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历练之路
在隐阳城和风长林告别之后，我们便一路朝北而去。
我破天荒的租了一辆马车，为此小红还激动了良久。此时此刻，我竟然有点后悔租了这辆马车。
小红坐在我的对面，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还一直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我旁边的阿渊，尽显风情万种……
在城中修养了数日，阿渊的灵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那之后，他更不愿在刀中待着了，就算与小红同乘一辆马车也不愿再回刀里。眼看小红的口水将要流出来。
我故意轻咳了一声，“小红，节操。”
她像是猛的回神，赶紧用衣袖擦了擦快流出来的口水，边擦边说，“受不住受不住。”
又没有人对你怎样，你受不住个鬼呀。我朝她翻了个白眼。
“阿渊，要不你还是……”我把刀举起来，示意他回去。
“不想。”他干脆的回绝我。
那你就继续忍受小红眼神的摧残吧。我抱臂往旁边挪了挪，尽量远离他俩。阿渊转头看了我一眼，这时，马车突然停了。
怎么回事。
我往前挪了挪掀开门帘，“师傅，怎么了？”
赶车师傅刚刚叫停马车，他收了手中的鞭子，“前面有人出殡，我们退让一下，姑娘你先进去吧，不碍事。”
我朝前面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队奔丧的队伍。
“好。”我应了声放下门帘重新回到马车里。
出殡的队伍离我们越来越近，甚至能隐约听见有哭泣的声音，只是很小的声音而已。
这时有一丝奇怪的味道飘了过来，有点像是妖气，但仔细去闻又不像。我闭着眼又仔细闻了闻。
“是鬼的气息。”阿渊在旁边解开了我的疑惑。
“鬼！”小红立刻转为惊恐模式。
“鬼？”我也疑惑的看着阿渊，虽然我除了不少妖怪，却从未见过鬼。
阿渊伸出手撩开窗帘，刚巧出殡的队伍走到我们马车旁边，果然，刚刚的味道更加浓重了。
“你看。”他示意我看向窗外。
无视小红的惊恐，我转过身凑了过去。
出殡的队伍也有十来人，各个披麻戴孝，前面两人举着招魂幡，几个女人和一个小孩走在中间，小孩的手里抱着一个灵牌，再后面，是一副梓木棺材，棺材上竟然坐着一个白须老头。那老头似乎注意到我们在看他，他突然的转过头看向我们，没有眼珠，他只有眼白。这下别说小红，连我都吓了一跳。我慌忙的转过头拉下窗帘，却不巧阿渊也刚刚转过头，我感觉到他的唇划过我的额头。
这一下，心中更加的慌了。我慌个什么鬼啊。
马车内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我悄悄的抬眼看了一眼阿渊，却发现他也在看我。
我立刻移开视线，这下更尴尬了。
出殡的队伍已经走远，马车也重新开始移动。接下来的路不算太好，颠的我屁股疼。小红经过刚刚的惊吓也收敛了不少，车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我想还是由我打破它吧。
“刚刚那鬼……不管他没事吗？”我抛出来一个问题。
阿渊果然立刻回应了我，“不用去管，时间一到，地府自有人来收他。”
“哦。”我回答。
“不是所有人的死后都会变成鬼吧……”小红默默地问。
阿渊摇了摇头，“人若死后，地魂化为灵，自然而然归于冥界，天魂归于天地，只有人魂在世间游荡，但也只是以灵力的形式，我们看不到的。”
“那为什么……”小红接着问。
“是怨气吧。”我接过话，“怨气化为的鬼妖。”
“是。”阿渊点了点头，“地府所做的就是回收这些鬼妖。”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小红的眼神又变成了憧憬。
“到过冥界而已。”阿渊淡淡的回答。
对了，阿渊已经死了，而且死了三百年了，要不是附身在刀上，怕是已经轮回了多次。
“冥界是什么样的。”小红居然不害怕了，她还敢接着问。
“忘了。”
小红……
阿渊果然不负众望。
“姑娘，公子，天已经黑了，前面有个小村子，不如去借宿一宿吧。”外面传来了赶车师傅的声音。
“好。”我回答。
这个村子不算大，自然没有客栈。赶车师傅好像经常走这一段路，与村子里的人也算熟络，很快便为我们找了一户村民家。
“我家还有两间空房间。”一个妇人过来熟络的拉住我的手，“我一个人住，来我家吧，也好让我热闹热闹。”
“大娘，一间就够了。”小红接着说。
大娘疑惑的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红和阿渊，表情立刻变得了然于心，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妇人立刻松开了我的手，转而去拉小红的手，“哎呀，没想到没想到啊，原来你们是……”那妇人说着捂着嘴笑了起来，笑的不怀好意……
“两间。”我斩钉截铁的说，“小红你自己一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鸟妖对阿渊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女妖怪果然都是水性杨花的。
不过，看向大娘的眼神，我觉得我好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关上房门我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身后的阿渊问我。
“没事没事。”我强颜欢笑。
这几日每晚我都需要进入阿渊的灵识帮他调养灵力，自然和他住在一间房间。不过平时阿渊晚上也都是需要回到刀里的。是我忽略了世俗之人的看法。
小红垂头丧气的去了另一间房间后那大娘又拉着我说了良久。
什么既然她过门了我也应该大度些，还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要有那么多的嫉妒之心，时间久了男人都会烦躁的……
大娘，你误会了，不过好像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开始吧。”我说着就坐了下来握住了刀。
“今晚不用了。”阿渊在我对面坐下。
“你完全好了吗？”我问他。
阿渊点了点头，“差不多了，你也累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这一说我便觉得眼皮在打架。自从解决了幻妖的事，我都在担心阿渊还会随时消失，每晚都不敢睡，一整夜一整夜的帮他调息灵力，也确实累了。
“那我睡了。”我也不跟他客气，说完我就转身上了床，沾上床我就睡死了过去。
于是，我没有看到，也没有感受到，阿渊在我的床前坐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是他自己。
他又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山上修炼的日子，在九州历练除妖的事情，他有些后悔自己死的太早了，同时也庆幸自己死的太早。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自己慢慢上扬的嘴角。他只记得自己活的的时候也没有如今笑的多。
阿渊帮我盖好被子，转而化作一道光进入刀里。
这一觉睡的格外舒服，一觉睡到了天光亮。我醒来就看到阿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他该不会一夜都没有回刀里吧。带着这个疑问我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我刚要问他，却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
“出事了。”阿渊说。
我走到窗前看去。只见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年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几个人，还把几个蔬菜摊子撞翻了，头上的孝帽也不知掉到哪儿了。他还在继续往前跑，步履蹒跚，十步还不如人家一步走的远，显然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他边跑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但是距离太远，我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我在他的身上，又闻到了昨天那股似妖非妖的味道。
我从窗子跃了下去，一把揪住那人的后领，别看这人挺高，倒是瘦弱的很。这时我也听清楚了他嘀咕的是个啥。
“有鬼……有鬼……”反反复复只有这两个字。
我念了安魂咒，那少年人渐渐安静下来在原地坐下了。
四周不一会儿便多了围观的村民，不一会儿，几个同样披麻戴孝的人找了过来。旁边的村民立刻跟他们说了刚刚的事情。
为首的是一个壮硕的男子，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少年人。
“多谢姑娘，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他朝我抱拳弯腰。
“我姓叶，是除妖师。”我举了腰牌。
那男子一看牌子上的云华二字，立刻激动了起来，“你是云华的弟子！”
“是啊。”我回答他。
却不想，他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身后几个披麻戴孝的人也跪了下来。
我一时手足无措，也蹲了下来伸手去扶他。“壮士，你这是干什么。”
“还请叶姑娘救救我们。”他说罢还给我磕了一个头……
周围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我还看到了挤在人群里嗑瓜子看热闹的小红。
“壮士你起来慢慢说。”我去扶他，只是他太重了，我扶不起来。
这时刚刚那个少年人突然昏了过去，壮硕的男子立刻起来转身去看他。他看了看那个少年，又转身看了看我，作势又要下跪，我赶忙念了咒托起他的膝盖。
“还是先看看那位少爷的情况吧，一会儿再细说。”言外之意是我不会离开，还是先看好活着的人吧。
那男子又朝我抱拳行了礼，他抱起那瘦弱的少年转身离开。