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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小柴胡汤不是退热药

这时包打针走了过来,见了许畅手中的中药,满脸地鄙视。

他说:“中药只能调养,发热关键时候还得靠西药。现在我打吊瓶都没有退热,你给她吃中药能有什么作用呢。”

李瑶乙见许畅热情而殷切的目光,一闭眼,抱起中药,咕咚咚全喝了下去。

包打针摇头走过,自言自语说:“无知啊,中医药只能预防,治病怎么可以呢!”

许畅见李瑶乙喝了中药,十分高兴,满怀信心地说:“你打完针,回去睡一觉,睡醒了一切就会好了,又能吃,又能喝。”

这时输液室内开始播放新闻。报道南方流行的疫情,画面上显示的是满大街戴口罩的人,医院里躺满了全身插着管子的感染病人。

病人旁边是全身武装,从头裹到脚的医生。病房外是悲痛欲绝的病人家属。

接着是采访帝都医院著名专家——一个叫做罗应旭的主任医师。

专家满脸严肃,说:“现在还没有搞清引起这场瘟疫的原因,所有的抗生素对病人都没有任何作用,抗病毒药似乎也是无能为力。这到底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超级细菌,还是变异病毒,目前为止尚不能确定。”

记者问:“难道没有任何治疗方法吗?”罗应旭主任说:“唯一办法是对症治疗,减轻患者痛苦症状。等待有效药物研究出来。再用到病人身上。”

接着电视画面出现最近几天新患病人数以及死亡人数,似乎一天之内又增加了十多人,死亡七人。”

但是最后专家还是满怀信心,说:一定会找到原因,治疗疾病,让人们不要惊慌。

包打针在新闻过后来了精神。拿了板蓝根与口罩说:“大家都看到了吧,瘟疫有进一步蔓延和扩大趋势,搞不清引起瘟疫的原因,搞不清传播方式,找不到确切治疗方法。疫情似乎一点也没有得到控制。”

在这里打针的病人以及陪护的学生都点头认同他的话。

包打针说:“大家可以买些口罩和板蓝根预防,不然被染上,恐怕是有死无生,今天你们不为健康花钱,明天爹娘两行泪”。他把路边上的交通宣传移植到这里了。

新闻是最好的广告,转眼之间包打针的板蓝根和口罩被在场的学生抢购一空。

许畅心情愉悦的回到宿舍。见徐晓宇正哎哎呀呀的躺在床上:“怎么了,徐晓宇?”徐晓宇说:“有些头痛,恶心。”

徐晓宇经常感冒,发热,淌鼻涕,拉肚子,许畅见怪不怪,也不以为意,问:“要不要去再给买小柴胡中药吃。”

徐晓宇说:“小柴胡?”许畅说:“就是郑好上次给你开的中药。”

徐晓宇说:“那个中药原来叫小柴胡呀,虽然好用,可是太难喝了,还是先去包打针那里取些西药吃吧!”

许畅去给徐晓宇取药。见医务室门虚掩着,推门进去,见包打针有气无力的躺在病床上输液。

许畅有些好笑,包打针竟然也给自己打起了针。他取了药回到宿舍,见李瑶甲已经进了宿舍。

也不知她怎么搞定了宿舍管理员,进男生宿舍竟然像进自由市场似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许畅就把药给了李瑶甲,自己去上课了。

晚自习后,他们回到宿舍,拉开灯。郑好、张海、许畅三个人吓了一跳。

见徐晓宇一个人坐在张海床上,满脸通红,满身是汗。身上仅只穿了条短裤。手里捧着个暖壶在大口喝水。

张海见自己的床被徐晓宇搞的一片狼藉,床单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心痛不已。

他连声说:“哎呦,我的床单,我的被子。快些回你的床上去,不经过别人允许,就睡在他人床上是不道德的。”

原来最近没有下雨下雪,天气比较干燥,张海把睡觉的铺位移到了桌子旁边,这样有利于喝水。

徐晓宇说:“这里离水壶近。”张海说:“可是,这是我的床位。快回你床上,徐晓宇挣扎了几下,竟然是一点点力气也没有。

郑好赶忙摸他的额头,竟然像烙铁般灼手。

“徐晓宇你又发热了。”郑好说。张海说:“赶快去包打针那里打针。”

许畅说:“包打针也病了。”张海看了看躺在自己床上的徐晓宇说:“包打针病了,难道就不看病了?”

郑好对张海说:“现在徐晓宇身体虚弱,看看包打针还能不能看病,如果行,我们再扶着徐晓宇过去。”张海看了看躺在自己床上的徐晓宇,无奈只得下楼去学校医务室。

徐晓宇对郑好说:“小好,我要喝水。”可是宿舍内三个暖壶里竟都空空如也。

许畅疑惑地说:“上课时候不都灌得满满的吗?”徐晓宇说:“渴的厉害,都让我喝光了。”

许畅对郑好说:“我靠,徐晓宇快成水桶了。”郑好去隔壁宿舍借水。

徐晓宇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一边喝一边出汗。许畅说:“你这喝的水都气化了,看这个架势,就是接个水龙头也不够你用的。”

许久张海垂头丧气的回来,说包打针病的厉害,他老婆说:“不要说打针治病,现在就是起来去厕所的力气都没有。”

许畅说:“怎么办?”徐晓宇说:“我要喝小柴胡汤。”许畅说:“你不是怕中药苦吗?”徐晓宇说:“现在治病要紧,管不了那么大了。身上太难受了。”

张海说:“看样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拿些中药吃吃看了。”许畅说:“可是现在学校大门早关了,谁也出不去呀!”张海说:“那就翻墙。”

许畅说:“被抓住可就麻烦了。”张海说:“难道就让他老是这么躺在我床上,我去哪里睡觉?”许畅幸灾乐祸道:“那你就睡在地上吧!”

张海豁出去了,说:“你们不去拿,我去。快把那个什么什么小柴胡汤开给我。”

郑好望着徐晓宇大口喝水,正在思考,一时没有回答。许畅见张海好不容易助人为乐一次,赶忙把郑好给李瑶乙开的小柴胡汤处方交给张海。

张海刚要走。郑好突然说:“不可以。”许畅问:“什么不可以?”郑好说:“不可以拿小柴胡汤给徐晓宇退热。”

许畅问:“为什么,上次徐晓宇发热不就是用小柴胡汤退得热吗,而且效果奇好,小柴胡汤是一个退热的好方子呀。”

郑好摇头。他问徐晓宇:“你一阵子冷,一阵子热吗?”

徐晓宇摇头。“那么你嘴里发苦吗?”徐晓宇咋了咂嘴依然摇头。

“那么你现在想吐吗?”徐晓宇说:“小好,你问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只想喝水,喝小柴胡汤把热退下去,我太难受了。”

许畅说:“是呀,小好,快些去抓小柴胡汤,不然药店也要关门了。”

郑好斩钉截铁的说:“不可以再用小柴胡汤退热。”徐晓宇说:“可是从前喝了真的很效验呀!”

郑好说:“从前所以效验,是因为你有一阵子冷,一阵子热,嘴巴里发苦,想吐,可是现在这些症状都没有。”

许畅说:“可是有发热呀?”郑好说:“并不是所有发热都用小柴胡汤,小柴胡汤并不是退热药。只有出现了我刚才说的那些症状合并了发热,用小柴胡汤才是正确的。”

许畅说:“也就是说这种玩命喝水的发热,用小柴胡汤是错的?”郑好点头,“通过这段时间我看伤寒论的理解,应该是这样。”

许畅突然想起李瑶乙,不由哎呦一声,忙问郑好:“那么,那么,倘若是错用了小柴胡汤会怎样,会不会要了人的命?”郑好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呀。”

许畅汗下来了。不过转念想起“草根树皮,能够把人怎样呢?”暂时心安下来。

他默念菩萨保佑,希望不要因为吃错药而出现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

他定了定神,问:“小好,你说现在这种猛喝水的发热,该怎样治疗?”郑好说:“我看看书。”说罢去翻伤寒论。

张海挖苦说:“这不是渴而凿井,斗而铸锥吗,真没有见过这么与人看病的。”

徐晓宇有气无力的问“那是什么意思?”张海说:意思是到口渴才掘井,临到打仗才去铸造兵器,一切都太迟了。”许畅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郑好仔细的一页一页的翻着书,许畅焦急的等待,徐晓宇咕咚咕咚的喝水。

张海眼睁睁的看着徐晓宇身上的汗,像河水般流淌,自己的被子已经被浸湿。眼睛几乎喷出火,可是却无可奈何。

过了约半小时,郑好依然在哗哗的来回翻书。眉头紧锁。许畅终于忍不住了,问:“书上没有治疗这个病的方法吗?”

郑好说:“有好些治疗发热的方子,可是好像与徐晓宇的病不一样。”张海说:“不会是不治之症吧?”

张海说:“我给你们提供一个思路,徐晓宇现在很能喝水,应该是糖尿病,糖尿病人就很能喝水的。”

郑好说:“糖尿病是现代人的说法。一千七八百年前的古人那里有什么糖尿病呢?”

就在这时郑好眼睛一亮,突然说:“好像是这一条。”“找到了吗?”许畅与张海同时围了上来。徐晓宇也停止了饮水。

郑好问徐晓宇:“小宇,你现在很渴是吗”?徐晓宇点头,“恨不得把大海的水喝干。”

郑好点头“我们都看到了。现在感觉是不是很热?”徐晓宇说:“好像电影少林寺中的方丈,被熊熊大火燃烧。”

郑好继续问:“汗有很多?”张海说:“不要再问了,没有看见吗,我的被子被子都变成湿巾了,我的床都成河了。”

郑好接着问:“脉象很洪大。”徐晓宇把手伸过来。郑好说:“可是,我不会把脉。”

许畅说:“前面说的都是,你就赶快摸一摸吧。”张海也说:“管用还是不管用就快些吧。”

郑好把三根手指搭在徐晓宇手上。张海嘲笑说:郑好,你是在捏泥鳅吗,把脉是用食指中指与无名指,不是用拇指食指中指。”

说罢又连声埋怨:“我对你这次是否能把病看好保持怀疑,这简直是开玩笑嘛,把脉都不会。”

郑好换了手指,刚一搭上徐晓宇的脉,就感觉像是放在了一条大河上,他说:“手指下面好像有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把手指都顶了起来。”

许畅说:“那这肯定是洪脉,河水很多,快成洪流了。一点不差,快说用什么药,我去买。”

郑好说:“用白虎汤。”张海说:“什么白虎青龙的,你们简直胡闹,偶然瞎猫碰见死老鼠,就以为自己是医生了吗。我看我们还是赶紧送医院。吃中药退热,会误事的。”

郑好看了看徐晓宇问:“晓宇如果你愿意去医院,我们送你去。”徐晓宇说:“郑好,我现在一点也不能动,你就给我试着用些中药吧。”

郑好说:“可是你这一次病好像比上一次重,我怕耽误你。”

徐晓宇说:“我先吃些中药,不行再去医院打针吧。”

郑好见徐晓宇愿意喝中药。急忙按照伤寒论写的,开了白虎汤:石膏、知母、甘草、粳米。开完郑好与许畅两个人去药店取药。张海留在宿舍照顾徐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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