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故人
万府正是安平公主的外祖家,临州城多年也只出了这一位皇妃,几人很容易便打听着来到万府门前。
大楚吸取了前朝的教训,为防外戚专权,很多妃子都是平民出身。
万妃来自临州城,因其美貌出众,而被送入宫中,历经多年沉浮,最终被封为淑妃。
“门前果然有两尊石狮子。”说罢,安平公主走上前,拨动狮嘴里的圆球。
她闭眼细细感受了一会儿,此番举动,惹得万府守门小厮侧目不已。
章玉林见她脸上露出一丝追忆地神情,出声问道:“你要进去吗?”说起来这还是安平公主的外婆家,那可是至亲。
“我娘说她小时候特别调皮,没事出府把玩石球,其中一个石球有条裂缝,嗯嗯果真有呢。”
安平公主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泪花压了下去,抬头看看红漆大门,说道:“不了,他们也不认识我。”
大楚女子一旦进入后宫,一生只能围着皇帝转,很难再见到亲人。
安平公主和外祖家自然也没有什么感情。
“走吧,我记得我娘说过,不远有一家豆腐店,那里的豆腐脑特别好喝,咱们过去看看。”
正当他们准备走的时候,却见万府大开中门,几名衣着光鲜的妇人扶着一位满头银霜的老贵妇出来。
“老夫人,小心台阶。”
“走吧,赶紧的,我还没老到不中用的程度。”万老夫人还要急着做道场呢。
早已有机灵的小厮从拐角赶着马车过来伺候着。
万老夫人踩着锦凳上马车,心有所觉,抬头便见到对面的安平公主,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
安平公主一看便知那是她的外婆,而万老夫人也颇觉她面善,眉眼间竟十分肖像自己的女儿。
“等等别走,你们快点把那位姑娘给我请过来。”
旁边伺候着的妇人们,忙抬头四下张望:“老夫人,哪位小姑娘啊?”
而安平公主等人早已悄悄随着人群离开。
“哎呀,人呢?”万老夫人急得跺脚。
“老夫人,咱们还要赶着去道观呢,时辰也不早了。”
“急什么?我今天身子不爽利,不去了。”万老夫人下了锦凳,旁边的妇人们赶紧上前扶着。
“怎么好端端地又不去了?”
像他们这样富贵的人家,出门一趟可不容易,上上下下为了今天的出行,可是做足准备,说不去就不去,那不是开玩笑吗?
不过老夫人可是诰命夫人,她说的话,谁敢不听。
“红拂,快扶我去豆腐店,突然想吃豆腐脑,你们去道观吧,不要管我这个老婆子。”
众人面面相觑,老夫人今天怎么了?平常想吃豆腐脑,都是命人送进来的,为何今天要抛头露面?
当下众妇人忙跟着老妇人往前走。
万老夫人把手里的拐杖狠狠一拄地:“不许跟来,谁跟来便吃我老婆子的拐棍。”
“……”
好吧,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红拂扶着老妇人走远,可怜的红拂还不停地回头用眼神求救。
万老夫人可是朝廷诰命,若是被人冲撞了怎么办?红拂不过一个丫环,她也很为难啊。
众妇人也是爱莫能助,只能眼睁睁地看她俩消失在街角。
安平公主看到外婆,心愿已了,便乐滋滋地带着众人来到一家豆腐店:“就是这,听说这里的什锦豆腐脑最好吃。”
小店的伙计早已甩了白布巾过来伺候:“小娘子说得对,小店祖传的手艺,豆腐脑里加了虾米、肉丁、酱瓜丁、芝麻、葱花等等,口味鲜美多滋,是小店的招牌,要不几位尝尝看。”
“赶紧的先上四碗,若真是好吃,咱们再点。”墨月听得食指大动。
“得咧!客官稍等。”
安平公主进店拣了一张大桌坐了,四处张望着。
可以想像很多年前,有一位小姑娘,每天蹦蹦跳跳地过来吃豆腐脑。
“我娘进宫后一点也不快乐,她总说宫里的豆腐脑没滋味,明明是用鱼翅燕窝熬的。”
后宫里的生活勾心斗角不说,还没有自由,只能每天看着四角的天空发呆。
这样一眼能看到头的日子,吃啥山珍海味都没有味道。
章玉林点点头道:“缺少自由的味道。”
“自由是什么味道?”墨月好奇地问道。
“盐的味道,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找你的合作伙伴吗?”
章玉林可是听墨月吹了一路,说什么临州城的私盐贩子多有钱,一会儿带他们去蹭吃蹭喝,喜得李进眉开眼笑的。
“没问题,黄大哥几次请我去他家玩,今天正好顺路拜访。”
小伙计很快用托盘送四碗什锦豆腐脑过来。
几人便吃边聊,想着一会从私盐贩子家出来,便去看目连救母的戏。
“孩子们,我这个老婆子可不可以坐在这里?”
说得是问句,但实际万老夫人已经自顾自地坐下来。
万老夫人一身贵气,旁边正用餐的客人们自惭形秽,惊吓之余很自觉地离远些,免得冲撞贵人。
安平公主看着面前鹤发童颜的万老夫人,依稀从她身上能看到自己娘亲的影子。
“伙计,再来两碗什锦豆腐。”章玉林冲着柜台边的伙计打着招呼。
“好……好咧。”伙计也没想到万老夫人会纡尊降贵地来到小店,一时有些结巴。
掌柜的更是点头哈腰过来招呼:“老夫人怎地屈尊到此?想要什么,小人给您送到府上去。”
“我来看一位故人,你们忙去吧,有事我会招呼的。”
掌柜的心知这定然是嫌他多事,忙移过来一架屏风挡着。
红拂很满意掌柜的知情识趣,送上一些赏银,掌柜笑纳了,给她扯过来一张小桌,用袖子擦得油光可鉴:“大姐请坐”。
有红拂挡着,其他食客哪里还敢上前,只能蹲在角落慢慢喝着豆腐脑,将耳朵高高竖起。
万老夫人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是谁?”
“你怎么知道的?”安平公主大惊,难道她和娘亲长得一模一样不成?
“你长得很像,再加头上的钗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现在又传给你了。”
安平公主摸了摸头上的玉钗,这是她娘留下来的遗物。
万老夫人看着她熟悉的脸庞,眼眶泛红:“她怎么样?过得快乐吗?”
安平公主摇摇头,后宫倾轧的厉害,那就是一座能吃人的金丝笼。
而且后来的杨皇后也不是吃素的,打压得不少妃子抬不起头来。
“唉,时也命也,当初裴家小子要是早点来提亲就好了,也好过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夫人拿出手帕拭泪,而章玉林第一时间就捕捉到关键词:“裴家小子是谁?”
“裴锋,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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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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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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