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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玺元旅游

人在状态很好的时候,好事总是接二连三的到来。在蒋珑长达五个多月的蛰伏后,蒋元生透露有意让他出任玺元旅游的总经理,这不但是一个好差事,也有明显的子承父业的意味。毕竟当年玺元旅游就是蒋联滔打下的江山。

他一边自得一边将功劳算在了芮阳的头上,看来她时常陪蒋元生写字表扇还是有用的。

蒋珑乘车直往芮阳住处,才进门就先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芮阳倒是镇定,只是稍作嫌弃的推开他。

“做什么呢?”

“玺元旅游,玺元旅游,宝贝,请你喊我玺元旅游的总经理。”

“玺元旅游?不是你二叔的饼吗?”

“他?那本来就是我爸的。”

“你爸?至少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就不信你二叔能双手奉上。”

“就要上董事会了,还有假?”

芮阳继续扫蒋珑的兴。“把你乐的。你也说了,是要,不是已经。”

“走着瞧呗。”

蒋珑不屑。

可这一瞧,果真瞧出了问题。几天后他肿脸接下了玺元旅游执行副总的委任。

“狗屁不是!”

在门窗紧闭的办公室内蒋珑愤愤的。

芮阳倒是缩在沙发上一心一意的玩指甲,丁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自个张牙舞爪了半天,蒋珑终于歇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嘟嘴盯着百叶窗透进来的光。坐了一阵,见沙发上的人还没有反应,才闷闷的开口。

“你怎么都不安慰我。”

“哦。没关系。不是也进了嘛。”芮阳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感受。

“这不一样。”蒋珑扭头较真。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啊。可你又不可能给自己印一张总经理的名片就真当总经理了。路要一步一步走,饼要一口一口的吃。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

“又怎么样啊?”

“就算玺元还有大把的事给他烦,这种明晃晃抢地盘的事,谁不恨。这个执行副总怕是因为蒋联柏没有容人之量,你爷出的损招吧。估计开会的时候也不怎么和谐?你说说蒋联柏又怎么编排你了。”

“你不要破坏我家庭和谐啊。”这一刻蒋珑倒是假正经。

芮阳轻笑。

“哼,你执行副总不就是专门戳总经理的,老头的眼也不瞎,给你机会挖坟呢。说吧让你去什么风水宝地呢?”

“啧。老地方,厦市。”

“哈哈,一出好戏。”芮阳拍着手,前仰后合。蒋元生这是指使蒋珑去捅蒋联柏的老窝啊,真够狠的,也够蒋珑喝一壶了。

拍着手,她斜眼去看蒋珑,对方脸色认真,猜也是知道了这下是要硬啃骨头的。

不过很快,蒋珑换了表情,嬉皮笑脸的凑近。

“和我一起去吧。”

他还是那样,不会显露出虚的一面,怎么说面子场子都要到位。虽然有时会有些勉强,不过不会使人觉得可怜,倒是透出一股子倔强的可爱。

芮阳浅笑。

“算了,我不爱去。”

“怎么样?就当故地重游。”

“有美好回忆的地方才能叫故地重游。”

“之前没有,这一次就有呢。”

“你喜欢就自己去吧。别烦我陪你。”

说完,她转过身背对蒋珑。这些到底只是蒋珑的路,和她没什么关系。

只是差池之间,蒋珑对着芮阳的背影,有些隐隐生恨。他始终没有记住教训,只认厦市到底是她和冯周洲一起待过的地方。世界那么大,她走过这么多的浮华大地,厦市只有这点和别处不同。

他松了松领带,做回椅子上,盯着墙上挂画,将马甲上的扣子反复解开又扣上。过了好大一会,才沉沉的开口。

“算了。你不想,也不用和我一起。只是我会在那边一阵子,距离虽然不远,怕是见不到你……可能会……你不要想我。”

芮阳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无来由的有些失落,仍旧背对蒋珑不做声。

“我带存佳去。”

他?古崇康好歹做事踏实吃苦能操。这场硬仗,怎么能无端端拆了蟹将换虾兵。

“为什么?”芮阳转过身。

“你想让古崇康?我之前考虑过的,不过还是算了。”

蒋珑的声音很沉,说着便抬眼,盯着芮阳的脸。

***

少有的她完全猜不出蒋珑的意图,芮阳有些慌。

心中一股不安和空虚卷上来,初初只如同薄纱,有些淡淡的无聊。

回到家后她又陷入了痛苦的境地。

开始的时候,每一天总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用来想他,而另一些时间,则是趴在崖边看向黑雾涌动的谷底,觉得死气沉沉。

再之后,她的精神又开始攻击自己,逐渐失去了自理的能力,成日盯着某处,一动不动。不想再去想蒋珑,想他在做什么,他遇到了什么样的刁难。

芮阳的心里可以说是讨厌,也可以说是憎恨对以后的日子开始抱有期待这件事。

对一个人的关注越多,只能说是可以有短暂的开心,而伤心的时候也会返还十倍的绝望和痛苦。她见过的世界太黑,蒋珑并不是烈日,更像是一条黑水里的大鱼。在水面游过时的涟漪虽然会反出水光,可那些不够,也抓不住。

眼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芮阳期待自己就能够这样发烂发霉,如果这里真的能够与世隔绝,就让人零落的死去吧。

曾经她羡慕过开心的人,也期待去快乐,渐渐的她怕了,连想都不要去想。期待会上瘾,爱人会沦陷,死守的高地在炮火中会变成深坑,连续不绝的暴雨之后满是混着血的泥水。

这会是一场不慎的爱情,泥土稀松又不成形,爱人短暂又难长久。

科罗娜加柠檬,威士忌加苏打,干喝了大半瓶平时最讨厌的龙舌兰后,世界开始颤抖,像帕金森的老人。

对着一桌的酒瓶、酒杯,沙发上的芮阳强支起身子,伸手抓起落在一边的烟盒,往嘴边一抖,熟练的衔起一根烟,又点燃打火机。

吸了几口觉得喉咙干痛,她停了下来。将粘在脸侧的头发往后捋,往后仰的同时轻轻的闭上眼睛。

顿时感到难以忍受的眩晕,她猛然睁开双眼,竖直身子,直愣愣地盯着桌上的酒瓶。

潮湿的眼眶,眼泪又默默的趟了下来。

突然一阵心悸,几乎喘不过气来,芮阳感到脸颊发烫发涨。直到这股难受的劲儿过了,她才捂着胸口,开始强迫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气,以此来快速排出体内的酒精。

身体的难受是如此的真实,就像彻夜未眠的背痛。

人总是趋向靠近舒服轻松的地方,可有人偏偏要反着来,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大脑还在可以自控的范畴之内,不会因为快乐或痛苦而迷失,做出错事。

没有理由的去接近快乐,在芮阳看来也是一件毫无自制力的事情,她必须牢牢把控着自己的生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折磨自己的事情。

她处于这样的状况太久了,已经不清楚到底是对什么抱有期待?还是什么都不期待。为什么会感到痛苦?还是什么痛苦都是臆想出来的。为什么一直想要去死?却还一直没有死去。

可是不死就总有不死的理由吧?偏执的想要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芮阳将手里的烟一直吸到烟蒂,才塞进酒瓶里。拿起一支布满红酒干渴痕迹的酒杯,看着凝结在杯底的那层厚厚的、深沉的红,又抓起一瓶还没见底的红酒。

有时候不是想喝,而是不得不喝。

酒不单能麻痹大脑,还会使身体痛苦。

总有一种痛能够占据上风,所以心脑被扼喉的时候就只想要喝酒。

不存在一醉解千愁,只不过是用伤害身体的手段去斑驳的旧墙上抠片刻的心安。

她越来越会被一件小事触发体内的汹涌的黑潮了。

外在的行高走低,或许与内心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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