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她叫王喜鹊
马车载着三人飞驰在乡道之上,肖战庭一路走来,见到的村民一共就两人,一个老妇端着一盆衣服走在路上,一个老汉坐在路边呆呆的看着他们的马车经过。
此刻正直中午,寒风却丝毫不减,一个劲的往他衣服里面钻。
他里面穿着的袄子是白棠给他的羽绒服,很保暖,但是他就是觉得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浑身都冷的打颤。
肖战庭喊着:“娘子,今年的天,真的冷的不寻常,看来你担心的事情,十有八九会发生。”
白棠坐在车里,把小栓子用她的披风紧紧的裹着。
她虽双眼看不见,可是心里却看得一清二楚,白棠低声默念着:“早就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比这些人的心更冷吗?”
肖战庭的马车刚出了村子不远,果真看见了一男一女,衣衫褴褛,慢吞吞的走在路边,男人瘦弱的身子上还背着一个人。
他朝着前面喊了一句:“可是喜鹊姑娘的父母?”
前面两人明显愣了一下,才转过身来,肖战庭只看了两人一眼,就不忍再看了。
如果这世间上有什么事情最悲伤,最折磨人,那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以在一朝一夕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体无完肤,这一对夫妻,好似两个拖着尸体的鬼魂,走在这乡道上,你根本就分不清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
肖战庭停下马车,将白棠和孩子抱了下来。
夫妻俩本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见自己儿子的声音。
“爹!娘!”小栓子将白棠的披风脱下,好好的摆在了马车上,才一路狂奔过去。
“小栓子?”喜鹊的娘因为连日哭泣,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听着声音才知道是自己的儿子。
小栓子一把抓住他娘的手,又指着马车的方向说:“爹娘,是白棠姐姐来找我们了,你看!”
“肖战庭,快抱我过去,”白棠喊着。
男人一把就抱起了她,几步就走到了两人面前。
喜鹊的爹娘认得白糖,他们看了半天,喜鹊娘才问:“这位姑娘是?”
白棠记得这二人的姓氏,张口就喊着:“王叔,张婶,我是白棠啊!”
没错,喜鹊叫王喜鹊,小栓子叫王小栓。
“你是白棠丫头?”喜鹊爹努力的睁眼看了又看。
“真是不认得了,变化太大了,你是来看我们喜鹊的吗?”喜鹊娘问。
白棠鼻子一酸,回答说:“是啊张婶,我来看喜鹊。”
“你来晚啦,我们喜鹊……她没了!”喜鹊娘先是拼命的喘了一口气,接着又吐了出来,好似那一口气差点儿就提不上来,随时会窒息了一样。
“丫头,你回去吧,喜鹊死的惨,样子不好看,我怕吓到你,我要去镇子上给她买套新衣服,然后带她去找她的仇人偿命!”喜鹊爹面无表情的说着。
“叔,婶,我赶着来,就是要你们不要去!”白棠急着说。
“为什么,我闺女没了,我就是要给她报仇,我要去县衙告他们!”喜鹊爹脸上的泪水顺着皱纹流淌着,好似流不完一样。
肖战庭上前一拱手,恭敬的说:“叔叔,婶子,我是白棠的相公肖战庭,还请您二老听我一言,如今这宁古塔被披甲人掌控着,县衙早就已经成了这些人的地盘,你们二人如此前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怕是仇报不了,还会有去无回。”
“我们也知道斗不过那些人,可是我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身为爹娘,要是不为女儿申冤,怕死缩在家里,那不跟王八羔子一样?”喜鹊爹说。
“叔,婶子,你们说的没错,我们必须报仇!喜鹊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姐妹,是救过我一命的人,我肯定要给她讨回公道,但咱们不是这样去,我们要计划好了再去,仇要报,人也要全身而退!”白棠说。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还是不太相信白棠的话。
“丫头,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喜鹊娘欲言又止。
她其实想说你嫁给了个流奴,家里又几个孩子,情况还不如他们家呢,又如何能帮喜鹊报仇,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白棠跟喜鹊确实感情很好,要不她女儿怎么临死前还要去看这个姐妹。
“婶子,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如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白糖了,我答应你们二老,肯定替喜鹊报仇,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多的我不敢再说了,只希望你们看看小栓子,如果你们再出事,这孩子怎么办?”
此话一出,才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看着儿子瘦小的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喜鹊爹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死去的女儿,顿时又痛哭了起来。
白棠听着哭声,心里难受极了,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准备好了的银票,然后让肖战庭交给张氏。
“叔叔婶婶,喜鹊已经走了,不如先让她入土为安吧,我身为她的好友,本应该亲自给她立碑挖坟,可是我突然得了急症,眼睛暂时看不见了,我相公也是腿还有伤,挖不得,我这里有些银子,你们拿着,给喜鹊买一口好棺材,再寻一个好地方入葬吧。”
喜鹊娘看着手中的银票,就算她目不识丁,也认得这是一百两银票。
她颤抖着说:“丫头,这是一百两的银票?婶子没有看花眼吧?”
“是的婶子,有了这钱,你们也可以买些粮食过冬,给小栓子买些衣服,喜鹊不在了,我要替她照顾你们,等到村子上的私塾建成了,我就让小栓子去上学,不用交束脩!”
“可是丫头,你哪里来这么些钱,婶子不能要,喜鹊临走之前,还给了我二十两,说那也是你给的,我不能再要这钱了!”喜鹊娘说着就把银票往她手里塞。
“是啊丫头,我们不要,”喜鹊爹也说。
“叔叔婶婶,如果我能早一天知道你们家有困难,就不会让喜鹊去什么矿场做工,我心中有愧,你们就收下这钱吧,房子也要找人修一修,不然怎么过冬,你们就当我是替喜鹊在孝敬你们吧。”
“这事怎么能怪你,只能怪那些畜牲,我的闺女啊………”张氏又痛哭了起来。
“婶婶,随我上马车,我送你们回去,你们再找村里的好木匠给喜鹊打个好棺材。”
喜鹊爹摇头道:“谢谢你了丫头,你说的报仇的办法,记得一定要来告诉我,我在家等着,现在我要背着她回去,她小时候往就这么背着她,再不背,就没有机会了。”
说完这话,夫妻两带着小栓子转身往回走了。
白棠鼻子又是一酸,止不住落泪,肖战庭轻轻抱住了她。
等到三人走远了,白棠才开口:“肖战庭,为什么在这里,这些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他们想杀人就杀人,想欺负女人就随意抓去,难道真的没人能管得了吗,我可以杀一个,杀十个给她报仇,可是这样有用吗,明天遇害的又会是谁!”
“还记得你买给我的那册学士杂记吗?”肖战庭问。
“记得,”白棠点头。
“那本书的作者,位居当朝一品,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可是他的手记之中,全都是谈权贵如何践踏百姓,谈强者如何凌驾弱者,文笔辞藻华丽,却穷尽残忍之事,这就是愿意,如今这朝廷法度就是这样,想要改变,除非换皇帝,杀了这些狗官!”
白棠听着这些话,心里却十分矛盾,她只是一个末世小菜鸟,梦想就是好好的活着,救救人也好,帮帮穷人也好,但是朝堂之争,龙虎之斗,她不想卷入。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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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她叫王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