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祭日
她打开沈瑾时的衣柜,把里边的衣服翻来翻去,终于翻到一件红裙勉强可以当个舞蹈服。
安轻颜换上红裙,整理了一下头发,拿着手机、平板电脑等几样电子设备走到阳台上。
沈瑾时仍蜷在那里阳台边上一动不动,跟死尸似的,压根没有注意到她来了。
……
安轻颜叹一口气,将电子设备摆在阳台上几个位置,调出一定的电光,把光束集中在沈瑾时的眼前。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墙边,将阳台上的大灯关了。
阳台上突然间陷入一阵寂暗,有沙哑的小提琴声伴随钢琴音缓缓在静谧的深夜响起。
坐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动了下,还有些许酒的酒瓶落在地上,发出哐当当的响声。
沈瑾时缓缓地抬起头……
一方阳台上寥寥几束光打向中央,女孩一身的红裙随风扬起。
光穿过红色裙纱,手臂纤细光洁,在月光下镀着一层绒绒的光。
清颜红衫,青丝墨染,月光下的女子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变幻多端,袅娜腰肢在月色里若隐若现。
她跳着最温柔的舞,美丽、妩媚。
她轻轻一扬手,红纱拂过面颊,朦胧遮颜,玉袖生凤,眉眼传情好似似山间清泉,明亮纯净地看向他,如同夜间悄然盛开的玫瑰,幽香轻放。
她比玫瑰还热烈。
她比玫瑰还要醉人心脾。
……
男人靠向身后的护栏,长腿随意地跨开,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起舞,目光呆滞。
音乐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沈瑾时伸手想要触碰,却因为距离而遥不可及。
……
安轻颜朝他招手,抬手勾足间充满了惊心动魄的美。
看着看着,便看到了幻觉。
……
小时候,他总是站在母亲沈佳的身旁,看着她翩翩起舞。
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沈佳的笑容才那么真挚,那么心无旁骛……
“宝贝,妈妈跳舞好看吗?”
“妈妈跳舞最美了,像……像天上下凡的仙女!”
“那以后妈妈就经常跳给宝贝看。”
“好耶!”
……
“宝贝,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快坚持不下去了。”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妈妈自私,是妈妈自私。”
……
房间里,视线中是红色的血雾。
沈佳喂了她和年幼的沈清清吃了大量的安眠药,药物起作用的时候,就在他们的面前割了脉。
动脉破了以后,血像水龙头一样喷涌而出。
明明那么狰狞的画面,沈佳却在笑,像是得到了解脱,心满意足。
她用干净的那只手摸着沈瑾时的头,气息微弱,“宝贝,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妈妈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你永远是……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沈瑾时双手紧扣住地板,用尽全力的爬向沈佳,望着她,苦苦哀求着她,泪不停的滑落。
“别走……妈妈……别……妈…”
沈瑾时哭得撕心裂肺,拼命去按沈佳手上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的伤愈合,殊不知血却一直无法止住。
……
他想救她的,可为什么他一点力气也没有,怎么使劲都使不上力。
……
他拼命的呼喊,出口的声音却细若蚊蝇。
直至最后,药物起了作用,他也倒在了沈佳的怀里。
鲜血染红了他的整个身子。
……
后来他和妹妹被佣人及时发现,送去了医院洗胃,勉强活了下来。
直至长大后他才知道,当时没有力气是因为被灌了大剂量的安眠药。
沈佳不止自杀,甚至想要把他和妹妹带走。
……
泪水,无声地淌下面庞。
沈瑾的看着眼中美得似虚似幻的画面,失了神志。
许久,音乐才停下来,安轻颜也跟着停下来。
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上朝他走过去,一阵风吹过,扬起她的裙摆。
红纱拂上沈瑾时的脸,冰冰凉凉的,像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
沈瑾的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泪痕,一双眼盯着地面,声音发哑,“为什么?”
为什么沈佳丢下他?
为什么安轻颜也不要他?
为什么他从小到大拼尽全力去做所有的事情,还是得不到快乐,得到不想要的爱?
安轻颜蹲下,目光心疼,握住他的手,“沈瑾的,都会好起来的。”
……
沈瑾时的睫毛狠狠地颤了下,胸口的一颗心脏似乎也被她身上的红裙拂过。
安轻颜转过身去,双手搭在护栏上,抬眸望向山边的月,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皎洁明亮。
她淡淡地开口,“谁都有过无法释怀的过去,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回到过去重来一次,所以,与其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不如振作一些,用未来为你的过去做些什么。”
“至少,你还有往前走的机会不是吗?”
“而且,过去的某些遗憾,并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已经拼尽全力去改变了。”
沈瑾时转眸,怔怔地看向她皮肤皎白的脸,她一双清眸多看一眼都比酒更易醉人。
“…如果…”
话还没说完,安轻颜就被沈瑾时一整个拥入怀里,力气之大,似乎要把她融进骨血一般。
仿佛,只有这样子才是救赎。
……
良久,安轻颜才慢慢的从他的怀里起身。
“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凉了。”
于是伸出手把沈瑾时慢慢的搀扶起来。
他的身子很烫,温度吓人。
……
他喝多了,走路都走不成直线,安轻颜吃力地扶着他走进卧室。
她一路上被他身上的酒气醺得眼睛都迷了,这是喝的得有多少?
把他安置到床上以后,安轻颜艰难的伸了伸腰。
在小镇上的时候沈瑾时还嘲笑她说要她减肥,看这个架势,应该是他要减肥才对吧!
想着,安轻颜摇头笑了笑。
……
转身走到浴室里接了一盆温水,开始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给沈瑾时擦拭着身体。
做完一切后,安轻颜把手放在了沈瑾时的额头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烫。
再这么下去,沈瑾时会发高烧到失智吧?
不过他也真不是一般人,发了这么久的高烧,居然还能这么正常的去喝酒,要是普通人,早都晕了过去了吧。
“唉。”
安轻颜给沈瑾时掖好了被子,走到桌子上拿了车钥匙出去了。
她需要去给沈瑾的买一些药。
……
来了许久的车,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在开门的24小时药店。
安轻颜那些篮子,装了许多的常用药。
发烧的,感冒的,肚子疼的,扭伤的,还有一些保健的药。
接着又风风火火的赶了回去。
……
安轻颜的指尖刚触碰到房间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她的身子一僵,缓缓走了进去。
她打水的盆还在床边,可是里面的水全都翻了出来,一片狼藉。
而卧室,传来沈瑾时和女人的声音。
酒味儿和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她失了神。
借着月光,她细瞧,发现沈瑾时居然抱着一个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是安雪珊!
……
“沈总,你怎么了。”
“哎呀,不要。”
“沈总,你弄疼我了。”
……
安轻颜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染上了雾气。
她屈辱的红了眼眶,就在前一刻,她还不计前嫌的来到这里逗他开心,想着他生病了需要医治,开了1个多小时的车,跑去市里拿药。
回来竟然看到这么一幕,她前脚刚走,他就把头埋在了别人的脖窝里。
她是来自找罪受吗?
安轻颜冷笑。
几乎没有人知道沈瑾时住在这里,安雪珊居然能够知道。
而且还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沈瑾时的怀里。
……
她往外走,逃似的往外跑。
去哪里都好,总之不要待在这个地方!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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