台填个表就算完成了程序。

填完表后，前台递给林尧一堆东西，制服、餐具以及床位卡。林尧接过床位卡一看号码是b30507，B是男生宿舍楼B楼，305则是3层05号宿舍，这07就是床位号了。

B30507,林尧一看这位置微微一愣，这不是之前的床位吗，这么巧？

“你忘了怎么走吗？”前台看林尧盯着卡号发愣，问了一句。

“不是，只是和之前的位置一样，所以觉得有点意外。”林尧把卡号递给她看了一下。

“这说明有缘分嘛。”女孩笑咪咪地说完，又坐回座位继续修剪她的指甲。

“谢谢啦。”林尧道了谢后离开写字楼，在寝室楼里找到自己的床位。放下手上的东西，然后回租房找房东退房取回押金和自己的行李，把行李搬回寝室，一阵擦洗整理后，已是午餐时间。

林尧在附近一家小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后，看到马路对面有一家新开的网吧，便走了进去。这家网吧环境很不错，只是那名字有点雷人：“银箭网吧”。

等到吃过晚饭，林尧才回公司，白班的同事都已下了班，遇到几个熟人见到林尧总是惊讶地来一句：“诶，你又来了？”

林尧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回到寝室，室友都还没回来，因为玩了一下午游戏，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班林尧到车间报道，车间主任暂时没有安排机台给他，让他先熟悉一下。其实也没啥好熟悉的，虽然和这班同事之前不是一个班的，但大家交接班时都见过面，相互间也算熟悉。林尧注意到，王展已经被提升为打版，属于进去低层管理阶级，不再是看机台操作员了。

原来是升官又拍拖，难怪现在改抽红双喜了。看到朋友升职，林尧也替他感到高兴，这算不算金榜题和跟洞房花烛啊？

绣花部是12小时制的，要从早上8点上到晚上8点，中间除了两次吃饭时间，其余的时间都得站着。林尧站了一天，腿上的肌肉酸痛得几乎要失去知觉。他一回到宿舍便把自己扔到床上，啥也不想管，直接抱着被子睡觉。

没睡多久，林尧就被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男生宿舍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隔壁床陈定玉的女朋友黄彩蝶，一个女人跑来男生宿舍来干嘛？

黄彩蝶高高瘦瘦的身材虽好，但长相却让人不敢恭维，有点黝黑的脸上镶着一副暴牙，直接影响了美观，这都不算啥，关键是她有狐臭，远远的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林尧鼻子皱了皱，实在是受不了那味儿，偷偷拉上被子盖住鼻子。

和他们聊天的是寝室里另一个同事，叫何强，林尧静静听了一会，他们话题似乎是公司的女同事，只听平头的何强说：“看人家余雪多温柔，要是谁追到的话，那多好啊！哪像你哦，又疯又野的，像个什么样。”

给何强这么当面涮，黄彩蝶哪里忍得住，大声反驳说：“我怎么疯了，又怎么野了？”

何强立刻接口说：“都跑到男生宿舍里来找男人了，还不疯还不野吗？”

黄彩蝶被呛得无话可说，便伸手掐了下坐在旁边的下陈定玉的腰，希望陈定玉可以帮她说上两句话扳回来，却没想到陈定玉突然大声吼道：“再掐就给我滚！”

这突如其来的爆喝让黄彩蝶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自己的男朋友非但不帮自己，反而冲着自己大声吼。心里的委屈逐渐涌上来，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寝室里顿时一阵寂静。何强觉得有些尴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尧曾经从一些隐晦的流言蜚语中，听说了陈定玉其实对黄彩蝶并没有感情，只是黄彩蝶用身体把他绑住，导致两个人一直纠缠不休。

想到这里，林尧心里突然对黄彩蝶产生一丝怜悯，便开口说道：“你们干嘛啊？睡觉都给你们吵醒。”他说着揉了揉眼睛，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惺忪摸样。

“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啊？”黄彩蝶接着林尧的话当作台阶下，话语中竟然有些哽咽。

林尧听出了她的委屈，心里暗暗叹气，说：“太累了就睡着了，你们在聊什么，那么激动？”看着黄彩蝶的样子，林尧心里对她的厌恶感降低了不少。

陈定玉接口道：“在聊女人呢，正……”

“聊个鬼，女人不就在你身边？”林尧没等陈定玉说完，就打断他的话，随后给他递了根烟，又递给何强，但何强并不抽烟，点上烟才接着说：“你带她出去慢慢聊，看要聊人身呢，还是要聊性趣，想聊通宵都行啊！”

林尧话刚说完，宿舍里三个男人都嘿嘿笑了起来，笑声透露着一种大家都是明白人的意思。

这时，旁边的黄彩蝶可就不依了，对着林尧笑骂道：“去你的，看不出来你表面挺正经的，思想却这么龌龊！”

“鬼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正经了，而且我这也不叫龌龊。”林尧喷着烟慢悠悠说道。

“你这还不叫龌龊？”

林尧坐回床上盘着双腿，说：“你懂啥，如果我说的这些话是龌龊的，那人就都是是肮脏的了。而是如果没有这种龌龊，人类也该灭绝了，也不会有你了，你难道不是你爸妈龌龊的产物吗？还有哦，难道说你就没有和陈定玉做过这种龌龊的事？还是说，你意思是这种龌龊事只能你们来做不能我来说？”

林尧这么一顿抢白，让黄彩蝶变得哑口无言，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何强和陈定玉却笑得没心没肺的。

林尧强忍着笑，假装正经地对陈定玉说：“笑屁哦，还不带赶紧出去调教调教，让她知道女人的‘三从四德’！”话没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话让寝室里两个男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一会，何强才忍住笑，说：“你这家伙说话这么厉害，泡女孩字肯定有一手！”

“有这种说法吗？”林尧一脸惊讶，难道会说话就会追女孩子？

“有本事你就去追个来看看，厉害？就去追我们刚说到的那个余雪，你去追她试试。那个领班也在追哦，看你多厉害。”黄彩蝶刚刚被林尧一阵戏说，心里很不服气，想给林尧一个难堪。

陈定玉也开了腔：“那个余雪是真的不错哦，长得秀气脾气又好，听说有几个人追过她，可是都没成功。”

“我追她干嘛啊，我连她是哪个我都不知道。”林尧撇了撇嘴。

“对哦，你去年不是说你要追梁小芳吗？人家现在还单身哦！”陈定玉笑嘻嘻地吸完烟站了起来，打开床柜翻了起来。

“当时不过吹吹牛啊，你们还当真了。”林尧一脸无奈，也跟着把烟头掐灭。

嘴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林尧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梁小芳脸红的俏丽模样，不可否认，自己的确对她有好感，而且她似乎也并不讨厌自己。

陈定玉翻了好一会，居然翻出一盒套套，这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林尧的心里还是不由一阵腹诽。

陈定玉把东西塞进口袋，和两人道了个别，就领着黄彩蝶出门去了。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明天转夜班后，估计就没机会出去嗨了，看样子两人晚上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等陈定玉走后，何强突然冒了一句：“陈定玉这家伙还真受得了，那味道这么重，闻着就觉得恶心！”

林尧嘴角一咧，也是一脸嫌弃模样：“我隔这么远都有点受不了。”

何强是林尧走后才来的，两人并不熟悉，话题也就没有继续下去。何强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林尧则是躺在床上想自己的心事。

余雪其实林尧曾经见过，不过并不熟，印象里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如果和梁小芳一对比，两人一个静一个纯，各有千秋，似乎梁小芳身材比之余雪稍高一些呢。自母胎单身到现在了，要说林尧没有想法那是骗人的。林尧之前确实说过要追梁小芳的，可惜和梁小芳并不在一个部门，对她们部门也不熟悉，这有点难办。但要是找了女朋友却不是梁小芳，估计她会挺没面子的吧。

想到这，林尧嘴角不由撇了撇，八字都没一撇的事，还想到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