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经历过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如意想把自己说的这句话给吃回去。
行宫立于山北,巍峨几十里,庭院错落交叠,互不打扰。
她被抵在最隐秘的暖阁里,腰肢绵软难立,脖颈间香汗淋漓。
“我错了。”如意诚心诚意地给身后这人道歉,“下回不挑衅你了,我发誓。”
沈岐远没有理会她这句话,只张口,轻轻咬住她的后颈:“你还记得你那位旧人的模样吗?”
双眼迷蒙,如意迟缓不成句:“如何不记得呢,我还记得头一回遇见的时候,天上下着雨,细细绵绵的,沾人衣。”
她回答得很老实很真诚,然而身后这人却是突然生了气,像要拉她下地狱似的狠起来。
“沈大人。”
“沈岐远。”
她生气地威胁,哀哀地求饶,都没有用。
红着眼尾回眸,她扁着嘴,终于是委屈地娇嗔:“子晏,疼。”
沈岐远觉得自己心里仿佛有一口刀子划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翻过来死死拥进怀里。
真是冤孽。
“为何要在意这些呢。”她轻轻抚着他的墨发,气息温热地洒在他耳廓,“我也记得与大人相遇时的场景,还记得大人的喜好,甚至记得大人睡觉的习惯。”
什么都记得,偏偏不记得他这个人。
沈岐远闭眼,泄愤似的在她侧颈上又咬了一口。
如意倒吸凉气,恼得想推开他,这人偏抵着她问:“你修妖途中,经历过什么?”
她不解挑眉:“怎么想起问这个?”
“云程和海晏的事。”他勾起她一缕青丝,“你若是个一帆风顺的妖怪,就不该知道那么细腻的人性。”
原来是说这个。
如意淡笑,眼里满是不在意:“这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大人修神想必也坎坷良多,更何况是阴诡狡诈的妖呢。”
这世间妖怪和神仙都不是天生,都要从上古时期开始修炼,她原本也是要修神的,可惜出了意外。最信任的朋友打开了自己托付给她的城门,致使她族人被杀,满城被屠,自己也被刺穿胸膛钉在城门上。
她当时问了她一句为什么,面容清秀的小姑娘仰头看着她,只说了一句:“我才该是无上的神。”
无上的神有什么好,比她喊了上千年的姐姐还好?比陪她一起熬过雷劫的她还好?
如意想不明白,到来这里之前也还是没想明白。
但在云程和海晏的案件发生时,她突然就明白了。
本初都是人,谁都抛不开这一抹恶劣的人性。嫉妒攀比与友爱陪伴本就是同根而生的东西,割不开也斩不断。
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她没错,错的是心思歪了的人。
唇上突然一热,如意止住了话头。
她抬眼,正好看见沈岐远眼底的柔软。
“我不会背叛你。”他轻声与她道,“所以,你要不要选我?”
如意倏地笑了出来。
她摸着这人俊朗的脸侧,戏谑似的道:“卿卿,你虽是青神,但真论年岁,我怕是比你长些。”
年轻的小神仙,也想拿捏住她这个大妖怪吗。
眼底的东西深邃了些,沈岐远抿唇,抵着她沙哑地应:“嗯。”
长些又如何,神妖殊途又如何,这世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拦得住他。
如意笑得满不在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将长发拢到一侧,露出自己白皙的锁骨。
***
行宫之中,李照影正四处找着如意的去处。今日猎场上她与沈岐远在一处,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还是跟她回去住要周全些。
然而找了半晌,如意不止不在安排好的房间里,连花园里也没有。
她正想喊人来一起找,就见周亭川和宋枕山在前头说话。
脚下微僵,她转头刚想走,宋枕山却开口了:“郡主。”
暗叹一声,照影尴尬地转过背来:“好巧啊。”
“不巧,在下正要去找郡主。”
周亭川见势不对立马就撤了,留下宋枕山一个人朝她走过来,气质清冷又有些压迫。
照影下意识地将背抵上了后头的石柱。
宋枕山在她面前站定,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今日在正亭里所言,皆是真心,还请郡主认真考虑。”
真心?
照影觉得不可思议:“你看起来像是非我不娶的模样吗?我与你,我与你只是小时候一起长过几年罢了。”
“郡主与沈大人更是不熟,缘何要说非他不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四周的风好像都更冷了些。
照影打了个寒战:“那,那是我愿意。”
“这也是我愿意。”宋枕山沉声道,“郡主身受皇恩,想必不会让中宫和陛下为难。”
“你若非要娶,我自然也是嫁的,但咱们先说好。”照影皱眉道,“就算成亲,也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互不干扰。”
宋枕山抿唇,袖中拳头紧了又松:“好。”
长长地舒了口气,她这才笑了:“早这么说我也不会这么紧张嘛,大家有事好商量。那什么,你看见如意了吗?就今日在岐远哥哥身边的那个女子。”
“郡主不讨厌她?”宋枕山抬眼。
“我为什么要讨厌她?”照影叉腰,“如意姐姐人很好的,今日不是她,我小命都没了。”
眉目柔缓下来,宋枕山点头:“那郡主不用找了,她去了沈大人那边。”
照影:?
不可能啊,岐远哥哥怎么可能让人黄昏时分进他房间,他那个人,满口都是规矩的。
可宋枕山说得很笃定,甚至还将她拉向另一边:“别去打扰他们。”
照影张大了嘴。
山尖吞没了最后一丝霞光,行宫里暗下来,沈岐远的房里却没有点灯。
幽暗的光线衬得这人的肌肤更加雪白,他伸手禁锢,极尽所能地将她困在这一场情爱里。
如意意识模糊间,觉得这人好像也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清冷干净,黑暗里倒像一头野兽,想将她吞噬永占。
但对上他清可见底的眼眸,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沈岐远毕竟是青神,能成神的人,肯定是正直又善良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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