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给婶婶送行

棺木被放置在堂屋的正中央，抬棺的人开始布置灵堂，准备的东西很齐全。

小风走到李自成面前恭敬的说：“李阁老，我怕您一人操办这些事情不方便，就自作主张让他们带了布置灵堂的东西，还有丧服元宝香烛纸钱，还望您老莫怪。”

看着这一幕，李自成又开始抹眼泪，是连连摇头。

“小风啊，是我该谢谢你，怎么还要怪你，”李自成说。

“今日之事，真是让你受委屈了，险些就害了你，是老夫对不住你，你刚被释放，就为她置办了棺木，可怜她一人在那宋大军的府上，还不知被如何对待的，就连灵堂纸钱都想到了，幸亏你送她回来啊，老夫实在感激不尽啊。”

小风其实想说，夫人被放在驴车上，后面又直接被扔在路边，实在是凄惨，但是他怕李自成太难过，就没有说。

“李阁老，您这是折煞小风了，其实今日我也再三劝阻李小姐，只是她………小风有愧，若是早前我能如今述职，拿了官印，说不定就能直接把李小姐带回来，我也怕万一与红巾军起了冲突，会连累殿下一家，”小风说。

李自成摇头：“你做的对，殿下被贬到此，带个几个孩子，就只能影忍，冥冥中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这如何能怪你，是她自食恶果，如今这样也是活该，以后就安生了。”

“世伯，现在可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肖战庭问。

“其它倒没什么，只是有一事我实在难办，你也知道，我成日就知道读书，不善与人交往，如今我那孽障浑身脏污的躺在床上，我一个老头子，实在是不方便，我刚才去村里想请个妇人来帮忙给她换衣服，可是她们不知怎么的，都已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不肯来给这孽障帮忙，我说给报酬都不来，唉，孽障啊！”

“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裴镇叹息着。

肖战庭想了想说：“世伯，我回去问问表妹吧，看她是否愿意来帮忙。”

“这……这能行吗，今日这孽障才要诬陷她们，只怕………”李自成问。

肖战庭答到：“我回去问一问，一切随她自愿吧，不过我这表妹心性善良，应该不会拒绝的。”

“殿下，老夫本不该多问，她真的是你的表妹吗，还有那两个孩子，可是为何她们姓白？”

“世伯，其实她们是逃难到这里的，娘子看她们可怜就收留了下来，你也知道，在宁古塔，这样的女子如果流落在外，那下场是多凄惨，于是我们就给她们编了一个身份，名字也是后起的，所以那日李碧儿才会听见白素贞说是被我娘子救回来的。”

“原来如此，相比夫人，我这孽障……唉！”李自成当真是懊恼极了。

“我去去就回，”肖战庭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白棠正斜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孩子们也在一旁玩耍，小宝都已经睡着了。

肖战庭进屋后先是把缘由和白棠说了一下，然后就征求洛琳的意见。

白棠说：“这事情看洛琳自己愿不愿意帮忙，那坏胚子讨厌死了，但是李伯伯又可怜，话说这消息是怎么走的如此之快，那岂不是村里的人都知道我会治病了？”

“你不说我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有些麻烦了，”肖战庭也皱起了眉头。

“唉，怕是要不得安生了咯，”白棠仰天长叹。

“白姐姐，左右不过给她换换衣服，擦洗一下，况且她还昏迷着，不碍事的，我去，”洛琳说。

白棠摇了摇头，一脸早就知道的表情。

“我知道你这个丫头就是好说话，反正如果那个坏胚子醒了，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姐姐，你放心，她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欺负的了人嘛，咱们总不能让李伯伯太可怜了，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可不能别人去说你和姐夫的闲话的。”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既然灵堂已经搭建好了，我觉得我们也要去拜祭一下，我不懂的你们的规矩，是不是要守夜什么的？”白棠问。

她确实是不知道的，在末世人，死了就直接汽化，变成一颗能量核，然后统一直接融入到罗素能量核里，继续为人类做贡献，所以根本没有墓地祭拜这些事情。

“确实如此，如今老师一个人，他膝下无子，我只怕要守灵三日，按照规矩，你也要跟我一起，不过娘子你如果不想就不用管这些规矩，孩子们也要去祭拜一下。”

“说的什么话话，我去，”白棠说。

“爹，后娘，我们也愿意去，虽然以前孙奶奶经常说话阴阳怪气的，但是天冷没吃的时候，她会上门来给我们送饼子的，”肖露说。

白棠竖起了大拇指：“这样才乖，雪中送炭之恩，要铭记于心，做人懂得感恩，方能长久，那咱们都换身白色的衣服过去吧，洛琳你帮着孩子们挑一下。”

肖战庭也跟着去找了身白色的袍子，取下了头上的簪子，换成了白色的布带。

一行人换好了衣服，就一道去了李家。

李自成正穿着小风准备的丧服，在火盆前烧纸钱，火光印着他脸上的行行清泪。

“世伯，我们来给婶婶送行，”肖战庭带着一家子进了门。

“唉！唉！好，来吧，给你师母上一注香，为她指引黄泉路，再给她添些元宝纸钱，让她有些买路钱，”李自成哭着说。

“李伯伯，我们给孙婶婶带了一套新衣服，新首饰，想让她走的体面点，”白棠说。

“多谢夫人想的周到，老夫就替她收下了，”李自成说。

李自成接了衣服，准备去给孙氏换上，可是他拿着这些衣服首饰，有些为难了，这辈子就只知道笔墨纸砚，什么时候懂得过这些女人的把式。

洛琳看他为难的样子，开口说：“李伯伯我来帮您吧。”

李自成惊讶道：“孩子，你不害怕吗？”

不止他惊讶，白棠他们也很惊讶。

洛琳面不改色的摇头说：“我不怕，孙婶婶又不是坏人，她不过是个疼爱女儿的母亲而已，有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穿着盔甲的恶人，再说了，姐夫和姐姐救了我们，您是姐夫的师傅，那也就是我们的长辈，姐姐如今眼睛看不见，我替她做这些是应该的。”

“好，好孩子，那就劳烦你了。”

说罢洛琳跟着李自成走到灵帐后面，开始为孙氏换衣服。

洛琳看孙氏虽然已经亡故，但是想必棺材铺的人已经为她整理过遗容，所以面目看着并不狰狞可怕，看她的五官，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清秀佳人。

洛琳为她穿上新的外袍衣裙，戴上了新发簪耳环。

李自成看着孙氏的面容，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初见她的时候。

“念梅啊，如今你还是跟当年我见你第一面时一样好看，你出身名门世家，却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了我这么个穷酸书生，而后又跟着我来了宁古塔受苦，一辈子跟着我粗茶淡饭，却从不曾有一句怨言。”

洛琳看着他满脸泪水，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心中一阵心疼。

“李伯伯，您要保重身体啊，婶婶也不会想看见您如此难过的，姐夫给婶婶拿了一对玉镯，老人都说带上玉环走黄泉路，小鬼儿看见了知道大有来头，都不敢欺负婶婶。”

“唉，好好，”李自成哭着说。

洛琳拿出那对玉镯想要给孙氏戴上，左手带上后，她帮孙氏把衣袖整理好放好，又准备戴右手，却发现这只手紧紧的攥着拳头，镯子戴不进去。

洛琳使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她的手扒开，却看见她手掌中有一个女式小袄的盘扣，上面还有一缕头发。

她心想：孙婶婶为何抓的这样紧，她从前听老人说过，人死之前抓的东西，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必然事出有因。

于是她趁着李自成不注意，把东西收进了袖子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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