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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魂穿这种事

忻夏麦回到公寓时屋内一股子饭菜香,大黑背三姥爷趴在沙发上等吃的,等厨房里的女人出来时忻夏麦笑了下:“姑姑,你今天怎么有空?”

姑姑忻之萩笑脸盈盈说道:“为了庆祝大麦新生两周年,特意有空的。”

忻夏麦窝进沙发抱着三姥爷撒娇,对的,到今天为止,她健健康康两周岁了。

忻之萩端了盘水果沙拉给忻夏麦:“出去哪里玩了啊,这大雪天的。”

忻夏麦戳起一块蜜瓜塞进嘴里,鼓起腮帮子嚼着:“没玩,我去找人帮我看剧本了,我还是决定自己拍,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的。”

什么都忘了就是没忘自己是个导演,忻之萩万般无奈:“找了谁啊?”

“唉,我就不告诉你,你不要想着我把本子卖给你,然后你转身找个人给我改成不知道多少集的家庭爱情伦理剧。”忻夏麦对着她姑姑做鬼脸。

忻之萩乃堂堂恒星娱乐执行总裁,要不是亲侄女写的本子,她才不会对这种冷门题材感兴趣,那都必须是顶顶赚钱的甜宠剧才行啊,恒星出品虽不保证剧剧精品,但必须挣得盆满钵满。

忻之萩苦口婆心:“宝贝呀,现在项目都很不好做,影视行业进入寒冬了!你到我那边拍拍广告拍拍电视剧,再不济拍拍短视频也好的,什么样的导演不是导演啊?”

忻夏麦抱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忻之萩搂住忻夏麦轻轻拍背,这个失而复得的大宝贝,是他们忻家的希望和未来。

恒星娱乐不是忻家独有,她实在没办法说服股东去投资这么一部铁定会赔钱的片。小制作加小导演,就算电影资源再怎么稀缺都不太会有扛得起票房的大腕来接。

只是这孩子骨子里的固执还活着,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不会放弃。

忻之萩说:“那就再努把劲儿,姑姑祝你找到冤大头金主。”

忻夏麦气笑了:“什么冤大头,是真心欣赏我的人。”

那应该只有你爸吧,忻之萩在心里叹气,只有爸爸会无条件爱女儿,花大把的银子买女儿一次梦想成真。

生过病之后忻夏麦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一日三餐准时准点,每三个月定期体检,就是不太会保养自己的脸,26岁大好年华,只要不烂看上去并不会有大问题。

第二天忻夏麦被姑姑吵醒,手段极其恶劣,竟然趁她沉睡给她贴了一片冰凉的面膜,忻夏麦一声惊呼,还以为被泼了一盆冷水。

忻夏麦想撕掉面膜,结果她的小胳膊小腿被姑姑按得死死的:“你脸也太干巴了,上妆会卡粉的,乖啊别动。”

才6点半,忻夏麦睡眼惺忪,而她姑已经打扮得光鲜亮丽。忻之萩拍拍她脸:“姑姑上班去了,给你熬了粥记得喝。”

吃过午饭是遛三姥爷的时间,也是忻夏麦每日的放风时间,三姥爷独自在小区花园奔跑玩耍,扒雪扒得可开心了,忻夏麦叼着棒棒糖,抱着兔子热水袋慢慢悠悠走着,突然身后有车轰鸣着按喇叭。

有人喊她:“忻夏麦。”

一转头便看见身长玉立的唐喻靠着保时捷站着,还没等她开口问,唐喻说:“上车谈谈。”

忻夏麦呼了一声:“三姥爷,回家了。”

三姥爷立刻归位,不像每次亲昵着求忻夏麦摸摸,而是围着唐喻转了两圈,乖乖在他前面坐好。

忻夏麦合理推测:“三姥爷好像认识你。”

唐喻眼睫微颤,眉间冷淡:“我人见人爱,狗也不例外,很奇怪么?”

忻夏麦:“……”

保时捷车里,两人的气息前所未有地快速融合着。忻夏麦看他打开文件夹,把做满了标注的剧本递过来:“总体来说是不错的,人物和对白都逻辑自洽,但——”

忻夏麦看着唐喻的眼睛:“没关系的,您直说。”

唐喻轻咽了下口水,思绪被从前的记忆拉扯,这样近的距离真的太难把控自己的情绪。逻辑自洽个屁,他来这儿的目的就很难自圆其说。

“《最美一天》的核心是爱而不得和死亡,直白地说总是很残酷,没有人懂得女主的坚持会让她更加孤单和零落,那她还剩下多少美好去支撑她的生活?只是凭着她对亡夫的思念吗?这样的底色太单薄了。”

忻夏麦点头,她确实把故事线拉长了,从一年半变成了五年。

“女主宋湉是个婚纱设计师,平日见到的人都是耽溺于爱情的情侣,这些人是期待婚姻和家庭多一些呢还是奔赴爱情多一些?她真的没有那么一刻为此动容过吗?”

车内淡淡地薄荷气息和唐喻的冷然让忻夏麦觉得压迫,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我可能不太懂爱情,我忘了。”

好一个忘了,惹得唐喻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

“男主是一个律师,典型的理性主义者,和女主存在着本质区别,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如何克服自己去包容女主的?在这样一段无望的爱情里,他的脆弱我没有看到,反差度不够,站在男性观影者的角度来说可能会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一气呵成说完,唐喻伸出胳膊打开忻夏麦那边的门,寒风一下倒灌进来。

“我说完了忻导,你下车吧。”

深度沉默之后,忻夏麦对唐喻颔首致谢:“谢谢,我会好好思考修正。”

“下车听见没?”

忻夏麦没有气馁,反而对唐喻笑了下:“唐先生,如果我们曾经认识,闹过什么误会,我可以道歉的,我以前脾气不好。”

车外灰蒙蒙的,唐喻看着天大脑有些乱,怎么的是嫌他说话不好听了?

片刻后他说:“没什么误会,认识但不熟,我这人就这样,不是针对你。”

忻夏麦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放在扶手箱上,平时她遛狗的时间就是两根棒棒糖的时间,掐得好好的。

“可能是我的剧本实在太压抑,唐先生看完心情受了影响,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唐喻轻嗤一声,还挺会给自己揽事,以前可没这么扭扭捏捏。

看着panamera开出小区,忻夏麦的心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了,她尚不能为自己的莽撞负责,对唐喻做出的回应也摸不准原由。

算了不想了,会头晕。

唐喻的出现比预计提前了两天,忻夏麦改剧本的时间就多了两天,她现在的脑子不比从前,只能点对点想事情,做好眼前的这一件事就费尽了所有脑神经的联动性。

忻夏麦顺手翻开剧本就看到了一封信函,上面印着由蓝渐变至淡青色的“future”大字样,小字部分则是:在灰烬中写诗、2022.4.6-2022.4.12

本年度future的slogan和举办时间。

每张邀请函都会有邀请人的签字,忻夏麦手里这张上是唐喻的亲笔签名。

此外还有一张留言条写着:

“慈善晚宴的邀请函弄不到,提前一天到我带你进去,家中若有合适的物品适合拍卖可当天捐赠,唐喻137……”

唐喻的字干净秀气,拐角都是圆润的,端端正正挺可爱,一丝丝锋芒都没有,跟人简直大相径庭。忻夏麦打开手机微信搜索唐喻,他的头像是自己家狗狗,嘴里叼着大鸡腿。

申请栏备注:唐先生,我是忻夏麦。

此时的唐喻正行驶在高架上,不高兴的时候他就喜欢满世界开车,速度能放空情绪,一般都是开到哪算哪,直到车油所剩无几。

他在一个不知道哪里的郊区加油站停下,在便利店买了杯热美式暖身体,店员一眼就认出了他:“你是不是大明星唐喻啊,好久不见。”

唐喻理解这句好久不见的意思,浅浅一笑,说:“谢谢。”

店员有些紧张,舌头牙齿打着架问:“最近、有拍戏吗?”

唐喻一下没反应过来,因为用微信支付时看见了一个好友申请。她的头像是跟三姥爷的合影,短发的她笑得眼睛都没了。

唐喻想先晾着她。是她先惹的他,他有理由放肆。

“啊,拍戏?不拍。”唐喻亮出支付界面,“付钱。”

上车后唐喻给老铁顾新珏打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阿喻?”

“你在哪呢,晚上攒个局有空么?”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四大皆空700多天,被忻夏麦这个天降妖孽整的支离破碎。他得找人说道说道。

顾新珏乐了一下:“成啊,我们这正排练呢,你有空的话过来瞧瞧。”

两人是同寝室友,两人大学时就厮混在一起,毕业之后顾新珏在国家话剧院兢兢业业工作,已经是响当当的二级演员了。

唐喻赶到话剧院的时候,顾新珏正在和导演对新剧本,抬头时满脸笑嘻嘻:“唐老师来了啊,比我想的快。”

导演喊话:“前半段我们最后再走一遍。”

顾新珏跳下了台,坐到唐喻身边,唐喻瞅他一眼:“怎么的前半段都没你啊?”

“啊,”顾新珏指指台上,“都是新人,我让着点儿是应该的。”

他想来不争不抢,唐喻吐槽道:“活该穷一辈子。”

顾新珏气笑了,用一口标准东北话问:“咋地了兄弟,学校倒霉孩子闹心啦,你上这儿刺挠我,是人么你?”

唐喻一言难尽。

聚餐的地点是唐喻的提供给兄弟们住的私人公寓,除了顾新珏,里面还住着他的经纪人许嘉茗和助理苏凯旋。

顾新珏在厨房洗菜切菜,苏凯旋负责煮汤底,唐喻开了两瓶红酒正往醒酒器里倒。

许嘉茗从房间出来,顾新珏笑话他:“洗澡洗了一钟头,肯定精疲力竭。”

许嘉茗把擦头发的毛巾甩在沙发上:“我拉屎行不行,这就得花半小时。”

只有跟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唐喻才能笑得无拘无束。

但此刻许嘉茗捕捉到他笑得力不从心,问道:“怎么了吗,被黄老训了?”

唐喻吸吸鼻子,说:“忻夏麦回来了。”

三人猛然都往唐喻这边凑,顾新珏嘴里啃着黄瓜:“小魔女回来打滚求复合?”那他可太快乐了。

许嘉茗可不敢这么逗唐喻,他还是很善解人意的:“别搭理她,好马不吃回头草,咱们纵横天下看芳菲。”

唐喻打开手机,进入通讯录界面,当着三人通过了忻夏麦的好友申请。

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竖起大拇指敬他是条汉子。

唐喻问:“魂穿这种事,现实中有没有先例?”

三人齐声:“有!”

唐喻捂着心脏:“那就是了。”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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