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做点买卖

烙饼子的过程中，符飒的脑子也没闲着。

单靠着从田员外那里租的几亩田地，要勉强糊口度日都成问题，何况现在她和邓舒两口子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耿弘义又不知所踪，她自己带几个孩子种这些地只怕会更难。

可叹自己在千百年后引以为豪的专业知识在此刻却是丝毫派不上用场。

这么忧愁着，还差点把手下的那张饼烙糊了，直到学文领着以落从外面回来，符飒也没想出来个什么法子改善眼下的状况。

符飒一眼看到以落手里捧着的一小撮砂糖。

“这是冬枝大娘在门口看到以落给她的。”学文迎着符飒的视线解释道。

符飒点点头，正要去忙，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急急地转过了身，向学文问道：“这砂糖平日里多见吗？”

学文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别说咱们家，就是整个仙坪村也没几家有的，这还是冬枝大娘家的宇治哥从城里带回来的，据说贵得很，冬枝大娘很是稀罕，平日里也是舍不得拿出来的...”

符飒想起那天在河边见到的大嗓门，她倒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也是真心心疼几个孩子。

笑着冲两个孩子摆了摆手，符飒心中有了些主意。

就着黄灿灿的炒鸡蛋跟苋菜，三个孩子把符飒用了一上午烙出来的饼吃了小半。

符飒草草吞下了一张饼，就拿了食盒，装上几张热饼朝外走去。

“娘你去哪儿？”学蓝在身后紧忙问着。

“我去给你爷爷送点饼，你们慢慢吃着。”符飒拎着食盒走了出去。

耿漳刚吃完饭，正拄着拐在院里打水洗碗，符飒急忙上前，把食盒放在一旁，从他手中接过水桶倒了水洗起来。

耿漳也没有过多阻拦，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她忙完才开口，“你来，不光是为了送饼吧？”

符飒在院里晾衣绳挂的毛巾上擦了擦手，给耿漳搬了把椅子坐下，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我来，是想跟您商量件事。”符飒十指交扣在一起，不知为何，面对着耿漳时，她会有一些轻微的压迫感。

这可太不像她久经风雨处变不惊的性子了。

“你说。”耿漳面色平静。

“我想，您要是愿意，可以搬过去跟我们同住。”符飒说完这句话，就盯着耿漳。

耿漳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转脸看着符飒，“你要让我住到你们院里？”

符飒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没有一口回绝自己。

“说起来惭愧，我是想着，要是您能过去，平日生活起居有我和孩子们的照应会方便一些，而我不在家的时候，还得麻烦您帮我招呼着落落，”似乎是怕耿漳误会，说完这句她又急忙强调：“平日里是不用您带落落的，她很乖，只要看着她不跑出家门就行。”

符飒毫不掩饰，把自己的私心和孝心说得明明白白，她的职业善于游说，却并非巧言令色，而是习惯摆出利己利人的条件来使人心甘情愿地被她说服。

耿漳沉思了片刻，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符飒坦然点头，“我想做些买卖补贴家用，也让学文学蓝上得起乡塾。”

耿漳吃了一惊，乡塾距此甚远，若是去学便要寄居在那里，那一年的花销可不是小数目，这仙坪村阖村也没有几个能上得起乡塾的，眼前的大儿媳却放言要让两个孩子都能去上，未免有些不切实际了。

可是看着她认真的模样，耿漳又觉得她并不只是好高骛远口出狂言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