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危险的兆头
回到激战中的四楼，钟求找人大略统计了一下：连李、武、林、韦在内，升到三级的仍然只有六人。升到二级的有十几人，一级的有二三十人。
他想，如果让李、武、林三人升到四级，足以让二十四人升到一级，在有武器的情况下，二十四个一级人类的整合战力比三个四级强很多，那么还是先把整体实力提起来吧，但高端战力绝对不能损失。
于是他挑出两支最好的标枪交给另两个三级同学，叫他们分别和李鹿野、武正夫站在一起。又选出四名二级同学，交给他们两把剔骨刀和两面做得很好的盾牌，分别站在李、武两组长枪手前面作为掩护，八个人合成两个精英作战小组。
因为标枪是目前最好的武器，所以钟求把它们全部分配给了剩下的升到二级的人，让他们协助零级的同学升级。
这时一个女生跑下来说：“钟求，你帮治一下伤员吧？＂钟求见是同班的林燕，便尴笑一声，冲上五楼。
很快将已升过级的伤者治好，没升过级的钟求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们休息。想到很长一段时间可能都无法为这些伤员治疗，钟求便让刚走进教室的林燕将伤员转移到六楼去，这里只收容升过级的伤员。因为高三的同学已经死光，此时高二级就是学校里的老大，又有钟求发话，所以林燕也能指挥得动在场的人。
见转移行动顺利进行，钟求就准备离开，一个刚被他治愈的同学告诉他：“黎老师死了。＂
跟着同学来到旁边教室，只见室内的桌椅已被搬空，阴暗的地上排列着死者，大多是男生，几乎铺满了整个教室的地面。细心的女生们在每具尸体的脸盖了手绢、布块等物，都被鲜血浸染，尸体周围的地面，也是血迹斑斑。见此情景，钟求心里一阵难受，也没去找黎老师的尸体，只在门口向死难的老师和同学躹了个躬便退出来。
回到四楼楼梯，见到顽强进攻的怪物，钟求和几个伤愈归队的同学都是杀气腾腾，立刻加入了战斗！
“这次放两个怪物下来，大家注意了！＂钟求拿着盾牌和锤子，站在楼梯中央大喊。邓老师一声令下，两旁凳阵同时移动，露出缝隙，两只怪物大吼着跃进楼道，一落地就被许多标枪插住，接着铁锤击顶、乱刃加身，不到十秒就血量清空。
有了钟求的加入，杀怪效率立即提升了几倍，以致不少人心里都开始责怪钟求不早些这样做。但很快他们也想到：自己手里的武器就是钟求弄来的，他其实幷没有浪费时间。
此时楼梯扶手处已用食堂长桌顶住，怪物无法再从铁栏缝隙伸出棍子来捅人，举着长凳的师生得以更靠近扶手御敌，楼道里的空间增加不少，钟求才能同时放两个怪物进来。
半小时后，钟求也不知杀了多少怪物，只知道连拿凳子扛怪的和拖尸体的同学都是一级了，放眼望去，男生大多都已升级，在场的老师也全体升了级。
说也奇怪，随着体质的提升，原来的惊恐、担忧、紧张、悲伤的感觉也淡了很多。体会到升级带来的变化，师生们大都兴奋不已，渴望更上层楼，五楼楼梯上作为预备队一直观战的同学们也迫切地想加入战斗。
钟求稍感心安，开始把杀怪人员分成两组，一组是女生较多的零级，一组是一级。他要同时培养二级战士了。
新一轮战斗开始，五楼楼梯上还是零级的人排着队一个个下来，升级后交出兵器回五楼待命。第一批准备升二级的全是老师，共有五位，手持棍刀，幷排站在楼梯底走廊。楼梯上部的人由钟求率领，下面的老师由林登照应，两组人夹攻被李鹿野和武正夫用长矛压制住的怪物。
战斗紧张激烈，几乎一刻不停。即便人类数量是怪物的五六倍，又有钟、林二人极力掩护，还是不时有人被怪物击伤，就连钟求也好几次差点被后面刺来的棍刀误伤，但幸好没人死亡。升过级的伤者立即被钟求治好，没升过级的只得恨恨离场。
楼道里每级台阶都被鲜血染红，拖布早已浸饱了血失去作用，女生们便拿去拖把桶里绞干了再拿回来，人人双手都是血淋淋的，白色的校裙前襬也被染红。实验室搬来的灭火沙也被鲜血浸透，血和着沙不停地向台阶两边和下面走廊流淌。被拖到楼上做投掷物的怪物尸体流出的血，也在五六楼之间的楼梯上留下一条血路。看着不时被血滑倒的同学，钟求有点后悔没把体育室的钉鞋也弄回来。
王靖远大喊：“滑倒的同学，马上用盾牌护住脑袋！＂
实验室送来许多包装仪器用的纸皮和揉碎的泡沫胶做防滑用途，在等待同学们铺垫时，钟求又提醒师生们战斗中的注意事项和技巧。铺垫工作一完成，战斗立即重启。
喊声、吼声、哀嚎声、惨叫声、刀棍碰击声又在楼道内暴响，声音在三面墙壁反射下被来回振荡放大，震耳欲聋！怪物一个个血量充足，仿佛血袋。一刀扎进去再拔出来，鲜血喷泉般涌出，鲜血再度如瀑布般流下台阶。
杨老师带着走廊里的学生用木板挡住血流，欲将之引导到栏杆下的浅沟里，再从排水口流到操场，以免滑倒守在四楼楼梯口的凳阵人员。但血太多，有些就直接流到了下面楼梯。于是楼梯两侧犹如挂上了两道幅血帘，和三楼楼梯连接的地方更是出现两条血泉。血水冲涮着楼下的怪物，刺激它们纷纷发出怒吼。
一个三级怪物被放进楼道后滑倒在地，溅起一片血花。乱刀加身之际，它挥捧横扫，所有刀棍如牙签般被扫到一边，钟求持盾扑上去，被它一脚踹飞，撞到一名凳阵成员的背上，差点把那个同学砸到吐血！另一头一个持盾掩护凳阵的同学不顾危险，在怪物头上扎了一刀，只破了皮。怪物翻身举棍就打，林登趁机扑上去一个背刺，在怪物后背划出一条血口。怪物反手一棍，将林登的板凳盾打得翻过来，林登痛叫一声向后便倒。两边十几支长矛刺来，怪物身被十创，大吼一声正要跳起，钟求冲过来一盾将其撞翻，一剑插进小腹！
战斗结束后，除了因杀死三级怪而连升两级的一名学生兴奋地大叫之外，其余人都面色发青，手脚发抖，他们总算是见识了三级怪物的厉害！之前对升级的期待和兴奋之情一扫而空，只怕再遇上一只这样的怪物。
几名在战斗中负伤的学生被架走，钟求正把一支被砸弯的标枪使劲掰直，李鹿野走到他身边：“求哥，怪物好像越来越厉害了。＂
钟求把标枪还给同学，说：“是啊，二级怪越来越多，一级怪几乎没有了。＂
李鹿野忧虑地问：“那，怎么办？＂
钟求转向所有人大声道：“老师同学们，怪物级别越来越高，是因为之前我们面对的都是从操场直接冲上来的低级怪，现在上来的，是在各教室杀了我们的同学，升了级的怪物！＂
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又道：“接下来的战斗会越来越凶险，不过，我们升级速度也会加快。＂
见大家又兴奋起来，他又说：“大家保护好自己的要害，主要是头部。哪里伤了都好办，脑袋碎了就没救了。＂
众人纷纷点头，钟求又道：“我刚才大概算了一下，我们已经杀了四百左右的怪物，还有一千多，而且都是二级或以上的怪物，离胜利还远。＂
众人情绪瞬间低落。钟求：“但我们的实力也提升了，所以情况和之前其实差别不大。＂
稍停，他吸口气，忽然大吼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战斗！怪物不抓俘虏，只有两个选择：它们杀光我们！或者，我们杀光它们！＂
说到最后一句，钟求的语气变得决绝且杀气腾腾，激发了男生们的血性，众师生也纷纷喊道：“杀光这些狗娘养的！＂“杀光它们！＂“杀光怪物！＂
钟求举起手里的短剑：“杀光它们！＂
众人也举起手中武器怒吼：“杀光它们！！！＂
人类的吼声震动四方，怪物也大吼着回应，同时更疯狂地爬上楼梯扶手、更凶猛地冲击楼梯口的凳阵，新的战斗又开始了！
魔法火球的亮光在闪烁，一具具怪物尸体被从楼顶抛下，砸到操场上的怪物群中。钟求不敢再离开楼道，一直在队伍中战斗。血水哗哗地流淌，防滑用品早已消耗一空，所有参战人员都用衣服撕成的布条在鞋上缠了一圈，但还是不时有人滑倒。
除了伤员外，所有男生都升了级，二级战斗员也在增加，敌方也几乎都是二级怪了。一个搬尸体的同学喊：“钟求！楼下怪物已经不多了！＂钟求道：“好啊！＂那名学生苦笑道：“我们很快就砸不到它们了！＂钟求：“能砸就砸，砸不到就来这边排队杀怪。＂
“我升级了！哈哈！＂林登一声大叫。他虽然主要帮同学升级，但偶尔下手过重或情况危急来不及让同学杀怪，便自己干掉怪物，久而久之，积少成多，终于攒够数量，升到四级。
许多人抽空向他道喜，毕竟林登一直战斗在最前线没休息过一分钟，又帮助很多同学升了级，不时还救下一两个人，已赢得大家的尊重、敬佩和感激。
林登疲惫地笑着，接受着众人的道贺，钟求道：“你下去休息一下吧。＂林登摇头道：“不用。＂李老师突然说：“钟求，不如让其他几个三级的同学也升一下级吧，他们停了这么久，也该升一下了。＂师生们都大声附和。钟求点头同意道：“武正夫，李鹿野，你们两队人放手干吧！＂
这回两个精英小队站到了第一排，其余人挤在他们身后，排成两三行，密密麻麻的标枪和刀棍指向楼道，很有刀枪如林的感觉。枪尖刀刃都是血淋淋的，武器上缠着的防滑布条也被血浸透，用力一握就往下滴血。
随着钟求一声令下，两个二级怪被放进楼道。一只被楼梯扶手上的润滑油和血滑倒，直接摔下来；另一只抓着凳阵勉强没摔倒，但跳进楼道时姿势不对，被台阶上的血滑倒了。楼梯上下的刀枪立即插满了它们全身，怪物没反抗几下就被杀死。
八个精英小队的人，除了李、武二人之外，都很长时间没下场参战了，精力十分充沛。虽然没参战，但他们一直在现场观战，目睹无数次厮杀，也获得不少经验。四名三级战士都加了一点体质、两点力量，力量上已超过二级怪；另四名二级战士也都各加了一点体质和力量，实力与怪物不相上下。再加上经验、人数和地形上的绝对优势，所以不到十秒就把两只怪物解决了。
“楼下的，防御，由楼上的主攻！左右两边凳阵，准备放怪！预备～～放！＂
听到钟求的喊话，凳阵成员向楼梯下移动，两只怪物躟跄着爬上来，先攻击凳阵人员，被楼道里的刀枪捅了之后，才把仇恨转移，向上攻击。
四个盾牌手举盾蹲身顶住怪物，用菜刀砍腿；四杆长兵器按长短排成前后两行，攻击怪物上半身。这回站在楼梯底走廊上的人几乎没动，两只怪物十几秒钟就被干掉了。
钟求把一支有点弯曲的标枪掰直，做了个动作，对枪的主人道：“别和怪物硬碰硬，它打过来的时候，你把枪顺势荡开，绕个小圈再刺过去，明白？战斗中你恐怕没机会修理武器。而且，标枪一但弯了，就很容易在原处再弯，次数多了就会断掉。＂枪主和周围的人都点头。
“好，各就各位，注意！右边楼梯是只三级怪，左边别放，右边的凳阵，放那只三级怪进来！＂
十几轮战斗后，武正夫先升到四级，改为助攻；四名二级战士升为三级。
又打了十几轮，李鹿野先升到四级，不久两名原本是三级的战士也升到四级。
正在钟求准备结束精英小队的升级，让大量一级同学升二级时，变故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